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若你也曾为她感伤》洵娆

6、铅华尽时人何处【捉虫】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江湖飘泊，十年如一日，却无法黯淡她姸静的容颜。彼时比武招亲，他嘴角含笑，带着几分邪佞肆意，轻佻的抢了她的绣花鞋。那一刻是恼怒，是心动，百般滋味，难以言说。

　　他的确是纨绔的小王爷。甚至在得知自己出身寒微是拒绝认父，夜夜买醉。不过是十多岁的少年，一夕之间，身世与仇恨的沉重，又如何背负？那时她想安慰他，却被狠狠推开。她是身痛，可他却是痛入骨髓。借酒消愁愁更愁。完颜洪烈，于他而言，是十几年疼爱他的父亲。杨铁心，却是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从高高在上的大金小王爷变成碌碌无名的宋人，命运对他何等残酷。

　　父母的相继死去，令他一无所有。他只能抓紧最后一个人。他对她许下诺言，全部是一个少年能给出的所有。贫贱夫妻百事哀。他纵使不怕苦，为她低下尘埃，街头卖艺，亦抵不过现实的无情。

　　尤记得那个夜，他留下一封信，为她披上长衣。不知几时，她惊醒。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念慈，等我三年，不要问，我定会回来。她起身，不顾长衣滑落，追了出去。只是他早已走了太远，远到她看不到，亦追不到。

　　自此等待漫长，心有千结。当你握紧我的手，我决定和你走。经历再多的挫折，也绝对不退缩。当河流，都倒流，我还在你左右，一直陪伴你到世界的尽头。她相信她，亦相信一朝良人归来，便是天长地久。为了你，我可以，因为爱你我只能爱你。可是她等回来的，已是完颜康。在过往的权力与地位，他迷失其中。

　　碧水上，她剪下一缕青丝，往事如同围墙，她走不出亦不愿走出。青丝飘远。这份爱，她深知是错，可却只有一意孤行。

　　之后，浮浮沉沉，只随他。尤记得欧阳克曾问她：为何这世间总有一个人，你明知他是在欺骗你，却还是心甘情愿被他欺骗利用？为何下一次他再来找你，你却仍是会重蹈覆辙？她只答道：“若真爱他，便不要问，只因为你非如此不可。”欧阳克告诉她：以后，请不要对一个人这样好，否则他会爱上你的。他深怕自己沦陷，却依旧情难自已，终是迟了。

　　这样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甘愿为她不再花天酒地，只求手捧她的温柔，一醉到白头。但爱与不爱，从来界限分明。

　　她只记得当初的少年垂首捡着一枚枚铜板，纵使她泪流满面，亦笑着看她。她只记得微雨中少年撑着伞，夕阳下的笑容是如此让她安心。她只记得他将她交给欧阳克时，纵使前路坎坷，他的眼眸浅澈，是如此令她心动。

　　于是她愿意赌，以己之命，换他一举功成。他到底还是回来了。他要她杀了欧阳克。从来情字最伤人。她终是薄凉了一回。最终，长别离，长相思。只是这次前路不再遥遥无期。她抚摸着微凸的小腹浅笑。

　　再相见，是洗尽铅华的拥抱。前尘俱往，旧梦已逝。但他却睡不安稳，夜夜梦见都是仇家寻仇，刀光血影。那日，欧阳锋寻来，他吩咐她与孩子藏好，只身赴死。风定花落，至此，无悲无喜。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老去，孩子亦一天天长大。

　　那夜她做了梦，梦中重回江湖，重历相思。

　　是谁曾为她洗脚，心疼道：“你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是谁瞒着她街头卖艺，只为她轻盈浅笑。是谁叫她不要问，许她锦绣未来。是谁抓着他的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是谁护她周全，独一人面对前路凶险。又是谁说：“我杨康这一生负了谁，也不会负了穆念慈……”

　　她爱他，爱的早已顾不上家国大义，早已顾不上是非对错。

　　梦中，少年依旧锦衣貂裘，嘴角微挑，那样不可一世。如果可以，她宁愿那时从未遇见他。他还是骄傲的小王爷，她还是飘泊的江湖女子。也不必一生颠沛流离，也不必生死殊途。

　　那夜，铅华顿尽，月明风清。

　　那夜，她梦到再也醒不来。

作者有话说

　　看这一版《射雕英雄传》的人喜欢欧阳克必定就会讨厌杨康和穆念慈，实际上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我喜欢杨康的情有独钟，一直为这个角色心疼而哀叹。我也喜欢欧阳克的执迷不悔，公子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喜欢克粉无谓的谩骂吧。
下一章是欧阳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