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8、地牢逼问 ...
-
“你要干什么?”男人一张白皙的脸蛋在淡黄的光线中微微有些窘红,但他依然怒视着顾夕,羞恼而威严十足的质问。
既然确定不是林慕枫,顾夕的胆子一下子就肥了,抱臂嘿嘿调笑,“我要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月黑风高,孤男寡女,我还把你衣服脱了,”
可能实在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男人闻言被气的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一双眼睛愤怒的圆睁,结结巴巴的骂道,“你是——是——女采花贼?”
“你还蛮聪明的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顾夕故意阴笑着凑近男人,附在他的耳畔吹起,眼见着男人连气带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收住笑声询问,“说,你是谁?”
说着顾夕从怀里掏出了南宫羽赠送给她的那把小匕首,刷的一声,匕首出鞘,刀刃上反射出的白光带着逼人的冷气在地窖中一闪而过,她将匕首挑住男人亵裤上的带子,“你要是敢说一句话谎话,哼哼——”
她的目光下移,跳转到男人的□□,男人泛红的脸颊立马脸色惨白,没了血色。
可就在顾夕威风的不得了时,地窖的上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顾夕赶忙快步走至男人身后,将墙上的油灯熄灭,举着匕首小心的看着地窖的台阶入口处。
外面的人似乎有些犹豫,沉了半晌,地窖入口处才恍恍惚惚的有光线闪动。
于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太子司马瑾的护卫找到了地窖,成功的营救了太子殿下,而悲催的顾夕小朋友则因威胁、猥/亵太子,被护卫押进了府城地牢,留待太子日后亲自审问。
所以,顾夕抱着牢房木头柱子,除了内流满面还是内流满面,她就是个傻缺,有眼无珠外带挖坑自焚,她就一二货,从来只知得意忘形不知见好就收。
上次坐牢,她多少还有点盼头,但这次,她觉得自己就算死在牢中或者坐穿牢房,都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的。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啊——
地牢内暗如黑夜,顾夕过的是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终抵不过浑身的疲乏,蜷缩在草堆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哗——,顾夕周身沁凉,仿佛被淋了一身冷水,登时就睁开了眼睛,果然,头发湿哒哒的坠着水滴,而身上的衣衫尽湿,她低咒了一句,赶紧站起身来,也就在这时,她才发现牢房内多了两个人。
“参见太子——”顾夕慌忙跪倒在地,匍匐着趴在太子司马瑾的脚边,“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昨夜冒犯太子,请太子恕罪,”
曾几何时,她闯多少祸,心里都未曾如此的恐惧过,顾夕自知这次祸闯的太大了,民不与官斗,何况对方还是太子,所以,只要能活命,就算让她主动献身的去勾搭太子,她都愿意。
司马瑾斜睨了一眼顾夕,没说话,而是背着手围着不停磕头的她绕了一圈,似乎是在打量,最后他停下脚步,抬脚尖轻踢了一下她的头,冷冷的问道,“玲珑阁的司管事是你师傅?”
脑袋摆动间,眼珠快速的转动着,顾夕的心眼也在高速运转。
时隔三年,她虽不清楚林慕枫为何成了玲珑阁的大管事,但九年前,他曾带着自己去皇宫烧了一把火。就凭这一件事,她就可以断定,林慕枫的身份铁定不简单。而且重逢后,他成了熙霖郡主的哥哥,为了整马桃花,一夜之间还从皇帝手中讨来一纸赐婚的圣旨,林慕枫跟朝廷一定有着某种牵连,她的回答要慎重。
“是——”顾夕拉长了音调,偷瞥之间,见司马瑾的脸豁然沉了下来也,仿佛一瞬间变了色的天气,她赶忙又把话收了回来,“不是我也不知道,前几天在府城大牢中我晕过去再醒过来后,我忘记了一些前事,他自己说是我师傅,而我也记得自己好像有这么一个师傅,所以我才叫他师傅,”
“叶姑娘,你这话说的好无情啊,”司马瑾冷笑,侧头轻鄙的瞟了一眼脚边的顾夕,嘲讽道,“你不认他做师傅,但他可是托了郡主来给你说情,你说这人我是放还是不放呢?”
