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转机 ...
-
第二章
我还是来到了这个地方。戏我也好，耍我也罢，有目的地前行总好过受一夜风雪。
华灯初上，银月羞藏。浓脂粉黛，燕舞莺歌，无一不在张显它的媚俗。
我靠着向暗的墙角坐下，头抵着，心中的怒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只感到一阵一阵地好笑。
罢了罢了，至少这还是个暖和的地方。
找树叶把自己包裹起来坐着，倒出袖筒里的几块干饼和一个破旧的木水壶，不管是哪来的水就直接喝下去。水足后才发现婴儿竟仍在熟睡。
“小年，小年”我轻声喊，他却应都不应我。大概是没有奶水的缘故，他饿到不再总是哭，而是进入呼吸缓慢的睡眠。
那种头晕眼花的感觉再次向我袭来，小年如此安静的睡颜让我不可控制地沉入梦乡……
柔和的灯光，温暖的雪巷，红红的糖葫芦散发着黏黏的甜香气。
好想尝一口。
反正这是别人送给他的，即使不给钱地咬一口也没有关系吧。
“喂！臭小子快给我拿回来！”第一颗还没进嘴，手臂已经被用力地握住，撇开了。
“不许抢！那是别人送我的！”用劲地把手往回别，瞪着那个卖糖葫芦的中年人。
“给我，给我！”
半眠半醒中，手臂传来一阵阵好像被捏碎般的钝痛，硬生生刺地我醒来。模模糊糊地睁眼看去，只见有什么缠着我的手腕，激得我一个清明，只见是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正紧紧抓着我的左手腕，正不断地颤抖。钻心的疼痛从那里传来。
“谁？”我试着甩开那手，徒劳，只好一根根去掰他的手指。那力道，痛得让我流汗。
“你……！”视野在黑暗中渐渐明朗，我看到他全身都是血，差点惊叫出来。他的脸已被毁成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黑色的发丝黏在脸上，痛苦的神色显得异常狰狞。我不敢再去掰他的手指，那种熟悉的钝痛又回来了，痛得我捏紧手心：“咝——”
“找，给我找！”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慢慢靠近，逐渐清晰。我忍住自己的声音，心中已乱如麻。
“快找！娘的，绝对不能让他给跑了！”脚步声愈来愈近，我复杂地看着他。
火光照到脚下，我一咬牙把他拖到最里，用绿叶遮住他身体。杂乱的树叶发出沙沙声掩盖了他的痛呼。
把小年放在身后，我靠着墙闭上眼，眼前很快由黑色变成了明丽的火光的颜色。
“谁在这儿？！”火光刺眼，我还不能张开眼睛。
“喂！说你呢，你这个乞儿！给我起来！”被谁粗暴的摇着，我迷糊着睁开眼睛，随即做出一副惊吓的样子，“甚、甚么事？”
“这里还有人没有！”虎须满颊的领头人粗暴地抓着我的左手腕，愤怒在脸上火般燃烧。
“回这位爷，小的刚刚在睡觉，并没被惊动。”
神色依旧，颇有种犯错时对仆人撒谎的感觉。只是不知不觉中身体向后挪动。碰到小年的一瞬间，绷得笔直敏感的神经一触即发。
冷汗澿澿而下。
壮人的脸色陡然一变，“操！有料！”似恼怒似兴奋，手臂已经向后抓去。我急得忙伸手拍打他的手臂，无奈无济于事，反而被大力推向一边。
“住手，那是我弟弟！”我反身扑过去，可饥饿多天的身体早已精疲力竭，被那个壮人一掌狠狠推回地上。本能出左手撑地，却忘了左臂已经不堪一击，疼得眼泪快要出来！可那人竟已经拿着襁褓暗骂一声，势要把他一摔了之！
“小年！”我又急又恐痛觉全无，竭尽全力一跃而起踹翻旁边的侍从，夺下火把直接朝壮人劈去，霎时他所着锦绣成一片火海。
我重新紧抱住小年，惊魂未定靠倒在树干上，耳边环绕着婴儿的哭声。定定地看那人在火焰中挣扎，思绪渐渐凝滞。
保持着微弱的神智，一直看刀架上我的脖子。我没有动，连闭上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看到那壮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一耳光扇得我几乎昏厥。他衣服上烧焦的刺鼻的味道靠近蔓延，直到听到一声喝止。
那是优雅且威严的女性的声音。
“放开他。”她将手放上我的头顶时，我一度体会到母亲般的温柔。这种感觉一直在春华秋实的流转中也没有改变。
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安心的感觉。那是能够生存的幸福吧。
我在一片火光中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