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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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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主子够意思,虽是放了狠话。但仅仅是说说而已,还是让我见了光的。
我被太阳晒得够呛,虽然随身带着两大冰块儿,但其中有一是怕鬼的,另一个是除了死什么都怕的,你妹的,都怕化了,一点温度不给。
一路上一直盯着主子打的那把伞。虽然不是和我一级别的,但也将将算是神器。
纹饰之复杂,做工之精细,用料之繁复,让我足足看了一路。想想同是神器,且我是高级的,比那伞不知强了多少,为什么人家一看就是个好东西,而我却破破烂烂的?
想想就伤心,真真是伤心,越走越热越伤心,我从日伤心到夜,连主子招呼也不理,一直伤心到沙漠。
主子亲昵地拉了步虚手,步虚想躲,没躲开,就只得由了她去。
我从主子袖里高调露出脑袋,看主子和城门的看守为了步虚一把弱水剑理论。
“你即说它是凶器那我就请你用这把凶器去杀一个人证明它是凶器然后回来告诉我它确实是凶器我自会用处理凶器的办法处理它不然的话你说它是凶器就是诽谤,如果它是凶器而你又用凶器杀了人那你就是凶手!”
城门看守理解了一会儿,乖乖开了门。
我心说乖乖,主子果真不是吃素的。
凭主子再没吃素也不能一天走到绿洲,当晚他们用一堆医书打了地铺,月亮洒下来让热了一天的脑子和身子都凉了不少。
子时,我对主子说了句:“晚安。”
没想主子没睡,回我一句:“晚安,月亮真好……”
我没理解上她深意,琢磨了好一阵,困了,着了。
第二日到了绿洲,见到了一座修饰精致的宅院,主子敲了门,问开门的老伯:“卜顾修在吗?”
老伯说少主不在。
主子笑说:“忠叔,你少骗我啦?几百年前的把戏,每一次他做了点错事都是这么说的。”
“以往为了他梦中情人的小打小闹就算了,这次的事情他必须给我个解释。”
我听这声音真真是起了一身鸡皮铜锈,实在是有一种……正房抓了自己花心相公的奸情的感觉……恶寒。瞥了一眼步虚,他本正百无聊赖地玩弄主子的伞,听得主子的话,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随后主子开大了门,喊:“卜顾修你出来!给我把话解释清楚!”
我听到步虚嘟哝一句:“原来两个恩公正是一对。”
我开始还没理解得了谁是那另一个恩公,后来想起来这四年里看到的他求死又因着承诺不得自尽的那份心,倒是懂了那另一个恩公竟是下了毒原是要害他后却伤了离离性命的卜顾修!
主子还在喊:“你若不解释清楚我们的交情就完了!”
没人理。
“你做了错事要承认啊,这样藏着掖着的算什么!”
“亏我还以为你同正道那群混球不同!原来都是一般的笑里藏刀又敢做不敢当!”
“算不得英雄好汉!”
主子骂一气儿歇一会儿,骂得铿锵有力,就在她伸手向慈眉善目的老伯讨第三晚水的时候从大门里走出了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儿,我猜测着他是不是卜顾修的男宠。
他嘴唇轻动:“少主的确不在,说是去逃难了。他拖我们带句话给萧小吟姑娘,就说那事儿是他错了。少主本是得了消息正道有人要害他,正巧沧镜的杀手匡离离总在附近出没,以为杀手是沧镜的人,就想擒贼先擒王先用点蒙汗药抓了宫主步虚,结果错把胭脂竹的解药杏儿雪当了蒙汗药,用了后很是不安。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把步虚还给匡离离,再叫了小吟姑娘医治。”
“这样啊……”主子理了理被大风吹乱的发和裙子,“他什么时候回来?”
男孩露出为难的颜色:“我也不知道……”
主子转身要离开,对着一点也不文雅的坐在地上的步虚说:“走吧,你还没疗养完呐。”
步虚没起身,抱怨:“你骂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我给你让个地方歇会儿吧。“
主子一脸的崩坏:“不必了,我只是怕你这身子累坏,你即是歇够了我们也该是走了。“
步虚神清气爽的起身,手中拎了两个大袋子抬起了脚。
主子突然又回头了,对那个也要离开的男孩说:“最后的凶手是沧镜的人吗?“
男孩一脸的职业笑容:“我不知道。“可他那躲躲闪闪的眼神告诉我他分明是知道的。
主子又说:“等卜顾修回来了告诉他萧小吟与他解除合约。“
男孩的眸子里多了恐慌:“萧小姐这是何意?“
主子文文静静笑了一下:“无论是什么理由,做了错事就该承担。”
“可是……”
“虽然错不在他,可错是真真正正犯下了……”主子一顿,“他和我的名声都被毁了,我为医者在自己心中的位子本就毁了八成,这次烧了个干净。”
“何况……我们合伙害了条性命。”
“……“
“我不讨厌卜顾修,他算是我难得的朋友。这算我们一起做过的第一件错事,也是很难得的经历。不能再与他合作保护那些所谓的‘坏人’不是因为他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无法正视自己的错误……我拒绝医治许多人,可我从没害过人。”
“那也不能为了一个人放弃了更多人。”步虚突然说了话,“更何况我最后还是好好在这里。我凭着一面觉得卜顾修不是坏人。”
“我们都不是坏人,只是……请给我一点时间……”主子的样子有些难过。
“我知道了。”清秀的少年欠了一下身,“我会转告少主。”
主子拉着我拽着步虚离去。
当夜子时还是在沙漠里度过,我问主子:“离离不是死了吗?步虚怎么会说没有人牺牲?”
主子还是没睡,冲我笑笑:“离离是死了,但我看步虚好像很在乎她,她也不想让步虚知道,不是瞒了步虚吗?”
“怕他伤心?”
主子没搭话,只是看了一眼步虚的睡颜。我知道是的。
“九霄公子的经历我也听过。顾修说他是药人,真是挺惨的。”主子说。
她没有看我一眼,但话是对我说的。
我这个主子,真真是面冷心热。我倒有点认同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