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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对过去说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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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根蜘蛛丝,平凡无疑又会闪闪发光)。
记忆里那一天天气异常的好,我坐在窗口旁做作业,太阳出来了,一阵阳光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从我房间外射了进来,我虚掩了下眼睛,一根蜘蛛丝突然进入了我的视线,让我无意识的联想起了你。
阳光晒在上面,它自由地摇曳在风中,折射出色彩斑斓的彩光,奇异又美丽。它是那么不惹人注意的住在那儿,几乎从没人注意过它。它的一生只待那一点点光茫,便可等到那一个发现它神奇的人。
我相信我是被上帝选中来发现你的人,我也相信只有我能看到你这根蜘蛛丝?
周一上午办公室~
“老板”新秘书召唤着我,我的灵魂随着一根记忆中的丝线降落在了□□里,一切又突然变得安静、非常安静。
“干嘛?”
“没事”他欲言又止,眼睛滴溜乱转。
“有话就说,欺瞒老板可是会饭碗不保的。”我摸摸额头,头很重。
“我没有话要说,只是?”
“只是什么?”我的眼神开始严厉起来。
他转过身子面向一堆本来就很整齐的文件摸了起来;“我只是觉得您很奇怪。”
“有吗?”我突然很好奇,我心里自问道;我奇怪吗?我怎么可能奇怪?从没人对我说过,或者有人说过,还是说太久了我忘了?
“有啊!您不像是他们说的工作狂,这几天经常在发呆,都没有见您说过话。”我怀疑他嘴里的人是我吗?我在办公室竟然会不工作、还发呆,这太诡异了。我是那么热爱工作给我带来的满足感,我甚至不愿意浪费时间离开这里去休息。而现在我却真真切切地不想去工作,这双手碰也不想碰任何无关与他的事情。
这是其中的另一个阶段吗?我真希望这是彻底解脱前的最后一个阶段!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做我秘书吗?”
“不知道!”
“因为你是男人!”顿时我觉得我被我自己的诚实给吓到了,我想无论接着我会说出怎样的一番辩解都好,光凭这一句话我相信我足以抬头挺胸的将它说完。
“为什么?”他的心里现在一定又好奇又乱。
“因为我所有的女秘书都想当我老婆。”我哼笑了一声,闷闷地低了个头望着桌子上自己交叉的双手面露微笑。
“哦”我羞涩的笑开了花,那些秘书无一不是他望尘莫及的口中鲜品。
我一声不响感觉累极了,我说的好累,是累到了几乎可以昏死过去的地步。可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同时又可以心跳正常、呼吸顺畅、行动自如。
我想,我需要放个假什么的,好好去休息一下。我请了一个长假,远远的离开那个新秘书、离开了一直占据着我整个生命的工作。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会去哪儿,当然我也没有可通知的对象。安,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我当时的思绪里。
当我静下来,发现已经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天里,我不吃不喝只是一动不动躺着,一时睁着眼醒着,一时闭上眼醒着,开始我知道自己很难受想反抗,不过只挺了一会儿我就开始任其自由了,我清楚自己一直就那样醒着过了很久或者只是一会儿又加了一会儿。
这就像好像是人初始的本能,当遇到危险的信号的时,本能会告诉你是反抗还是逃走。当我既不想反抗也不想逃跑的时候,我想我已经再没有快乐起来的可能。
我不坐起来看日历,我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躺了那么长时间,这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就好像一具尸体一样,除了不会僵硬发臭以外没有任何差别。
你让我说出在这段时间里都想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甚至没有思考过什么,想过、记住、回忆过一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呆在时间里被追赶着一动不动而已。
我哪儿也不想去!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这样呆着好像等待着什么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我发现饥饿感驱使我走到了大街上,我已经忘了上一次穿着拖鞋出门买东西是哪年哪月的事了,我每天都是整整齐齐地穿着西装开着车去上班或在下班的路上,甚至除了几个固定的地点我都不用去踩其他的地皮,连这样悠闲的叉开腿走路我都几乎快忘了。
我低着头,走着,根本没想好我要去哪里!只是插着口袋摇摇晃晃的走啊走,突然我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食欲命令我停了下来。
这是一家日式拉面馆,从外面看还算干净,我往门里伸了伸头,一个客人也没有客堂里还算干净没有苍蝇。我一向都只吃指定的工作餐,基本不会来这种小店吃饭,不过现在也不管了,我只想快点坐下来,我真的不想再走一步路了。
点了一碗面,夹了没几筷子很快就没了胃口,肚子叽里咕噜一顿乱叫,我勉强咽了几口之后又开始往远处放空,发起了呆。
“您还吃吗?”
