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爱我》藏小耳

3、第3章 我还没做好准备见你

　　走进凯悦，看到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发现果然不堕它高级餐馆的名头。张如若还想到处转一圈逛逛，秀茹拉着她去到老张定好的孔雀包厢。
　　看到门上孔雀开屏七彩颜色的尾巴，张如若忍不住嘀咕：“果然符合老张骚包的品味，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包厢，跟他扯上关系都会变得低俗。”
　　走进包厢，发现她们来迟了。
　　张如若心虚地对上老张的浮肿的眼，赶紧拉着秀茹靠近角落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平时聚餐受欢迎的角落位置，今晚反常地空出来，待看到女同事们都挤在能够看到李颖寒，或者在他视力范围内看到的位置，立刻真相了。
　　老张跟服务员低语几声，丰富的菜色，很快就上来了。
　　八宝鸭、贵妃鸡、清炖蟹粉狮子头、清蒸鲥鱼、宫保鸡丁、鸡丝燕窝……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张如若看得垂涎三尺，忍不住偷偷举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鸡肉，吃起来。
　　老张例行公事，在开宴之前说一通话，赞同李颖寒英俊潇洒、年轻有为，在往后日子要麻烦他，让他多多指点，希望大家共同进步之类客套吹捧的场面话。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大家饥肠辘辘，连李颖寒秀色可餐都不看了，眼前能够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才是真实惠。一时间，包厢安静下来，剩下悉悉索索喝汤吃菜的声音。
　　张如若抬起头，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看着举起筷子夹贵妃鸡的李颖寒。这一段距离，看起来近，实际上却有点遥远，是六年来不曾联系产生的陌生，是六年后上下级不平等地位带来的差距。
　　不过，虽然六年的变化那么大，李颖寒依旧不变喜欢吃贵妃鸡沾糖，张如若看着他招手服务员低语，在他旁边的老张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
　　她以前跟他一起出去吃饭点贵妃鸡，在他问服务员拿白糖时，总会看到类似的惊讶表情。
　　“米饭，你傻笑什么？”秀茹推了推她，循着她的目光的方向望过去，立刻撅嘴说，“你都有优质的韩世子了，还要肖想Leo吗？”
　　张如若装作没听见，不断夹菜到碗里，埋头苦干，回避她的问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吃喝得七八分饱的时候，老张举起红酒杯，站起来，满脸红光，中气十足地吆喝：“来，同事们，大家都来给李监事长敬敬酒，对他莅临公司指导发展方向表示热烈欢迎。”
　　“来，来来，都举起面前的酒杯站起来。”
　　“服务员，都给大家满上。”
　　张如若喝不得酒，可来不及把可乐到进红酒杯糊弄，就着大家簇拥着离开桌子，去到李颖寒那边，轮番敬酒了。
　　李颖寒的酒量变深了，以前他喝一小杯红酒脸就会泛红，现在呢，她都看到他喝半瓶了，脸色稍稍泛红，眼睛却更加清晰明亮，越喝越精神的样子。
　　过去六年，发生变化的不仅仅是她，他也是。
　　精神一恍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端着红酒杯来到他面前，排在她前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敬酒完，她是最后一人了。
　　她跟他离得这么近，却又显得那么远。突然就想起张小娴说过的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眼前这个男人，微笑着举起杯，带着礼貌和客气，看似亲切，事实上却清冷和疏远，张如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跟他相爱过。
　　“米饭，呆愣着做什么，赶紧跟李监事长敬酒呀！”
　　老张一阵催促，让张如若回过神来，她勉强地笑笑，举起酒杯说：“李监事长，谢谢你让我站在这里跟你喝酒，干了。”
　　说完谁都听不懂的话，张如若举杯仰头，一饮而尽。红酒带着它独有的香味和微微涩甜，在嘴里四处奔逸，撞向鼻腔，冲进眼眶，让她忍不住咳嗽几声，呛得渗出眼泪。
　　张如若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得太急，失礼了。”说完，转过身，随手把酒杯搁在餐桌上，快步冲进包厢里卫生间。
　　在宽大明镜的镜子前，张如若看着里面头发散落，眼睛红红的自己，突然觉得委屈了。
　　张如若真的没想到，只不过是六年，他竟然会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像从来没有爱过一样。
　　过了一会儿，张如若渐渐觉得身体有点发热，呼吸开始变得不舒畅，恍然想起刚才喝了杯酒。
　　张如若扯开衣领看到脖子下发锁骨开始冒出红色点点，不太清楚，泛红，发热。
　　她过敏了。
　　“哎呦，我是疯了！”张如若懊恼的扯着衣领，想要解开，又想要扣起来，刚才怎么就失神迷心窍喝下红酒了。
　　“惨了，惨了。”张如若急得团团转，赶紧扣起衣服，洗净手，伸手扣喉。可是，干呕半天，眼泪都出来了，喝下去的红酒半滴没吐出来。
　　张如若看到扣喉不见效，连忙支起身子，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踉跄几步，扶着洗手台才站稳了。
　　她心里暗暗叫糟，顾不得其他，连忙走出卫生间，回到桌位掏出包里的手机，拨打蔓如霜的电话。
　　嘟嘟——
　　这个等待接听的声音一直在响。
　　张如若悄悄声对坐在旁边秀茹说：“我不行了，要先走，你帮我拿包，明天带回去公司。”
　　秀茹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张如若顾不上说，身体越来越热，举着手机，走出包厢。
　　蔓如霜的电话一直处在等待接听状态，她连忙挂断电话，下一刻，拨打韩霖世的电话，他很快就接通了。
　　“干什么？你不是顾着自己吃大餐吗？”韩霖世的语气赖洋洋地漫不经心。
　　张如若哭丧着说：“我喝红酒了。”
　　“在哪个包厢？”韩霖世的声音变得严肃，“你别乱跑，我立刻来找你。”
　　“孔雀……”张如若刚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她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好像脖子被捏住，不多呼吸几次，都透不过气了。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差点把它抖落地。
　　张如若连忙撑起身体，靠在墙壁。眼睛变得一片混乱的星星，心里想着为什么高级餐馆走廊里，竟然没有侍应来去时，耳边模糊听到奔急的脚步声、惊疑的女声，以及韩霖世低沉熟悉的声音，“如若。”
　　张如若最后的记忆，是跌落温暖熟悉的宽厚怀抱里，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