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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离开少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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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韵娘站在他身后,手中举着一块大石头。她飞快甩开石头,在宋延亭身上摸索出一串钥匙,解开杜岐正身上的铁链,急道:“爹,我们快走吧!被人发现就来不及了。”
杜岐正看了地上的宋延亭,半是调侃地说:“韵儿,我看出这个人对你有意,不如我们把他带走,或许将来还有用。”
“爹,我们走吧,这个人,以后还不知会不会恨死我们,怎么还会帮我们。”杜韵娘眼神躲闪着,她的眼底有稍瞬即逝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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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之间,就这样发生了巨大变故。而这一切变故的源头,都是由洛骁牵的线、搭的桥。此刻的少华派,暗里已经涌动着不安。
来到掌门所住的院子,洛骁依着昨夜的记忆。江怀秋在女儿的房间里诉苦,薛明发狂般在林子里练剑,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推开藏着钦凤令的屋子,走了进去。
云修越过她,取下墙上的画,熟门熟路的拿出嵌在墙里的盒子,打开一看,钦凤令还在里面。
洛骁看了一眼画中人,伸手去摸画中的簪子,这是上等的画纸,摸起来手感细腻滑润,她笑了笑,将画卷起来,打算带走。
她拿着画卷,抬头就见云修面无表情的望着盒中的钦凤令。忽觉心中一丝异样,她皱皱眉,摊开掌心,用命令地口吻说道:“给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眸,望着她勾起了唇角,微微一笑。
她心头一跳,直直盯着他的脸,怎么也找不到让她不安的原因,便厉声问道:“你杵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他将盒中的钦凤令取了出来,手腕一转,瞬间消失在衣袖间了。
“你做什么?”洛骁踉跄两步,脸上被冰雪覆盖了一般,冻得没有生气,冷冷的声调,“你想背弃我?”
他将盒子放下,眼里没有一丝波澜:“我需要这令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果然瞒着我什么。”她握紧拳头,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他偶有失踪那么一下,原来是密谋着什么,而她这阵子事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都是她信任太多……
……她真是活该!
忽觉脑子一昏,她发觉自己被点了晕睡穴,她死死握着手中的画卷,晕乎乎的就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耳边不真实的温软气息扑来,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我总不会害你的。”
一瞬之后,就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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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的小道上,一辆马车徐徐驶过,前辕处坐着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女子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歌儿,挥着鞭子爽快的甩在马背上,马嘶叫一声,拉着马车跑更快了。
青衣女子满意地笑了笑,蓦地脖颈一凉,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搭在她的肩上,握住匕首的手,是由车厢里伸手出来的。
青衣女子倒也不害怕,只是笑出声:“洛姑娘这么不念情,你躺在掌门屋里多不像话,好歹也是我把你救出来的,你竟拿刀对着我。”
洛骁掀起布帘,探出一颗小脑袋,盯着眼前的这个人,一下就认出是少华派女弟子的林芝。她顿了顿,没有放下匕首,十分谨慎:“如此多谢,你要带我去哪?”
林芝嘻嘻一笑:“你铁定想不到我是谁,曲坊你应当是知道的吧?”
洛骁一怔,仍没有放松:“知道又如何。”
林芝摊手:“那就好办。我是曲坊的人,一直都潜伏在少华派做弟子。在你来之前,我们家公子就吩咐过,要我照应你。我知道少华山你不能再呆,可你又昏迷不醒,只好自作主张的带你离开了。”
身后沉默了一阵,清冷地声音再次响起:“证明,我要看证明。”
林芝这下可就犯难了,就算摸遍浑身上下,也是找不出任何一点曲坊的证明,她在少华派做卧底,有的话,可不就容易露馅了!她想了想,干脆道:“哎呀呀,你这人怎么多疑,我说是就是了,难道我还会骗你啊,你放心啦,我要是对你图谋不轨,早就下手了,不会这么好吃好喝的伺候你,对吧?”
洛骁回首看一圈车厢,车厢里虽然很简陋,好在很整洁,旁边放着一个小几,上面摆着水和包子。
见身后人没有回答她,但肩上的匕首已经松了一点。林芝再接再厉道:“再过三天,我们就可以到曲坊了,到时你自然会相信我的。姑娘睡了一天,还是吃点东西吧。”
肩上的手顿了顿,收了回去:“灵儿……她怎么样了。”
林芝怔了怔,回答道:“今早我才打听到的。关在少华派的杜岐正被救走了,景生和灵儿也失踪了。”她立马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曲坊有通天的本领,一定可以找到灵儿的!你且歇着。”
洛骁无言,只见布帘晃了晃,遮住了车厢里的一切,洛骁脱力的瘫软在车厢里。
她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想起自己在少华派,想起昏倒之前,云修似有似无的笑意,她闭上了眼,无声地笑了,往事历历在目吗,她终究还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弃了。
也是呢,她现在脱离了魔教,他也不再需要护着她周全。这么多年来,她从未看懂过他,一如这一次,她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隐约觉得,他似乎背负着什么,是什么呢?她不知道。
只是,他说不会害她,这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刀剑相向就不算害么?
她伸手入怀,发现钦凤令还在身上。他只拿走了少华派的钦凤令,却没有去夺她身上逍遥派的钦凤令。难道他的目标不就是这令牌么?为什么不一起拿走?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的问题太多,又无从下手,洛骁觉得脑子痛得不行,只好揉了揉太阳穴,好让自己舒服些。
蓦地,她想起了什么,猛然睁开眼,在找寻着什么,目光顿在角落里,那个画卷安然地躺着车厢里,她将画卷取了过来,抱在怀里不做声。只有这样,才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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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三天,她们就来到曲坊了。
上一次来还是夜里,这一次是白天。
林芝一到,就蹦着和许久不见的姐妹聊了起来。洛骁由阿菁领着,看那墙上的挂图,也都是清新文雅,给人置身于山水笔墨当中的错觉。
后院里种了几棵桃树,颗颗桃树上开满了花儿,风一吹,花瓣挣脱了枝桠的束缚,花雨刷刷一样下着,落到了洛骁身上,她无心这样的美景,只是抬手,毫不留情的拍掉身上的花瓣。
桃花林中坐立着一个别致的小院,里面有清雅的琴声流出,轻柔舒缓,听得人莫名觉得放松了一些。
院子的门敞着,里面中着些不知名的小花,往左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蜿蜒铺向一座亭子。亭中坐卧着一位白衣公子,手捧着书卷看得入迷,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小姑娘,嘴角噙着淡淡地笑,缓缓的抚琴弹奏。
琴音乍停,看书人也放下书卷,目光移向大门,轻轻唤了一声:“师妹。”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身影从旁边窜了出来,扑向洛骁。
“你这个小人!卑鄙的小人!下流无耻!竟然敢对我下药,害得老子我、老子我差点……你死定了,我跟你不共戴天!”颜小玉蹦了出来,怒发冲冠,发泄一大通,最后呆了呆,左右一瞧,满脸莫名其妙,“咦?人呢?”
洛骁挑挑眉,面无表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