“不好意思!”我想我一定是坐了很长时间,不然不会被人家嫌弃到赶出去的地步。我站起身子,脚下很飘,付了钱就出去了。
身边再一次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声音都消失,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啊走。天天渐渐的黑了,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一看周围,我迷路了,这是一条我不认识的路,从来没有来过,我回过头返回去走,想走到大路上打车回家。
走到街上,过了马路突然看到一个大操场,走近一看前面就是一个中学。虽然已经放学所有的灯都熄了,不过在路灯的照明下,还是可以看清楚教学楼一共有几层和每一层几年几班的牌子。
我想大概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学校和操场都是一摸一样的,因为它们最终都会送走少年们四季分明的青葱岁月,只为他们留下一段或一些难以言喻、铭刻在心的回忆。
我跨过并不牢固的铁栏杆走到操场中央,那里基本没有光到处一片漆黑,可我却能看清所有的路,或许我早已经不再需要运用视力,只需要通过记忆力就能大步向前。我神奇的在漆黑一片的时空里酣畅淋漓的奔跑着,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我笑了,心里很痛快。我不能告诉你,我究竟在这几圈里发生了些什么,我只能说,我累到想哭,只是累到想哭而已,没有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想知道为什么去到哪儿,都放不下心里的这块石头,我真的觉得带着它好累。究竟是谁在逼我继续走向深渊,是我自己还是你?是我始终不愿意满足我自己,还是你已经变成一个噩梦让我逃无处可逃。
我劝过我自己放弃你,也强迫过我自己忘记你,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能做的只是一遍一遍重复着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甚至根本就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吕盟,我爱你。”我跪下,大叫一声。
耳蜗里的回音不断重复好似深谷,我从没有鼓起勇气对任何人说这句话,它一直零碎的被存放在脑海里,我从没完整的把它们拼起来过。
我是一个胆小鬼,为什么我会那么胆小呢?我甚至有毁灭世界的想法和杀死自己的胆量,却没有对你说一句话的勇气、说一句真心话的勇气。
我还应该为了过去没有跟你告白、没有跟你解释而感到后悔吗?为什么我还会那么傻,大半夜在这里胡思乱想,大呼小叫,好像自己突然有了可以穿越时空的法力,而我已经准备好再重来一次的时候改变历史。
“我想见你。”我呆滞着许愿;我知道再让我见你一面我就会死心。我也知道,我又哭了;因为如果我见到你,我一定不可能死心。
或者我该雇一个人,雇一个世界上最像你的人,可以是你的亲戚什么的,然后让他出现在你以前的家门前狠狠地给我一个耳光,接着一切都结束了,我解脱了。
可那个人会在哪里,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一个那么像你的人呢?
愚蠢的想法好像洪水一样向我冲过来,让我感觉自己突然变得又蠢又很专注于这种逻辑。
我对人生的所有想法好像都死掉了,我又开始有了自暴自弃的想法和做法,这对我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一种开始。
我开始嘲笑自己的无能,我一直以来伪装成一个无坚不摧的巨人,但实际上我不过是一个可以被自己摧毁的人。这个笑话太好笑了,实在是太好笑了。
“老板”
“啊!”梁美山又回来了吗?
“您没事吗?”
“没有啊!”我左摸摸头,右找找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只知道怎么时间好像根本没动过就又回来了。
“您是不是还不习惯,毕竟休息了一个月嘛!”
我低了低头,回顾这一个月,才恍然感觉我原来已经放了一个月的假!我怎么感觉只过了一天而已。
我叹了口气,没有半点自觉。
“您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啊!”我习惯性的对别人保密道。
“明明就有,您看您又叹气了。”这小家伙还挺爱管闲事的,我正眼的盯着他看了一眼,板着脸。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心事?”
“肯定是女人。”我哼笑了一声回道;“鬼话连篇”,我转眼一想他说得倒也没错,虽然不是为了女人,不过这事倒也有三分关系。
他看我脸色不对,老气横秋的搭岔;“别狡辩了,肯定是吧!”看我不响,他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似的,把这事儿说的有声有色;“被人甩了吧?”
真想跳起来给他吃一顿教训,可想想他的话,多少摊开了一点我的心思。
“说吧,想怎么样,别看我样子不怎么样,泡妞可是很有一套。我女人漂亮着呢!”看他的得意劲儿,我哭笑不得也跟着他找趣道;“那你泡过最猛的妞是怎么弄到手的?”
