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妃》陌言夕

25、改变

　　文靖他们才进去就看到了大肚子尚书，果然两只熊猫眼历历在目，不过尚书大人看着心情很好：“大家都到齐了，想必你们也猜到我叫大家来的目的了。黄河治堤在元旦（现代的春节）之后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工部的人会和兵部一起前往河堤口。大家有些人也都去过了，现在先自愿去，如果人数不够，我再点名加派。”
　　文靖想也不想就举手了，大家疑惑地看了看他，他才想起工部没有举手报名的意思，他只好说：“禀大人，我想去。”
　　尚书看到是文靖，想也不想就说：“不行！”文靖还要说什么，挤到他旁边的庄重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闹哄哄的自荐会结束，文靖被庄重拉到窑制处，庄重一脸不解：“你往黄河那跑干什么？这活计又累又不立功，工部没几人愿意去。”
　　文靖看着这个真心关心自己的大老粗，笑了笑，说：“我一直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想去锻炼锻炼自己。黄河治堤怎样治，我从来不知道，但我想试试，想学学，我想做个更有用的人。”文靖知道自己对治堤这方面完全一窍不通，但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经验，他实在很想有机会去学习一下。
　　“你还是省下这条心吧，看尚书的样子是不会调你去的。一是你没任何经验，去了难说添乱，二是你立功颇多，尚书大人还不想现在就折损你。”
　　“什么意思？”文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治堤就是不好的事。
　　“唉……”庄重沉默了一会儿，“众人皆以为工部舒坦，是非少，但是并非这样，尤其是治堤。每年都有工部的人去主管治堤，如果那年没有决堤，没有水患，自然好事，嘉奖也是有的……但是，一旦出了事，决堤了，那第一个问斩的，就是工部治堤的官员！”
　　“这不公平！”文靖真替他们打抱不平，劳心劳命累了那么久，一出事偏要把他们顶上去，古代律法真的很不公平。
　　“那又能怎样？呵呵……”庄重苦笑，“我有好些同事就折在治堤上了。前三年黄河决堤，工部的官员处斩了十一人，他们好些人字去的时候满怀信心，他们是真的想为百姓做点事儿啊……”庄重说不下去了，低头下去的时候文靖分明看到了他眼中泪水。
　　文靖拍拍这个男人的肩，谁说男人不能流泪，男人的泪苦到深处才会流。
　　经过庄重这件事，文靖去黄河的心反而更坚定了，他说不上为什么，越讨厌的事，他越想去挑战，越想去征服。下午大家快要下班的时候，文靖偷偷摸去了尚书的书房。
　　“大人，我想去黄河。”文靖直接挑明了说。
　　“我说了，你不能去。那边的凶险你不知道 ……”尚书大人大概昨天吃人嘴短，现在只好耐心劝阻文靖。
　　文靖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庄重都告诉我了。”
　　“为什么执意要去？”尚书一脸趣味的看着文靖，他以前远远见过废妃一面，那位娘娘当时深受圣上宠爱，骄纵无比，哪有现在这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我……我大概是想改变吧。我想改变我自己，想改变黄河，想改变工部这种被诅咒的命运！”这大概是文靖穿越过来说的最酸腐的话，但是此刻他就是这么郑重又似不经意地说出来了。
　　“呼……”尚书大概没想到文靖这番话，他往后靠到椅背，闭目想了一会儿，“你的事，我也无权决定。如果你能让那位同意，我就同意。”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妥协了。这个废妃来到工部的时候，他真以为看错了，结果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废妃，皇上曾经暗示自己多注意文靖的举动，一旦他有大动作就把文靖停职。这还说的不明显吗？
　　不知道这位废妃吃错了什么药，一时兴起来到工部，他本来冷眼旁观，就待他有错了就逐出工部。结果他竟然发明了水泥，那可是个好东西，作用太大了。这下子，连他也不得不开始认真注意起这位“文靖”，他为人谦和，没有大架子，才来没几天就和工部上下打得一片火热。他也不耍大架子，跟着大家一起烧灰架墙，明明很累了，却从不叫苦。越看他越迷茫，这真的是以前的废妃？
　　有段时间，皇上派人告诉他，文靖此人不会再去工部了，当时自己就知道废妃应该是惹皇上不高兴了，虽然有点可惜这个人才，但是为臣之道就是要忠君，他不会去问，只能当从没有过这个人。却没想到，文靖带着他的大棚和煤炉再次敲开了工部的大门，这次，他不得不钦佩他，这样一个人才本就不该被拘于深宫。
　　可现在，他说要去治堤？治堤这种事，九死一生，自己怎么忍心这样一个人才的陨落，况且皇上估计也不会同意。但是当他听到文靖说想要改变这一切的时候，他心动了，他想，自己是不是可以试着去相信他，不管他是文靖还是废妃，自己该为工部为他做点什么了。
　　文靖满怀心事回了宫，在请求见皇帝被拒绝后，无力地躺到床上。他讨厌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深深厌恶！为什么自己满怀抱负却要在这深宫碌碌无为，如果他最后都没能成功，那他是不是要在这孤寒深宫了却一生？
　　不要，他坚决不要！皇帝他一定要见，黄河他一定要去！
　　第二天到工部的时候，老远都能听见几人在哀嚎：“为什么会是我？我不想去治堤啊……”文靖扶额，治堤难道真的是洪水猛兽？文靖想了想，绕道去资料库，他想查找下关于治堤的资料文献。
　　等他回来，大家看到他怀里抱着的治堤文献，所有人无语了。过了半响，庄重气急败坏冲了进来，把文靖拖到无人的角落就开始数落：“昨天我说什么你都不听吗？治堤那么危险的事情，你搅合什么！不许去，尚书大人也不会准许你去的。”
　　文靖深深无力，“庄大哥，我想去，而且我会去的，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文靖用自己能做到的最稳重的语气向庄重承诺。
　　“唉……我劝不动你们，你们要去就去吧。”话说完，没理文靖，他闷着头走了。
　　文靖总觉得自己好像伤害了他，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这边爱八卦仅次于庄重的刘铭悄悄过来，“你不要怪庄老大，三年前，他弟弟就死在治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