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iever信徒》辞鹤

2、Renascent重生

　　他就像是一条残喘的丧家犬，跌跌撞撞的逃出生天。

　　倒数第五天

　　咯咯咯，真是恶心。他随手甩了甩粘在手上的血液，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瑟缩发抖的废物们，轻轻勾了勾食指，示意他们赶快过来，不要浪费时间，他可不想继续被防弹玻璃后的蠢蛋们像看猴戏的一样用眼睛视奸，那种探究的眼神真让人不爽。他冲着镜面玻璃墙咧嘴笑了笑，沾血的拇指冲着脖颈比划了一下，然后感受到箍住脖子的颈环传来强烈的电流，他浑身抽搐的躺在地上，然后一群人冲上来迅速给他注射浓度偏高的安定。就算经常被注射，但是那种冰冷的液体注入身体的感觉仍旧使人觉得很不愉快，注射器过快的推进使他觉得有些烦躁，他又想动手了，但是坚固的束带禁锢了他的动作。

　　‘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你们。’灯光开始渐渐模糊，他在昏迷前咬牙切齿得想。

　　他在昏暗的房间中醒来，束带已经被解开，但是颈环依旧牢牢地绑在脖子上。他瘫坐在房间中唯一的家具上，残留的药物使他依旧昏昏沉沉，他环顾四周，冲着房间顶端的监视器比了比中指，然后凭借电流的刺激来恢复发麻的肌体。被折腾了一天了他实在没有空闲的体力和心思来想别的什么，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就这么蜷缩着裹着他唯一的棉被进入睡眠。

　　倒数第四天

　　从深沉的睡眠中被折腾起来可真是一件让人觉得烦躁的事儿，不是吗？被人像是对待畜生一般剥光衣服，然后用冰凉的水流冲洗掉昨天喷溅到身上的血渍，重新换上干净雪白的研究服，绑上束带，塞上口塞，跌跌撞撞的被带进研究室。

　　他被强制的扒开眼皮，眼角隐隐产生撕裂感，强烈的光照刺激使他的瞳孔紧缩，并且产生生理性泪水，他无法合上眼。他觉得很烦躁，内心的嗜杀欲开始急速上升，在针头戳入他的瞳孔时达到顶点。剧烈的疼痛使他开始大力挣扎，想要脱离这个鬼地方，但是束带依旧牢牢地将他束缚在这张床上，注射完毕后，他觉得自己似乎还剩半条命。他浑身抽搐着，然后被注入高浓度的安定。

　　血液从他的眼睛中源源不断的流出，药物使他忍不住进入睡眠，但是他依旧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一旁忙碌的进行试验的混蛋的脸。

　　‘宰了你们。’

　　倒数第三天

　　持续不断的试验使他的眼睛开始发生异变，不好的异变，他渐渐开始无法看清别的东西，畏光，不断流血。渐渐的他发现，越是漆黑的地方他越能看得清。每次被带去做实验，那些家伙都会不自觉地避开他的眼睛。，某次，趁着药效还未开始，他扭动脖子瞥向一旁的反光玻璃，光滑如镜的表面映衬出一双如狼一般金黄的眼。

　　他瞬间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那双眼。他想要挣扎，挣脱束缚，然后仔细瞧瞧，他不敢相信现在的自己怎么会是这副鬼样子。他想要大声叫喊，但是逐渐开始起效的药物使他不得不强制性进入睡眠。

　　一定要……

　　‘杀……’

　　倒数第二天

　　自从被抓进来那天起，他已经被关了很久。

　　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一天到晚都是实验，实验。他丧失了所谓时间这一感知。他只能凭借他的眼睛的变化来判断究竟过了多久。

　　他的眼睛不在流血，即使没有人工照明，依旧能够看清周围的事物，他能够看得很远。但是一旦在光照充足的条件下就不行了。他就像是一只鼹鼠，只能呆在厚厚的泥土里。

　　他每天都在研究室和笼子之间往返。依旧重复重复重复每天必须的实验，每天必须的屠戮。他漠然的看着一旁发狂的，不知道能不能称为人的怪物。然后快速上前一把将手捅进对方的心口，捏爆心脏，安然拔出。他冲着镜面玻璃墙咧嘴笑了笑，沾血的拇指冲着脖颈比划了一下，然后感受到箍住脖子的颈环传来强烈的电流。屡教不改，不是吗？

　　他歪头想了想最近有些焦躁的教授，以及已经开始无法抑制住恐惧之心的小助手们。他笑着舔了舔尖锐锋利的指甲。

　　‘……’

　　倒数第——

　　他依旧嘴角带笑，像是极为高兴的将捅进对方身体的手轻轻的拔了出来，看着四处喷溅的血，他有些无奈的撇撇嘴，然后继续兴高采烈地将尖锐的指甲捅进对方的眼眶。笑呵呵的看着对方惊恐的挣扎，但是他的手脚都被手术刀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鲜血在洁白的瓷砖表面蔓延蔓延。他仔细地看着对方的挣扎一点一点变小，他将耳朵贴在对方的心口处，感受渐渐停止的心跳，然后他悲悯的将手合上已经烂的看不出原状的眼睛，像是悲哀一般叹了口气，愉悦的走出实验室。

　　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吸引了一旁还在啃食助理身体的怪物的注意力，它们停止了啃食，纷纷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它们有些迟疑，但是按耐不住的天性使他们扑了上去。

　　他兴奋的展开怀抱，然后露出狰狞的笑容向他们迎了上去，指骨间感受到鲜血的温度，使他舒服的叹息。

　　来吧，盛宴。

　　他像是一只苟延残喘的丧家犬，跌跌撞撞的逃出生天。他捂着有些溃烂的伤口，艰难的爬出已经坍塌的不成样的地下研究所。他扭头看着那堆坟墓，优雅的欠了欠身。扭头离开。

　　外面的世界并没有想象的好，那恼人的阳光，令人烦躁的嘶吼和尖叫，没有处理的伤口使他有些低烧，长期的缺水少食使他觉得脑袋发懵。他要在白天躲避炙热的阳光，他还要不停地在夜晚去解决那些特意来寻死的蠢物。

　　饥饿感与施虐欲不断吞噬着他的理智与体力。想要用什么东西迅速填补快要融化的胃，最好是……鲜活的……温热的……就像……

　　突然，一旁街道拐角传来紧迫杀意，头脑恍惚的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对方身手很快。利刃破空，直直逼迫而来，脖颈很快就感受到铁器的冰凉触感，对方似乎犹豫了，好机会。他立刻做出反应，双手牢牢制住对方的双臂，提膝猛力踹向对方腹部。

　　但是对方的反应也真是完美呢。哈，有意思。越发勾起他的兴趣了。但是达到极限的体力使他在下一秒立刻怂了，脚底打滑摔倒在地。对方的膝盖着陆区也相当精准，一下就按在他的伤口上，激烈的痛楚唤回了他少得可怜的神智，迫得他不得不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有趣的家伙是谁。

　　昏暗的灯光下，他睁开眼睛，神祗于此刻降临。就像是由万千光点凝聚而成，明亮灵动的眼，仿佛装下了一个宇宙，整个世界开始明亮。他是，光明。

　　身体的伤痛，到达极限的体力使他的神智开始模糊，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抓住那双手，他拼命抵抗着，然后，被温暖所包围。他被扛了起来。他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走，他的嘴唇挨着他的脖颈，感受鲜活的生命。

　　想要咬下去，他忍不住磨了磨牙。

　　‘我的。’他将全身都贴在那人身上，笑眯眯的下达了归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