“最猛的?没看出来您还喜欢重口味!”他摸着下巴开始头脑风暴。
我看着他觉得又好笑又失落,他如果真的可以让我成功,我宁可让他做我的位子。
“别废话了,工作时间,快出去做事。”我冷不丁的敲了敲文件,打断了他。
他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机灵,马上往门外头,一句话都没回。
我不想听,更不要去想,只是他一直在缠着我,连别人都看不下去了而已。
这天下班很晚了,一辆出租车都有看到,我沿着马路走啊走,公事包里的文件好像会吸水的海绵变得越来越重,我的脚步也越来越重头也是越来越重,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又一阵闪光,我失去了知觉。
如果就这样死掉了,那该有多好啊!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结束了,没有痛苦没有眼泪,再也没有记忆可以折磨我,甚至不会再有感觉,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的一个人令我感到痛苦,那不是太好了吗?
我没像现在一样,盼望这个世界上能有神的存在,让我重新开始这一切,无论是进入地狱还是天堂都可以,我不想跟他呆在同一个可以碰到又不可以见到的地方一起活着。
“我好难受。”我在家里的床上还有感觉,说明我还没有死啊!我还没有睁眼就能感觉到了失望,我闭着眼睛开始流眼泪。
“梁美山。”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他扶起了我的头,他认识我,会叫我的名字,是安吗?是安吧!
“安!我好难受,我好累!”我抓住安,开始闭着眼睛大哭起来。有一只大手抱着我,轻轻抚着我的背,我不住的抽泣,好几年都没有这么伤心过了。
“没事了!”他重重的说着好像巨石一样的几个字,让我真的相信会那样。
我在他的怀里睡的好香,泪也干了,心也好了,如果每一天都要经历一次心碎才能感觉到这种心安,我愿意花余生的时间去饱尝这种心碎与心安,在放弃与坚持中继续过着这样的日子。
我疯了吗?我又开始在梦里笑了。
“我爱你,吕盟!”梁美山带着笑意的这句话,让抱着他的人不得不把他放下。
他看着这个男人,心里好像被他用石块击中了一样,一时呼吸困难心如刀绞。
第二天一早--
梁美山家里,他在床上醒了过来。
他摸了摸被子盖得好好的,怪不得今天他不觉得冷了,他平时有踢被子的习惯,经常一夜冻到早上。他感觉头轻脚重根本动不了,歇了好一会儿,他拿起电话给公司打了电话请病假。小秘书听到他病了语气很紧张还连忙说要来看他,他没气力的拒绝,可小秘书还是不依不饶。
小秘书这做法不无道理,他才一共才当了几天差,上司一直不是不上班就是病假,叫他这么好过,万一有人看他没事做直接把他炒了可怎么办!
“别烦了,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不说了。”梁美山连忙按了结束键,又闭上了眼死睡。
不过几个小时后,门铃应约响了起来,一响就是好几分钟,逼得梁美山不得不踉踉跄跄的起来去开门。
“不是叫你别来嘛!”果然是小秘书过来了,他已经猜到了是他。
“我给你买了粥和头痛药,你先吃点东西!”他刚刚打了电话问老妈看病人送点什么好,老妈告诉他单身人士需要关爱。
“放那吧!谢谢,你回去吧!”本来梁美山坚决不让他进门,可现在这会儿实在没力气站他只想快点回床上。
“您脸色好差快躺下,”小秘书殷勤的扶着梁美山躺下,谁知道梁美山一沾床就好像要昏过去一样倒了,再没说过一句话。
“好吧,您休息我就走了,”小秘书大声的对着空空的房子和主人说道。他走了没多久,安就冲到了这里。
他用梁美山的备用钥匙打开门直奔床边,看到梁美山还有口气,心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你这小子,是不是要等我参加你追悼会的时候,才通知我你不行了呀!”他摸了一把梁美山的额头叫道;“要死了!”
他给梁美山擦身,换衣服,喂饭,喂药,扶他上厕所,细致的照顾直到凌晨才打了个哈欠;“我回去拿两件衣服,你好好呆着别乱动哦!好吧,你现在会很乖的我相信。”
安关上了门没过多久,梁美山总算是醒了,这一趟好似鬼门关前观光,不去也得去,不回也得回。
他坐起来喝了口水,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感觉到安来过,这一觉他睡得很好恢复了几分力气,
他弯着身子用双手捂着脸很长时间,他打开抽屉拿出很久都没抽的烟,走到煤气灶前点了个火。
深深的吸了几口烟,他又开始在不知不觉中沮丧起来。
整个人好似已经空了,被掏空了一点也不剩了,唯一留下的残渣里还是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