《春暖风和暮》黏子Caress

32、覆手为雨

　　“静雄。”新罗捏着一打白纸按住门扶手推开门轻轻的唤了一声，示意静雄跟他出来。
　　静雄看了看床上的人熟睡的脸，轻手轻脚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客厅之后，新罗把手里的一打纸递了过去，静雄结果纸之后发现上面是各种数据式的检验结果，看了一会儿毫无头绪，于是挑起眉疑惑的看向新罗，等着他开口。
　　“这是血检的结果……抱歉拖了几天才搞出来，仪器不经常用所以要先去买试剂比较麻烦……”新罗从他手里拿回了纸，低头看着上面的数据，叹了气才继续说下去。
　　“临也这家伙总是能惹出意想不到的麻烦……虽然数值不太高，但是血液内成分却挺危险的。不过好在他自己已经有了意识的断掉了药，这个是□□，相对于几种混合药物来说体内含量最大的……是一种强力的静脉全麻药，不，应该说是现今最流行的毒品的一种，就是□□。……其次就是□□，镇定剂里最强效的一种。”
　　新罗说完之后见静雄欲言又止的站着，于是又接着说，“用药的人意在抑制他的情绪和思维能力，看他的症状应该是慢性用药，所以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应。但长期累积下来确实会产生依赖性和种种可怕的后果……比如呼吸功能障碍和记忆力下降，思维能力迟缓……也就是说会造成那天的假死情况和健忘，以及智力下降。所以他的痛感大概也很迟钝，现在停了药的话可能有时会呼吸困难，非常的困啊或者情绪失控，……你……”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以后呢？能恢复到正常吗？”静雄低低的开口问道，不自觉的攥紧了拳捏的指尖发白。
　　“……只要你不杀了他绝对没问题的。”新罗推了推眼镜，扯开一个劝他安心的笑。
　　静雄向新罗道了谢之后向屋内走，手插进裤子口袋的时候摸到了之前的纸条，由于之前一直没来得及看，所以静雄在走廊里停下了脚步把纸条拿了出来，想看看临也当时的“临终遗言”究竟说的什么，于是他背倚向墙展开了纸条。
　　第七天，没能收到从四枫院家传来任何的消息，女人静静的坐在钢琴前，发着呆望着窗外。
　　——香取名椿，你就是个混蛋。
　　女人这样说了一句之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第二天，由于不知不觉的就入了冬，所以夜晚就变得漫长起来，女人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给自己结了个麻花辫，用黑色的橡皮筋在末端扎好之后，她走近了屋内去脱下了身上裙摆复杂的长裙，在衣柜的最底下翻出了一套藏蓝色的西装，套在了身上。
　　清晨七点的天色还泛着蓝，女人轻装简从的斜挎着一只hermes的藏蓝色背包，拦了一辆出租车向机场开去。
　　“亲爱的，好久不见。”踏入机场时女人就被拦住了去路。
　　她抬眼静静的看着按住她肩膀的男人，对方正一如既往的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像每一次见面时一样和她打着招呼。
　　接着有人走上前来捉住她的手腕扣上了钢制的手铐，于是她在男人的话语中埋下了肩膀低低的发出笑声。
　　“我什么都不做，你又输了。”男人在她面前柔声低语着。
　　——没关系，这是最后一次了，华谷太哲。
　　“香取禾衣小姐，我们依据国家法律对您实施逮捕，现有证据指控您涉嫌贩毒、洗钱、组织人口贩卖活动、走私军火，请问您有何异议？”
　　“没有。”女人依旧笑着，眉眼间的神情有些失控的张狂，她转过身的同时，对男人说道，“——和我一样，我在地狱等你，亲爱的。”
　　落雪的时候香取名椿站在街上抬头看天，直到被黑色的伞遮住了视线。
　　他转过头看向握着伞的女人，沉默了一阵从她手里接过了伞柄，含着笑意看她。
　　“他最后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留着姬发式的女子走到他面前拍掉了他肩膀上的一层雪，平淡的答道。
　　“这样啊……”男人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问道，“红生恨我？”
　　“不。”
　　“你知道你自己都干了什么？！”男人就像忽然间发作了疯病一样，狠狠的扯住了女子的手腕，语气狠戾。
　　“知道。”女子被他拉扯着来回推搡却不为所动，只是回以依旧平淡的回答。
　　男人就这样放了手，然后丢掉了手里的伞，仰起头呼出一串长长的白色哈气。
　　今井红生低着头看着被风雪卷着滚出一段距离的伞，收回目光再去看他，忽然体会到了他的心境。
　　他竟然在哭。
　　于是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从某处抢来的指环，推了推男人的肩膀后把它塞进了男人手里，而后叹了一声气，转身向着反方向走去。
　　不多久，身后传来了他的喊声。
　　“红生……”
　　“是我的错。”
　　“我想见他。”
　　“……红生。”
　　女子调转过头来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轻轻扯掉了他抓在自己腰上的手。
　　“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见了他之后呢？——不如永远不见的好。”
　　男子见她决绝的语态，勾出一丝凄凉的笑来，抓过了她的手紧紧捏住。
　　“到此为止。”
　　“是我输了。”
　　屋内传来轻微的响动，静雄把纸条团成一团慌忙的塞回了口袋，推门进了屋去。
　　临也果然是醒了，他抓起床头的空水杯，准准的向着静雄的脑门扔了过去。
　　静雄接住了水杯想要发火，无奈想起临也如今的情形，只能忍气吞声的默默出去倒了一杯热水再回来。
　　临也从静雄手里接过水杯的时候眼角瞥到了他裤子口袋里露出的一团白色，于是挑着狡黠的笑喝了口水，笑着看静雄满脸通红的窘态。
　　——你这混蛋快点喝水呛死吧……
　　——“我爱小静”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啊完全不认识理解不能好吗？！！！
　　——而且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是写成“我爱你”这种通俗的样子吗死跳蚤？！
　　静雄接过了临也递回来的水杯，把它狠狠的摔回了柜子上。
　　等终于从新罗家被赶出来，是已经连新年都过了的春天了。
　　临也的伤在静雄各种诡异的照顾之下似乎恢复的不错，经常用几个简单的字眼就惹得静雄满屋子暴走。
　　回到新宿时天色已近了傍晚，阔别了大半年的家被波江收拾的井井有条，完全看不出是许久未曾住人的样子。
　　静雄被他逼迫着钻进了厨房，他歪在沙发里打开电视机的时候，波江举着一只手机走了过来。
　　“……你快给我开工资！”
　　“别这样啊喂，人家现在很可怜快要破产了的说☆”临也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却立刻就被丢过来的粉色手机砸中了头。
　　“少敷衍我，你这个赚钱不要命的下三滥！”
　　“嘛那有人这么说自己老板的啊变态女？”临也拾过手机来解了屏幕的锁，看到了来自于银行的华谷集团五千万日元汇款通知，勾了勾嘴角笑道，“明天就开工资。”
　　——人类们啊！这就是神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所以最讨厌的果然还是小静了~☆
　　“折原临也！你TM给我吃药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