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风和暮》黏子Caress

24、奕局

　　临也在女人的陪同下被香取名椿从他自己的住处转移安置到了一间新宿与池袋交界处的老式公寓里，说是公寓，其实是一座政府职能部门的废弃旧址，由于之前驻扎着类似于刑事职能的部门，因此整座二层楼内几乎没有真正的窗户，暗无天日的感觉非常不好。
　　“啊啦，不能和我心爱的人类们谈话真是太悲哀了！！”临也此刻近乎抓狂的在办公桌前折腾着，而女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毫不理会他的折腾表现，低着头在玩手机游戏。
　　“呐，说起来，毛线团你叫什么名字？”临也站起身走到沙发背后，趴在沙发靠背上探身看着她在玩的祖玛。
　　“……你可以叫我毛线团。”女人头也不抬的回到。
　　“什么啊，你不觉得有羞耻感吗？被男朋友这么称呼没有羞耻感吗？？”临也大概实在是无聊的要疯掉了，于是他企图努力的吸引女人的注意力。
　　“没有。”
　　“……你真无趣啊。”临也用手抓住沙发的靠背，身体向后大幅度的仰过去，似乎是为了发泄心中积压的郁闷，他又快速的把身体折了回来，俯下身在女人耳边叹气。
　　“呐呐，毛线团，至少你的职责里有‘陪男朋友聊天’这一内容吧我说？”
　　女人终于被他的话打动了，于是按灭了手机屏幕，身体转了个方向侧过身倚在沙发里，扯过沙发上的抱枕塞到怀里，面无表情的看向他，说道，“可以开始聊了。”
　　“喂喂，你这样子不是没谈过恋爱吧？啧~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毛线团小姐。”临也垂下手臂拉起她的一缕头发，笑道，“不知道什么叫取悦男人吗？”
　　女人皱紧眉头盯着他，问道，“我为什么要取悦你？”
　　“……嘛~嘛、好吧，不为什么。”临也勾着她头发的手指向上甩了一下，导致她那一缕头发落下之后和其他的头发没能融合在一起，凌乱的飞在头顶上。
　　“那你打算这样监视我多久？”
　　“……到你被释放或者game over的时候。”女人认真的回答道。
　　“啧~你才多大啊毛线团~为了监视我而耗费一生多不值得~而且就算真的到了你认为‘啊一辈子就呆在这个混蛋身边这样过去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时候，我又突然死了，那时你会多么悲哀啊？”
　　“无处可去~没有归宿~而且唯一的使命也解除了，……想想看多么凄惨……”临也似乎很想看到这个女人被他刺激到神经质或者戳中痛脚的样子，且更加是单纯的为了拿这个眼前唯一的生命体取乐，而眉飞色舞的口若悬河着。
　　“……”女人的眉头又紧了紧，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最后又觉得无话可说，因此再次从怀里掏出了手机打算继续游戏了。
　　“呐呐，真不礼貌啊。”临也见她完全打算无视自己的煽动演讲，于是大笑着抬起手在她的后脑上拍了一下，成功的让女人扔掉了手机。
　　“嘶——”女人揉了揉后脑，弯下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眯着眼犹疑了一会儿，用无可奈何的语气问他，“——你要不要给名椿大人打个电话？”
　　临也见她成功的正视自己了，于是伏下身趴在沙发靠背上，饶有兴趣的问道，“我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看你很想说话的样子。”
　　“真是有意思啊~”临也眯了眯眼一副狡黠的样子，说道，“要打电话也不想给他打啊，……真让我打的话至少也要打给警察叔叔吧？”
　　“随你便，——不管拨什么号码都会转到名椿大人的手机的。”说罢女人把手机递向了他。
　　“……切，才不想听到恶心的声音。”临也不耐的挥开了她的手，转而又换上了痞子式的神情，说道，“不如我把你打昏之后逃出去吧毛线团？不过力道好像有点不好控制呢……”
　　“……你可以试试。相比你的油腔滑调我大概更擅长体力运动……”
　　“油腔滑调是什么？真让人伤心啊☆”
　　回到东京后，静雄几乎片刻未歇的直奔新宿，偌大的屋子里如今没有了某个碍眼的存在，反而空荡荡的让人无所适从了。
　　静雄才发现原来这间屋子碍眼的原因是因为它的主人一刻不停的在这里折腾着幺蛾子，而它的主人距离此时，已经失踪了七天整——不，甚至更久了。
