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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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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熊又来船长室吃雪糕。
这只阴险的熊,全都算计好了。
春天来船长室赏云,夏天来船长室乘凉,秋天来船长室看海,冬天来船长室取暖。
今天“船长船长,那朵云会笑”,明天“船长船长,我来吃雪糕”,后天“船长船长,今天的海也好大”,大后天“船长冷吗,我当靠枕。”
年年月月、月月年年;没完没了、没了没完地变着花样泡主人。
而且似乎泡得很成功(ToT)
眼看着他跟主人调情,把主人逗笑,和主人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好,我就想往他屁|眼里捅一针。
可是只能想想(╯.╰)
你不知道,这家伙的爸爸是白熊王。出来混之前得老爸真传,他打架厉害得很,放个屁都能把我轰回北海公厕,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我瑟缩起身子。
我爸爸就一食草老瘸兔,还是个贱民。
看来,想把那熊踩在脚底下,必须得靠自己。
先获得主人的宠爱,再让主人来收拾他。
好吧。
我就不信漂亮柔软的白兔,还比不上那只笑起来像肛裂的赖皮熊。
我蹭了蹭主人的头发,“主人——”
“人”字刚说完,窗外就发出“蹦蹦蹦”几声巨响,紧接着是船身的剧烈震颤,我听见厨房的盐罐掉到地上打滚的声音。
勾引主人遭报应了吗!我紧紧抓|住主人的头发,啊肥吓得整个头埋进冰淇淋杯里。
“不怕,远处的船爆炸而已。”主人一边开口,一边拿起床边的单筒望远镜看着火点。
我往窗外望去,的确是船在燃烧来着。巨大的火焰冲到天上,冒出黑烟。热量煮沸了附近的小片海水。
啊肥拔|出满是冰淇淋的脑袋,伸出舌头把嘴巴周围的一圈冰淇淋舔光,满足地咂巴两下嘴。
“怎么了?”“干嘛,发生了什么!”企鹅和夏其都是洗澡洗到一半,听见声响以为遭遇了什么不测,套上裤衩就立刻往甲板冲,扶着栏杆朝远处眺望。
我对比两人踮着脚的背影。早忘了害怕,得意洋洋地对主人说,“你看,我一直都说夏其的屁|股比较肥嘛,你还不信。嘿嘿…现在看到了吧,他那屁|股大得,又扁,跟拍烂的蒜瓣似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河马踢过…”
主人还在认真地盯着望远镜看。
我猫着身子往下挪,试图也从望远镜看到些什么,被他推回原位。
他的眼睛像被火光点亮了,“是军舰…有七艘吧。呵…独自引爆了七艘军舰吗,那小船上的人。”
“七七七七七七七艘!?”啊肥放下舀冰淇淋的勺子,一副上厕所没带纸的表情。
我们离开船长室,赶到甲板上。啊肥加入了眺望大队。主人靠站在舱口,双手垫着后脑勺,半眯着眼看海面。
“什么!一个人烧了七艘军舰!”夏其一副纸掉进粪坑的表情,“不可思议!”
“看在敌人挺强大的份上。”企鹅的右拳头砸向左手掌,看向夏其,“我就先不计较你在我的浴|室宰鱼的事。”
夜晚漆黑的海面像主人的头发,柔软而微微打卷。渐行渐近的小船上有个年轻男人。他坐在小船船板上,一手拿着船桨,另一只冲我们招手。
硕大的橘色帽子,蓝白条纹短袖开衫,薄薄的衣摆随风飘扬,袒露胸膛一块块砖头般的肌肉,黑色七分裤下是饱满光滑的小|腿。
这搭配(-_,-)…简直就一西瓜乡巴佬。
我嘀咕:“靠,露胸露肚脐的臭显摆,这个没有腿毛的家伙!主人你也可以脱衣服,咱又不是比不上他,你的肤色还比他性|感多了呢!”
