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iever信徒》辞鹤

24、Only仅仅

　　你和我。

　　吴邪觉得自己就像永远都无法停下的列车一样，不停不停的朝前走，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他很矛盾，一方面想要安定的生活，一方面又不甘心庸庸碌碌的平凡。他总是想要出去闯一闯，即使流血流汗也不后悔。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出来走一定会遗憾。吴邪讨厌他的人生留有遗憾。一个人的旅途很寂寞，所以他很感谢黑瞎子，没有怨言的跟着他到处跑。就像娶了一个贤惠的媳妇，吴邪偷瞄他，红着耳朵的嘿嘿笑。

　　他们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吴邪的目标是看海，那么就一直向前吧，总会看到的。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到处闲逛。不得不说人类真是个顽强的物种，即使环境已经恶略至此，仍旧顽强的生存。也是，不活着，做什么呢？倒不如好好的活下去。吴邪看着在街上乱跑的小孩子，脸蛋上洋溢着不谙世事的微笑，出神的想着。

　　他们在一处废弃的民居暂时住下，里面乱糟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反而让吴邪想起自己在杭州的小房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有人像他这样住进去了？里面还有好多好东西呢，他有点想回去看看了。吴邪躺在黑瞎子的大腿上，身上裹着毛毯，翘着二郎腿，晃悠着光溜溜的脚丫子，懒洋洋的问着用手拨拉着他的头发的黑瞎子：“还记得我曾经收留你的地方吗？”

　　黑瞎子伸手抓住吴邪的脚，轻轻地握在手中给他暖着，轻哼一声：“当然记得，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只脚，光溜溜的踩在我的脖子上。”他抓起吴邪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低下头亲了一下。“又霸气又威武的吴邪大人。”他笑着搂住了他，“当时的你又厉害又漂亮。”低下头又亲了亲吴邪的眼睛。“哪能忘记呢？这辈子都忘不了。”吴邪绷不住的脸红着大笑起来，他闭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安稳入眠。

　　黑瞎子看着吴邪的睡脸，也跟着睡着了。

　　他又回到了那段战火纷飞，硝烟四起的岁月，鼻尖隐隐还能问道那种味道。他独自一人站在战场中央，四周都是尸体。明明一片死寂的地方，偏偏又有无数的呻口吟声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痛苦的尖叫声，无奈的呻口吟声，不甘的痛骂声不停地纠缠在他耳边，并且试图钻进他的脑子里，他的心里。

　　他觉得很烦躁，嗜杀的欲望一直在他的心底盘旋，在那一次爆发之后，他都抑制的很好。由地底爬出来的尸首紧紧抓住他的脚腕，不断想要将他拖下去。熟悉的面孔不停地在他眼前盘旋。他们在问他，明明一个团的人都死了，为什么你自己能活的好好的？凭什么？为什么不跟着我们一起死？

　　哼，死了总比不人不鬼的或者要好。死了就死了，不早点滚蛋还贪恋世间做什么？活着就活着，活人未必比死人强。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一脚踹断抓住他的手的指骨，大步向前。要早点醒来，这只是个梦而已。

　　“哈哈哈，小畜生居然还活着~”他停下脚，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发声出，啊啊，是……博士吗？嗜杀欲隐隐有些抑制不住。他看着博士咧着嘴，歪着头向他走过来，胸口的洞不断流出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在空寂的战场上格外刺耳。他看着那个博士咧着一口黄牙笑嘻嘻的围着自己转悠，一边咋舌笑道：“没想到你这个残次品的命还怪大的，运气不错，难怪是能够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小畜生呢，啊，说是扫把星也不足为怪？毕竟我方敌方全灭，就你一个人活着，还顽强生存了一个月不是？”

　　他兴奋的怪笑了几声，“啊，我想想，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没有一个活人的战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物资又被耗尽了，没水没粮的，是怎么，活下来的呢？”他任由博士讲脏兮兮的脸凑过来，细细端详着，冰凉的死气铺面而来，他感受不到丁点的呼吸。他眯着眼，看着他怪笑着推开，撕开了身上的研究服，露出干巴巴的胸口，一个血洞豁然出现。黑瞎子看着自己的杰作，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博士，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博士神经兮兮的笑着，然后就像感受不到痛苦一样，将手按在胸口上，狠狠一扯，死扯下一块肉来，抵在黑瞎子唇边，腥浓的血气不停地刺激着他的鼻子，黑瞎子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博士发现之后，越发的开心。他强硬地想要将这块肉推进他的嘴里，嘿嘿怪笑着：“想想看？一个连枪都握不稳的小毛孩是怎么活下来的？老子捡到你的那一天，你的嘴里还鼓鼓囊囊的塞着什么呢。你说是不是？”黑瞎子闭着嘴，任由他胡闹。

　　博士并没有放弃，打算撬开他的嘴，继续塞进去，“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吗？人肉可是人间极品啊，尝一次就像上瘾一般戒不掉的，是不是？我都忘记把你带进研究室的初期，折损多少给你喂饭的人了，野性难寻的样子真是招人喜欢。要不是有人来问，我会一直这么养着你也说不定。”

　　鲜血的味道慢慢的侵入到他的嘴巴里，勾起他一直一直在心底的欲望，那种久违的饥口渴感。他的喉结在上下滚动，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鲜肉的滋味了。他咽了口口水，一直都是干巴巴的干粮，和无味的肉干。他咽了口口水，牢牢烙印在舌尖的，无与伦比的鲜美滋味，想在尝一次。软滑的触感一直在唇边徘徊，和舌尖只差一丁点的距离，只要张口就能……

　　但是不可以，他猛然睁开眼。如果不戒掉的话会……

　　……会怎么样？会……会……会吃掉……吴邪！吴邪的血引出了他的食欲，诱出了他一直深埋在心底的渴求。他妄想着吴邪的血肉，一直。他看着吴邪的脖子，在想从哪儿下口最好，他看着吴邪的嘴唇，在想狠狠咬下来怎么样？每天躺在吴邪身边，他的味道都在诱惑着自己扑过去。

　　明明每天都在饥渴的渴求着他，但是只要一个吻就能缓解心中的渴。谁都不可以，只有吴邪，只有他。

　　黑瞎子喘息着醒过来，他抹了抹额头的汗，闭着眼感受吴邪的手抚摸着自己。只要吴邪。他低下头，亲了上去。

　　只要他。

　　在和吴邪亲吻的间隙，他的嘴唇紧紧贴着吴邪的，叙叙说出自己的歉意：“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细声的，吴邪听不到的，抱歉。

　　分开之后，他紧紧抱着吴邪：“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吴邪的头被他按在脖颈处，看不到黑瞎子的脸，但是他仍旧回抱过去，认真的回答：“嗯，我也只有你，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