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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相爱相杀真是萌点满满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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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脚狠狠将郁藏踹翻在地,黑亮的皮鞋重重地踩在他肥软的胸口,银时双手插在口袋里,弯下腰来打量着郁藏涕泗横流的模样,红眸慵懒而随意地眯了起来,语气中却透着危险。
“听说,你热情地招待了我家小姑娘呢。”
“请、请饶命——”郁藏因为过度恐惧咬字含混不清道。
“扇巴掌是么?那么漂亮的脸,你这肥猪蹄还真敢下得去手啊。”
坂田银时说得云淡风轻,嘴角还噙着几分笑意,只是下一刻他便保持着这样愉悦轻松的表情将这一堆肥肉踹飞到墙上。
□□撞击墙壁的沉闷声响。鲜血自口中喷出的声响。衣料摩擦墙壁的声响。以及——
剑锋切开空气的声响。
两道利刃深深没入郁藏的左臂与右臂,鲜血还未来得及喷涌而出,尖叫已经响彻整个房间。
郁藏靠着墙跌坐在脏兮兮的地面上,两臂被两把匕首钉在墙壁上,十指因过度疼痛而一阵阵痉挛抽搐着,紧贴着冰凉的地面与灰尘为伴。
然后银时脚步不急不缓地走了过去,狠狠地踩中了郁藏的右手掌。
像是踩灭烟头似的,银时踩着郁藏的右手还转了几个圈,不动声色地倾听利刃切割脂肪的声音与指骨碎裂的声响,还有杀猪般的尖叫。
“虽然知道不可能再有下次了,但以防万一还是说一句,若敢再犯,你就要和你亲爱的右手说拜拜了。”
混合着冷汗、泪水、血迹的脸上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五官了,郁藏只能拼命地点着头表示忠诚与绝对服从。
于是银时移开脚,打算离开。
神威双手抱胸看着好戏即将结束,笑眯眯地追问一句:“就这样放过他?”
银时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句:“要不要去看看你妹妹?”
这时,坂田银时还以为神威和神乐是一对正常的兄妹。很久以后他回想起来这时候的自己还是觉得天真得惨不忍睹。
神威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笑得眉眼弯弯地拒绝了。神情一转,神威注视着银时的脸,那双与神乐一般包含着天空与海洋的最纯粹的深蓝的眸子中满是兴味与跃跃欲试的战意。
“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比起妹妹,我对你更感兴趣。”
坂田银时翻了个白眼,耸耸肩膀道:“我还在负伤中呢。”
“那等你伤好了,随时通知我。”神威锲而不舍。
“好啊。”到时候找不到你就不是我的错了。银时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那么,再见了,武士先生。”神威将再见的发音咬的十分清晰,给人一种似乎只是日常道别明天还会见到的错觉,让银时心中有点不舒服。
于是他敷衍地摆摆手,道:“拜拜。”
神威离开的时候,又想起刚刚在屋顶看到的与狛犬战斗时的坂田银时,眼角眉梢都是厮杀的美感,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发,充盈着杀意的红眸,像极了五年前人人称颂的传说之中的人物——白夜叉。
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全身上下的好战因子都在兴奋地叫嚣着。神威握紧双拳也没能压抑住从骨髓中渗透出来的征服强者的欲望。
——他的灵魂,唯有强者的鲜血,才能滋润。
白夜叉,我会等着,与你厮杀的那一天。
踏出房门的时候,银时望见土方少有地沉默不语,于是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里面那个死胖子可以交给你么?你们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土方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把整个魔死吕威组交给土方所代表的真选组了。
他是知道的。
知道自己与真选组的关系。否则不会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什么都没问。
这种知道也许只是坂本辰马提供的几行情报而已,但平白无故地,就是让土方产生了一种自己被关注、被在乎着的错觉。
即使知道是错觉,也觉得开心。
土方勾起了嘴角,然后又觉得有些难为情地别开脸,低沉的嗓音里是别扭的愉悦。
“好。”
街道湿漉漉的。天空呈现一片微亮。
阴云并未散去,层层叠叠撕碎了太阳抛洒下来的哀伤的微光。
坂田银时已经换掉了酒店服务生的装束,从坂本那里敲诈来了一套白色西装,勾勒出挺拔修长的身材,颇有点成功人士的魅力。只是里面搭了一件粉色的衬衫,让这魅力之上平添了几分妖娆,说直白点,就是骚气【笑】。
不过坂田银时没有想这么多,换完衣服就逃一般地离开了。
是的,逃离。他不会忘记,自己仍旧在逃亡的路上。
说起来自己大半生都是在逃离。逃离死在自己刀下的亡灵孤魂,逃离山一般沉重的宿命,逃离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现在则是……逃离那过分沉重而又十分具有破坏性的爱。
——高杉晋助。
他还未想好下次见面时要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语气来对待这位儿时的挚友如今的敌人以及……荒谬的求爱者,这个有着复杂身份象征的男人已经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高杉晋助还是穿着那一套缀着金色蝴蝶的华丽和服,紫色的光影撞进坂田银时半睁着的红眸中。坂田银时应该是笑了。这笑容在忽明忽暗的微光下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地苍白着,冰凉着。
高杉晋助如果不是高杉晋助的话,此时此刻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一定有很多阴毒的咒骂,撕破脸皮的粗俗话语,放下颜面的急切质问要倾吐。
比如,为什么要离开?怎么敢——
如果一开始就打算离开为什么要回应那个吻?
是在欺骗么?让他久违地开心的——只是对方施舍的幻影,卑劣的欺骗?!
坂田银时对高杉晋助……就没有一丁点情分?他始终是白夜叉避之不及的存在么?
……
然而,会倾诉,就不是高杉晋助了。
他的翡翠般的眸子犹如蒙上了一层阴翳,映照不出人世间的景色,包藏的只有无间地狱的业火般的愤怒与暴虐。
见他只身一人前来,坂田银时也不打算挣扎。决斗,也是好的。死在他手里,也不算违背与老师的约定了。
于是他慢慢悠悠地朝他走近,身边潮水般涌过一张张面无表情的陌生脸孔。坂田银时像是穿过川流不息的亡灵,一步步踏过盛开着大片大片彼岸花的冥河畔。
然而高杉笑了。
这样的笑容比最恶毒的妇人死前的诅咒还要让人感到寒冷。
高杉晋助说:“银时,你既然喜欢逃跑,就逃吧。”
银时停下步子,不知道高杉是什么意思。
高杉缓缓道:“没关系。这次,我会等着你自己乖乖爬回来。”
高杉说完这两句话后就转身没入荒凉的人群中去,犹如一尾鱼投入海水一般,再不见踪影。
银时甚至怀疑起来,自己刚刚看到的高杉晋助是不是幻觉。
毕竟,一见面没有喊打喊杀只是丢下两句意义不明的狠话就离开一点都不像高杉这个疯子的作风。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
这两句话,从此成了坂田银时心底的隐患,长久无法愈合的伤疤——常常在他午夜被噩梦惊醒时在耳畔清晰地回响,正犹如经年累月不会褪色失效的最最恶毒的咒语。
不知,有朝一日,从这疮疤中会开出怎样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