“哟!船友!”乡巴佬穿着一双圆头硬皮靴,起身站立在小船船板上。抬手按住自己硕大的帽子,像看到久别重逢的故友那样笑,黑眸闪光。“晚上好啊!我出了点意外,介意搭一下你们的顺风船吗?”说着他丢下船桨,从小船板上轻|盈一跃,跳到我家潜水艇的甲板上。
我脱口而出:“喂喂!下去下去!只有品味被狗吃了的女人才爱戴你那么大的帽子,丑死了!还有你的背包,跟个□□一样,不知道哪里撕出来的破布!破布!你个娘炮凭什么上我们的船啊!”
其他船员不像我吵吵闹闹。主人没发话之前,一概板着脸保持沉默,双手环胸装腔作势。
主人和娘炮对视了几秒,勾起的嘴角盛开几分玩味,“没想到这时候能遇见你,波特卡斯当家的...”
“你认得我?”娘炮没表现得太惊讶。咧开嘴笑得像没有心事的大男孩,“叫我艾斯就好,波特卡斯D艾斯,请多指教。”
“波特卡斯!”企鹅张大嘴巴,伸长脖子。
“D!”夏其的嘴巴张得比企鹅的还大,脖子伸得比企鹅的还长。
“艾斯!”啊肥的下巴直接掉到地上,它没脖子。
“波什么特D艾斯!?” 我惊讶地打量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笑得像傻|子一样的家伙。
不止一次听电话虫说出这个名字,波什么基斯基的——近来活跃海上的新人,黑桃海贼团船长。干掉过海贼、海军方面不少大人物,闹得沸沸扬扬。听说嘴巴会喷火。前不久还拒绝加入七武海,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热门人物之一。
“‘D’吗…”主人的声音沉了点,带着懒散的笑意。
“果然是开潜水艇的啊~北海的红心海贼团。”艾斯环视我们蛋黄色的潜水艇,边问主人,“你们下一步去哪?”
“香槟国。”
“正巧我也去那里,那么就有劳你们载我同行一程啦!”
我呸你还真不客气。当这是你家啊?我抖了抖身板:“脑子进咖喱了才跟你同行!臭不|要|脸的!”
“放一颗1亿的人头在船上不砍好像不太像话吧,波特卡斯当家的。”看来主人跟我想得一样。他的右手搭上左肩野太刀刀柄。偏头,勾着的嘴角多了些挑衅的意味,“更别说同行了。”
画着红心海贼团标志的帆在风里鼓着腮帮子。我愉悦地起哄:“好好好,上!上了他!”
艾斯一笑,白牙差点闪瞎我的眼睛。“嘛,嘛,都是海贼,1亿人头和你的5000万人头又有什么区别?浪费力气罢了。特拉法尔加船长。”
“没区别你个大头!明明是你的头比我主人的大!”这个大头怪,肯定没有认真量过自己的头围。
似乎是幻觉,艾斯抬头瞥了我一眼。
不过他很快又低下头。把眼睛隐在帽檐的阴影里:“如果实在想打…”他笑,嚣张攀上脸庞,“医生…”
“先请我吃顿饭吧~”
“……”
其实只有剩饭了。
天气炎热,这些残羹败露放了不久就开始发臭。夏其拆掉饭匣子上的保鲜膜,淡淡的馊味传到空气里,鼻子灵敏的啊肥打了个销|魂的小喷嚏。夏其咳了一下,“热一下应该能吃”,说着正准备拿去加热。
艾斯直接从夏其手里夺过碟和叉,一句“我开动了”,站着就啪嗒啪嗒吃起来。
“你们经过死亡岛了吗?”边嚼肉边问主人,他的吃相实在难看。
“死亡岛?”夏其推了推墨镜,我能想象他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地方,地图上没画!”
