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痒》末天

4、第 4 章

　　3.

　　第二天，方世兴接到了东子的电话。他师兄小刘跟导演提到了他，恰好这个剧组完工，晚上开庆功宴，小刘帮他也搞到一张入场券，晚上刚好可以跟导演见个面。
　　道过谢之后，方世兴就在考虑晚上去时要穿什么。太正式的他穿不来，太休闲的又显得不尊重。
　　想来想去，他拿了件商务休闲风格的衬衫，穿了件西裤，没打领带，跟小刘一起赶去晚宴。

　　刚踏进宴会的大门，方世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人多，非常多。
　　来来回回穿梭中的各路人士，和服务员端着盘子在其中的身影，每个人的面孔都是那么陌生。
　　看久了头都有些晕。
　　于是，方世兴同小刘一起在人群中找导演的身影，打算跟他聊完就赶快溜号。

　　孙导演的身影并不难找，他是拍典型商业大片的，票房稳定又红火。这次杀青的电影也早就开始宣传，很多人都看好它的前景，因而去道喜的人分外多，找到最大的人群圈子，就相当于找到了孙导。
　　方世兴在人群的外围静静地等待，在大家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上前，拿着一杯酒向孙导祝贺，
　　“孙导演您好，久仰大名。”
　　孙导转过身，略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青年，“你是？”
　　“我叫方世兴，仰慕孙导很久了，特地拜托朋友来这边的庆功宴，一睹孙导风采。”
　　“方世兴？”孙导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的人，
　　“身材不错啊，练过？”
　　“是啊，学过几年的武术。听说孙导下一部打算拍武侠类的电影，不知有没有那个荣幸去参观一下？”
　　“拍摄现场一般不予许外人参观的，不过——如果对象是方先生的话，也许我会考虑一下。”
　　“那提前感谢您了，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有机会能常联系。”

　　递过名片后，方世兴松了一口气，感觉完成了今天出行的任务。反正孙导多半不会联系他，但起码见了一面，混个脸熟。
　　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开始今晚的正事，吃饭。
　　小刘在他耳边八卦着今天出场的各种明星。

　　方世兴很享受现在的氛围。
　　不必担心这些人与自己有什么瓜葛，宴会散场，很多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但同时，又同他们坐在同一大厅下吃饭，最远距离不过百米，最近伸手可触。
　　周围熙熙攘攘的说话声，在他眼中却仿佛背景音乐一般，他一边向嘴中塞东西，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似远似近的距离，最适合旁观。
　　旁边还有小刘这个良好的解说，实在是近距离接触演艺圈的最好的机会。
　　他十分感激小刘。

　　在欣赏了一对演员为了一个角色暗地里争锋相对，一个导演和一个制片人暗地里吐槽一个艺人仗着背景雄厚不讨好上级，两个小演员抒发着刚进入演艺圈的兴奋之情后，方世兴终于解决掉了自己晚饭。
　　端起桌面上的茶，轻轻闻了一下，正准备送到嘴边，他突然瞟到孙导演那不太自在的神情。
　　有意思，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次宴会的主角变成这样？
　　更加仔细地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青年正在向孙导演敬酒，出乎意料地是他脸上表情。不是多数人脸上的奉承和讨好，那个人只是淡淡地笑着，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疏离与骄傲，优雅的身姿和庄重的打扮，配上那表情不多但极其精致的面孔，俨然一副禁欲却妖孽的样子。
　　方世兴不由得在内心中赞喝了一声，好一个极品，饶是他这类没对男人动过心的人都觉得下身有些发紧。

　　而对面的孙导演更是如此，一脸极其渴望扑上去但又不敢上前的表情，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对他草率地敬酒，然后转身离去。
　　方世兴发誓，他绝对看到了孙导演身下支起的帐篷。

　　看着孙导演狼狈又不引人注目地将下半身隐藏在桌子下面时，他转过头悄悄问身边的人，
　　“小刘，刚刚那个给孙导敬酒的人是谁？”
　　小刘看了一眼，双眼发光地说，“那是我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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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世兴觉得自己的脸又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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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这么下去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有人说他印堂发黑了。

