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行之抱着琵琶的女人》夏若深

3、偶遇刘郎觅前程

　　“啊，公子，你……你长得真好看！！”秋月的叫喊声引来了无数路人鄙夷的目光，她却像无事人一般围着那名男子打转，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嗯嗯，真是个美男子……嗯妈妈一定会喜欢……”

　　再看那名男子，刚还泛着笑颜的脸此时早已黑了下来，仿佛在懊恼方才没有忍住的笑声，想拂袖而去，却又想为方才的无礼道歉，便拿着求助的眼神盯着诺娘看。诺娘在一旁沉默地端详了一阵，这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出声说道：“秋月，不得无礼，这样围着人家公子转悠成何体统！这位公子，对不住了，我家丫鬟平时太散漫，我也疏于管教，请您谅解。这样吧，前面有家茶馆，若是公子有空的话，让小女子好好像您道个歉。”

　　“不敢当不敢当，该道歉的是在下，姑娘，请。”美人相邀，岂是常人忍心拒绝的，何况他此时心里还愧疚着当时的无礼，又有秋月一番胡闹，更想见见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是怎样一个人，竟调教出这么大胆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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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悯茶馆二楼

　　“姑娘，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为方才的无礼道歉。”

　　“姑娘，在下姓刘，名京勉，字玄都（du），敢问姑娘芳名。”

　　“姑娘，在下进京赶考，找不到路，想上前询问，却听到你和你家丫鬟的对话，这才……”

　　“姑娘……”

　　“你说你是举人？”诺娘这才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问了第一句话，一旁的秋月早已掩着口偷笑了半天。刘玄都松了口气，这姑娘说是要道歉，谁知道竟是一句话都不说，这不明摆着是在作弄自己，可他又生气不得，谁让他有错在先。

　　“是，姑娘，在下的确有错在先，望姑娘海涵。“刘玄都站起来拱了拱手，一派气宇轩昂，一看便知是名有底子的读书人。

　　诺娘却是牛头不对马嘴：“你竟找不到进京的路？这路我且指给你，你下了这悯茶馆，一直往东走，便是候考的地方了。”

　　“这……”刘玄都显然未想到她竟会那么爽快地告知路线，再加上刚才的作弄，下意识地就以为诺娘还在作弄他，正犹豫不绝中，对面的秋月看不过去了：“好啊，这位公子，我家小姐好心告诉你去考试的路线，这是多么珍贵的一条路啊！！你竟然，竟然怀疑我家小姐。读书人，将来可是要做官的，这天下黎民百姓还要靠你们来管理，来救济。我家小姐只是沉默了那么一小会儿，你就以为她骗你，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呐。若真是这般个性，将来还怎么爱护百姓！”

　　刘玄都又一次被噎地说不出话来，正尴尬着，邻桌蓦然传来一阵抚掌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真不知是哪家主子调教的这般好，这话若是被刘兄听进去了真是比被狗咬一口还痛。”这是在变着相地骂秋月呢，秋月脸色霎时白了。诺娘眼色一黯，暗暗地看过去，只见那人身着暗青色袍子，暗金色的条纹绣的却是一条盘旋而下的巨蟒，身材高大，一双狭长的双眼高深莫测，丝毫不掩主人锐利的锋芒，只可惜那张脸相貌平平，还略显刻板。诺娘却是眼睛一亮，其他人或许看不出，但她曾师从易容高手吴秀，一眼便看出他是易了容，且手段高超。再看与他同桌的两个同样高大壮硕的男子，一个略低着眉眼仿佛不愿直视抚掌的男人，另一个却时不时暗中用眼扫向四周，诺娘的角度极好，否则常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异常，是个练家子。诺娘心尖一跳，慢慢收回目光，看来是遇上贵人了，不仅遇上了贵人，还遇上了一位爱才的贵人。而且不好惹。

　　当即站起，对着刘玄都优雅地福了福身，朗声说道：“刘公子，是我家丫鬟无礼，回去我自当好生调教。小女子替她向您道歉了。文人我一向敬重，进考可是大事，小女子绝对不会指错路误了公子的前程，请公子放心。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秋月，走吧。”说罢，挽起红裙，转身便走，霎时间的转身带动起双耳上的红玉耳环，在夕阳下自有红光流动，衬得她像是浸在了一片红雾中，煞是好看。

　　刘玄都愣了一愣，脸突然有点红，高声问道：“姑娘，敢问芳名。”

　　“不必了，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便是知道了姓名又如何。好好考你的进士去吧，希望我大唐能人才辈出。”

　　刘玄都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他才回过神来，“噢，这位兄台，刚才多谢了，我也不知一个小姑娘竟能如此难缠，其实她们并无恶意。不知兄台贵姓。”

　　“我姓李，单字陵。一介妇流，不去说她们，刘兄，刚刚听闻你是进京赶考，不知备考得怎么样？”

　　“李兄。这个啊，……”

　　……

　　夕阳下，街道都被晕染成了淡淡的红，两名娇俏的少女慢慢的走来，一个面如沉水，另一个却是蹦跳着喋喋不休：“我说小姐，刚刚那位刘公子怎么这样，还有另外那个男人，太可恶了！小姐，你有听我说吗？小姐——”

　　“秋月，刚刚那个人，你就当没见过，也不到处乱说。听到没有。”

　　“是，小姐，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不想再给我闯祸的话，刚刚发生的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抚掌的那位男子易了容，年纪轻轻，服装也不易辨别，可是他身上的气息却和那天晚上来百花节的皇太子极为相似，都是那么的强势和危险。现在惹不起的千万不能去惹。

　　想到皇太子，诺娘绝美的脸上划过一丝阴沉，那天晚上他和柳庄大老板的谈话历历在目，多亏了自己的易容术才混了进去，否则恐怕她永远会被蒙在鼓里吧。

　　抬头看向西方渐渐下沉的太阳，诺娘的眼神逐渐坚硬，仿佛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