“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艾斯把菜梗吸进嘴里,抬头,“不是每个人都能碰上那个岛,碰上就基本活不了…什么的,好像还挺有意思。”
“不是每个人都能碰上,那就是说,需要有永久指针之类的特殊指针才能到吗?”夏其打破沙锅问到底。
“谁知道呢,”艾斯事不关己地继续吃,“去看看就行了。”
主人走出餐厅。对两个裤衩男说:“你们可以回房间休息了。”然后看向啊肥,“等这家伙吃完带他去杂物间睡觉,贝波。”
啊肥停下打了一半的哈欠,正色,“是,船长。”
“非常感谢。”艾斯抬头对主人粲然一笑。
我觉得“天天开心”一词就是为这个叫艾斯大胸佬发明的。他好像随时都在结婚一样,笑得子孙满堂。对谁都礼数周全的,给人感觉就算你一刀插进他心口,他也会傻兮兮地道歉“对不起弄脏您刀子”。
看来太阳不只晒出他满脸黑豆,还把他脑子晒出毛病,傻了。
嘛,主人说过,好人大部分是些傻|子。那就暂定他是好人吧。不过还不能完全放松警惕,这个满脸麻子的男人,我会时刻监视他,他敢打我们船的主意我立刻弄歪他的嘴。
“主人,那个饭桶虽然看起来人不坏,可是把他揍成泥你就名扬天下了啊!为啥不砍了他?他一个人在杂物间,万一做坏事怎么办?”
“他最多把船烧了。”主人用“他最多吃了那块蛋糕”的口气答出这句话。然后讽笑着补了句,“只要他敢。”
第二天黎明。主人起床煮咖啡时,发现艾斯不但没烧船,还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吃剩的碗筷洗好,整整齐齐地一排摆在搁板上,亮洁如他雪白坚固的牙。
主人对地面倒映出的自己扬了扬眉毛。
“(T^T)主人,我们把艾斯拎上船吧,他的家务事做得比企鹅夏其那两个家伙利索多了!”
“没必要。”主人从储物柜里拿出咖啡豆,嘴角上扬,“他才不会同意。”
“主人,这咖啡是什么品种啊?”他告诉过我,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分品种的。
“Espresso。”他往盆里倒大量的咖啡豆。圆头圆脑的小家伙们呱呱吵嚷着落到盘子里,像在抗议示|威。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发问,“什么味道的啊?”
“苦。”他拿出白瓷咖啡杯和杯垫,在水槽中清洗。
——(o_o…)搞不懂他。
他把洗完的杯子放在一边,伸手提起火上的热水壶。
我急急提醒他:“喂!你不是说,要等开水壶肚子叫的时候才算煮沸吗,现在水还没沸腾那,你干嘛就把水壶提起来呀笨蛋!”
“一般来说水的沸点是100。做这种咖啡的时候,温度要控制在90,否则味道会不正。”
“哦!”我恍然大悟,“就跟狗咬自己的尾巴一样,越想咬,就越咬不到,对吧主人?”
主人拿出滤渣用的滤子:“差不多。”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热乎乎水汽,我又揪出一个无厘头的新问题,“呐,主人。为什么你们海贼团要用‘团’字,难道你们是抱在一起的团子吗?为什么不叫‘海贼队’‘海贼群’或者‘海贼撮’呢?”
主人没回答我,然后我听见有人莫名其妙地唱起了歌。
“来呀,我们的英雄…请停下来,倾听…没有一只船能驶过美丽的塞壬岛…在特洛伊的原野…”
歌声像酿了千年的好酒,浓烈、清澈。
动人的歌声响起后,主人握着水壶把手的动作突然顿住。
他微微瞪大眼,盯着眼前白墙上自己的影子一动不动,我甚至发现他的额头蒙了一层冷汗。
各船员室原本雷鸣般此起彼伏的鼾声也变得势单力薄,只剩两三缕呼噜声在空中微弱地飘。
我隐约听见有人窸窸窣窣下床,掀开被子、拉上衣服拉链、踩上鞋、打开舱门、走路的声音。
轻缓的歌声还在继续,夹杂轻浮又放|荡的浪笑,轻描淡写又刻骨铭心:“神只使双方的英雄备尝生活的艰辛…战争与爱情…欢迎来到死亡岛,愿你在此安眠…”
潜水艇不知什么时候停止随波晃漾。连细微的海流声都消失了,空气陷入诡异的静。所以歌声入骨的清晰透彻…“欢迎来到死亡岛,愿你在此安眠…”
主人的手紧紧捏住水壶,显露出筋络。他在做深呼吸。
那时候我才知道,说起勾引,唱歌那婆娘才是专业的。啊肥那些个菜得叮当响的雕虫小技,招呼苍蝇都不够饱。
——主人、船员们都被这诱人的歌声勾引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