　　“说人话！”
　　小刘一脸荡漾地说起心目中的男神，“听说他的背景很大哦，演戏全凭兴趣。平时不怎么接戏，偶尔看到感兴趣的人物就会跟导演要过来演。那个长相！那个身段！简直就是演艺界的尤物啊！周围对他流口水的人可多了，但人家背景大，不需要讨好上面，所以那些导演和制片人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刚才那个孙导也是呀，据说从他开始演这个戏就对着人家流口水，还对他表白过呢，然后被他无情地拒绝了。”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虽然他对我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但想到上面那么多导演和制片人也都无法得到他，而我还能就着拍摄的工作仔细观察他，就觉得可幸福了！充满了优越感！”

　　方世兴好笑地看着兴致勃勃的小刘，年轻就是好啊。
　　他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就继续观察你的男神满足你内心的□□吧，我去解决我身上的欲望。”
　　小刘呆了呆，“方哥你要去找人发泄？”
　　方世兴回过头，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神秘地笑着，“不，我自己去排水。”
　　“艹，去个厕所还那么讲究！”

　　听到身后传来的怒骂声，方世兴还是失笑着摇头，今晚看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啊，他兴致很高昂地继续向前走。

　　在厕所门口，方世兴碰到了同样目的地的孙导演。他对孙导笑着点过头，心里不怀好意地想到了刚才的场面和对方□□略微突兀的痕迹，只怕这个孙导演这次是来厕所做手工活的罢。
　　谁料，那个孙导演看到方世兴时突然盯住了他，眼里的神情意味深长。
　　方世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余的反应，推开厕所的门就开始默默解决身体上的问题。

　　孙导演也跟着进来，反手将门锁上，身体顺势靠在门上，沉默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方，世兴，对么？”
　　方世兴皱了下眉，觉得此刻的情形不太妙。抬起头悄悄打量了一下孙导演的身材，是很典型的中年男人的身材，比例还算匀称，能看出一点健身的痕迹。只可惜岁月毕竟不饶人，肚子已经稍稍有些突出，加上175的身高，与184的方世兴正直年轻的身体对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若是打斗起来，自己肯定是可以占上风的……这么想着，方世兴觉得轻松不少，整理下拉链，他转过身，面对孙导演，定了下神，说，
　　“难为孙导还记得我的名字。”

　　孙导演点了点头，说“我看你底子不错，年龄虽大了些，但演艺圈重要的不是年龄而是机遇。如果你头脑灵活点，演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头脑灵活点？方世兴突然想冷笑一声，前日张晓生说出“陪我上床”时一脸笃定和自信的表情与此时孙导演说“头脑灵活点”时的表情重叠在一起，让愤怒的情绪在他的胸口冲撞，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他不明白，眼前这些男人究竟是凭借什么才那么笃定周围的人都能一个个地去讨好他们。那自信和目中无人的表情简直令人欠扁。呵呵，难不成他们真的以为，在演艺圈这边是他们说的算，所以对方的人生便都是由他们掌控了么？

　　方世兴本质上是极其骄傲的人，他之所以忍耐下听了张晓生那番话后依然没有发火，只不过是因为他心里依然把张晓生同几年前那个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天真无辜的小孩划上等号。一个无辜的孩子说出那番话，纵使令人生气，也不过是童言无忌罢了。方世兴向来纵容自己的朋友犯各种奇葩的念头，因而，他虽然听了不舒服，也未曾说过什么。加上自己确实是有求于晓生，这件事情过去了就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自己也不想冲到对方面前大骂你怎么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之类的。

　　但，孙导演却不同。他不是晓生，跟自己也没多情谊，倘若真敢动手脚，一定一拳打回去。
　　饶是这么想，方世兴依然没什么过多的表情，他平静地说，
　　“不好意思，我头脑一直一般，麻烦您让开一下，我得出去了。”
　　与他平静表情相对应的是对面中年男人那被欲望逼得有些发红的眼角，孙导演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稍稍有些喘气的声音对他说，
　　“帮我弄出来，我帮你在新戏里安排个角色。”

　　方世兴回应他的是一个标准的反手擒拿，制止住后，他低下头去开锁，
　　“不劳您费心了，我可能不太适合那部戏。”

　　门锁打开，他放开擒住对方的手，却没料到孙导演一个耳光就打过来。
　　“妈的！给你角色是看得起你！”
　　同时一脚踹上方世兴的肚子，方世兴用手臂一挡，转身，又是一记侧旋踢。
　　孙导演倒在地上，头磕在了洗手台上，用手一碰，满手的血。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
　　方世兴抬头一看，愣住了，“晓生——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