“放,放啊,”顾夕声音突然抬高了声调,说完自知失态,赶紧对着司马瑾小心的赔笑,心下却也委实的感动了一番,没想到林慕枫居然还会托林熙来救自己。
“那司风可是昨夜你口中的师傅?”司马瑾的声音低沉,似深沉的大海,暗蓄着复杂情绪,令人猜不透。
承认还是不承认呢?顾夕犹豫,她虽讨厌林慕枫的强势和对自己的控制欲,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害他,与太子这类人相比,她跟林慕枫那是人民内部矛盾。承认了,司马瑾就会知道玲珑阁大管事司风与他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会知道司风是易容的,没准这事会给林慕枫惹来杀身之祸。
思及至此,顾夕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是,我有两位师傅,昨夜我口中的师傅不是他,”
司马瑾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色晦暗,阴沉中浮现一抹杀机。
“叶姑娘,你知道这里一般关的都是重犯要犯,只要进来,几乎没人能活着出去,不过凡事都有个例外,”司马瑾说着俯身蹲下,冷眉上下打量顾夕两眼,见她满脸的期待,却停下不说了,而是勾唇嘲弄的问道,“你知道什么人才能是例外吗?”
“什么人?”顾夕听着司马瑾的话心下开始惴惴不安,这个男人阴阳怪气,看来他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说出实话的人,”司马瑾的目光倏地投落到顾夕一双白皙细嫩的小手上,他站起身,用脚尖轻轻的踩住了顾夕右手的中指指尖,猛地用力,“叶姑娘想要出去,总该说实话吧——”
啊——,钻心的痛意传来,十指连心,登时把顾夕疼的眼圈泛红,眼泪开始打转,抽泣道,“太子,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记忆中确实有两位师傅,而跟太子您长得一模一样的的确是我另一位师傅,”
“那好,你说你另外一位师傅是谁,现在何处?”司马瑾逼问道。
“我八岁之前一直跟着那位师傅四处流浪,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把我抛弃了,然后我就认了司风做师傅,而这十年间,我也再没见过那位师傅,所以,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顾夕从司马瑾的脚下抽出了手指,指尖指甲断裂,指头被踩的红肿,不过幸好他不会武功,要不然自己的手指非废了不可。
眼泪啪嗒啪嗒的暗自坠落,除了八岁那年被林慕枫狠狠的欺负过外,顾夕何曾受过这样的折磨,莫名她突然想起了林慕枫,想起了在碧云岛上被他呵护的情景。
这样的场景虽少,但不是没有,而此刻想到这些,顾夕的心间竟然委屈到无以复加,真心的希望林慕枫在这就好了,她突然很想抱着他的大腿哭诉。
司马瑾审视的凝望着顾夕,似是在考量她话语的真实性,然而从牢门外忽然进来一个侍卫打扮的人,那人附耳在司马瑾的耳畔低语了几句,司马瑾的眉心倏地皱了起来,半响,他带着两名侍卫甩袍子离去。
眼看着敞开的牢门又被狱卒锁了个严严实实,她颓然的跪坐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的往下掉,哭着哭着,动静见大,哭到最后,她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喂,吃饭了,”狱卒将猪食似的稀粥隔着木栏放进牢房,顾夕呆坐在草堆上,看着碗中那脏不拉几,不知何物的饭食,实在提不起食欲,即使肚子饿的瘪瘪的,她索性想着饿死自己算了,反正等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来救自己。
自从上次被太子司马瑾询问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这段时间,没有人审问,也没有人探望,她就像被世界遗忘了一样,连自己都想着放弃算了。
不知是饿的,还是失望的,看着盛放稀粥的脏碗,她沮丧的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的晕睡了过去。睡梦中,她做了个很美好的梦,梦中林慕枫如天神般降临,不但把她从地牢中解救出去,还没有骂她,甚至连句重话都没说,而她也终于得偿所愿的抱着他的大腿大哭了一番。
等她醒转过来的时候,看着满室幽暗的烛光,心情萧索,果然是个梦。
翻了个身,她的头转向另一边,猝然,她又睁开了眼睛,掀开身上的被子,坐了身子,讶然的打量起四周。
这是一件封闭的石室,不是牢房——
石室不大,四四方方,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茶壶茶杯,而在墙角烛台上燃着一只火烛。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与床相对的方向,被挖了一扇石门,但石门外黑漆漆的,不时有风涌入,不知是通风口还是暗藏其他空间。
顾夕赤着脚在石室内四周察看了一番,眉梢不由高高的挑起,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哪里为什么自己昏睡了一觉后,会来这里?
正在这时,石门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那人走路声音甚轻,从容而沉稳,静谧的环境中,顾夕听着听着,心头涌上一股深深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