　　当他通过各种途径打听了临也的行踪之后，微妙的愧疚感在他心里变得清晰且沉重。
　　现到如今，唯一能够获取出临也行踪的，——那条引导他奔赴巴黎的那条短信，静雄翻出信箱给波江看，却被波江万分肯定的指出是没见过的号码。
　　“而且他都是用日常用的号码联系你的吧，真没脑子啊……”
　　面对波江这样略带责备的语气，静雄更加恼火的感到无地自容，甚至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打心底里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第十天，静雄心情沮丧的走在路上，打算结束今天的寻找，日暮将落时接到了波江的电话。
　　“……啊，你说。怎么样？”
　　“嗯，”电话那头的波江清了清嗓子，才用生硬的声调继续说下去，“号码是临时注册的，唯一的一次活动范围也只能被锁定在新宿区，现在已经注销了。所以……”
　　“啊，我知道了。”静雄举着手机捏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沉声说道，“……这家伙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啊……”
　　“大厦的电在27号停了一整天，不，应该说整条街的电都停了一整天，所以监控录像带完全找不到任何踪迹，这些预谋计划布置的滴水不漏，……到现在，如果是寻仇的话，说不定已经被解决掉了。……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报警吧，报失踪的话至少找不到尸体什么的，……那样的话还有希望。”
　　“嗯，……谢谢。”静雄叹气之后挂断了电话，望着天想着波江的话，计划着接下来的寻找步骤。
　　忽然手心一震，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静雄猜想着一定是波江有什么事忘了说，因此直接接了起来把手机按到了耳边。
　　“平和岛先生，别来无恙。”
　　静雄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后身躯一震，意识到是某个通过未知手段得到他手机号码的难缠女人之后，他语气不善的问道，“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我只是回到东京后在关注您的过程中听说了您遇到了麻烦事，所以想要还您当初借钱的人情罢了。不知道您是否肯听我把话说完呢？”
　　“——说吧。”静雄犹豫了一下，本想直接拒绝她不怀好意的邀请，转念又想到她或许真能带来专和‘恶势力’打交道的某人的消息，于是松了口让她说下去。
　　“说起来，折原临也——这个名字，我们行当里的人都不陌生呢。”
　　虽然心里已有准备，但当静雄真的听到她嘴里念出这个名字之后，还是被抓住了心神。
　　“别拐弯抹角的，既然是还人情，那就爽快的说吧。”
　　“啊，听到您这样紧张的语气真是有点羡慕了呢。”女人在另一端轻轻的笑了几声，又说道，“说实话，凭借我的势力，您想要知道他是生是死，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只是——您需要优先解决我们之前的未尽事宜，我才能把这份人情还给您。”
　　“喂，这样吊人胃口可真是阴险啊你……”静雄压着怒气低声吼道。
　　“我只是格外珍惜和您的缘分罢了。……选择权当然还在您手中，就算您拒绝了，我也会行动的，只是如果您和我最后不能愉快的达成一致，说不好就算找到了临也君，我也会先泄了愤之后再原物奉还吧……女人心可是海底针啊，静雄君。”
　　“呵，……你这么说我会忍不住认为这是你设计的呢，禾衣小姐。”静雄此时已经怒火攻心，额头上一条一条的绷的生疼，手机险些被他咬着牙给直接捏碎了。
　　“没关系，我当然知道您会这么想。就算不是我，也一定是我的同行，具体是谁对您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就算不是阴谋家，我也是个见缝插针趁人之危的恶毒女人了，……不管您相不相信，我还是格外珍惜和您的缘分呢。”
　　“别扯淡了！没区别吗？您最好洗干净双手等着我投入您门下——”
　　“不过，事先告知您，让我知道谁做的，我一定宰了那混蛋。”
　　“我倒是真心希望到时候哭着怕死的那个人不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