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说再见》王嘎嘎

17、无言的落寞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赵韬关心问，“不好吃吗？”

　　“不会啊。”周舟把牛肉切成小块送入嘴，肉上还能见到少数血丝，早知道就不要三分熟了，又不好浪费粮食，还是吃吧。

　　赵韬劝她喝点酒，周舟瞪着眼茫然的说，“我不会喝酒啊。”

　　“没关系，就喝一点，红酒喝不醉的。”

　　怕自己太扫兴，再次确定问，“真的不会醉吗？我喝一杯啤酒就晕了。”

　　赵韬连连说不会不会，心底却很开心，醉了更好，方便下手。他咂咂嘴，自己现在这样是不是挺禽兽。

　　一喝就贪杯了，贵有贵的道理，哪像家里做菜的那些，从超市买来二十来块，喝着就是一股廉价味，更像是用水兑成的红酒。她一直以为红酒难喝，其实她只是没喝过醇正浓郁的好酒。

　　同样的道理说感情，她一直以为爱情不过尔尔，一切归咎于她未曾谈过真正意义的爱情，没完没了进行苦闷伤神的单恋。

　　哎，感情太伤神，不是她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能够理解的了。只怪红酒两杯下肚，往日多愁善感的情绪一股脑儿涌入心中，这里的人成双成对，这里的人笑逐颜开，只有她白活这么多年，熬来熬去怕会熬成老处女，自然下手凶狠，又喝尽杯中的酒。

　　赵韬也郁闷了，刚刚谁说不会喝酒来着？那这一杯接着一杯到底想闹哪样！也别关顾着喝酒，咱说说话好吧，他开酒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纾解紧绷压抑的神经调节气氛，可不是想看一个女人为了证明酒量把酒当开水。他不动声色把酒移开，随便找个话题，“你跟敬之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舟拼命用叉子叉牛肉，怎么叉都不准，怎么眼前的盘子自己会转动？听到赵韬的话，笑嘻嘻的说，“大学啊，他是赵慧的男朋友，他先追求赵慧然后两人开始处朋友，我们三个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就熟了。你肯定不知道赵慧是谁吧，呵呵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就是闺蜜啦，既然他是闺蜜的男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肯定不知道赵慧长什么样吧，又黑又瘦，一点都不好看，不过脸上有酒窝，酒窝好看，赵慧说用筷子就能戳出酒窝……”说着拿起叉子头往脸上戳了戳，独自傻乐，咧着嘴特别白痴。

　　赵韬盯着傻眼，吞吞口水心想这丫头笑起来挺招人的，眸光流转，瞳孔又黑又亮，下嘴唇像是浸泡在红酒里的樱桃，真是垂涎欲滴。这酒果然是好东西啊，平时聊天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闭嘴不说话的女孩喝酒醉，虽然废话连篇，胜在可爱、真实。

　　反正都挑起话题，那他还是多多打探消息，“你都喜欢什么啊？”

　　“喜欢什么？喜欢帅哥呗笨！”

　　赵韬白眼，再次感叹醉酒的好处，酒能挑起女人的潜在欲望，去掉羞羞答答，回答真是直白。

　　“那你看看我，我帅不帅？”赵韬很期待她的回答。

　　周舟皱着眉左看右看，甚至用手触碰对方的下巴，这大胆的行为让赵韬瞠目结舌口干舌燥，难道是在暗示诱惑自己？心想要不要马上买单奔向宾馆之余，谁知对方嗫嚅了一句，“没有王敬之帅……”

　　得！就这句话够了！他热火的沙漠一瞬间冰封雪地，什么宾馆什么翻云覆雨也没了心情。

　　饭毕，服务员手捧一束玫瑰和巧克力礼盒朝周舟走近，赵韬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环节，可惜本该让女人感动的环节，却碰上了醉酒的周舟。

　　服务员把花送到周舟手里，周舟捧着花醉意朦胧道谢，“谢谢你，你长得真帅。”

　　服务员不知所措盯着赵韬，赵韬挥挥手打发服务员离开。也不知到底在生什么气，明明是自己送的花她怎让人服务员占了便宜！白瞎这份心意了。

　　买了单，周舟踩着虚步走出餐厅，赵韬想扶着她，却被她拒绝，只好随着她走出门。招了辆的车要送她回家，她闹着不愿上车，说要散散步。

　　赵韬心里腹诽，散步，这节日晚上人挤人哪有一点散步的情调！周舟摇摇晃晃蹦着走路，害赵韬老担心她不小心摔着，就这么胆战心惊走了一段，实在忍无可忍的赵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她塞进车里。

　　到了小区，周舟一下车就吐了，吐的胆汁都快呕出来，赵韬看着心疼半蹲着给她顺背，边顺边说，“不会喝就少喝点，喝多了遭罪的还是你自己，看看，吐成这样，晚饭都白吃了。”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怂恿她喝酒。

　　吐完后胃抽着难受，比在车上憋着要舒爽不少。抬头看到的却是赵韬焦急的脸，一手给她顺背一手捧着玫瑰，看着滑稽好笑。不知是否灯光太过柔和，坚硬的心在灯光下融化成一滩水，眼泪很不争气涌出眼眶，滴滴答答下雨似的砸在地上。

　　赵韬发现手背有滴水，还以为是下雨了，抬头发现天空众星拱月，说不出的美丽，一点下雨的征兆也没有。抬起周舟的脸，见脸上挂着两道清泪，本就寡淡不施粉黛的脸更加楚楚动人，鬼使神差，想也没想半闭着眼就把嘴唇凑了过去。

　　等了半天也没有柔软的触感，睁眼发现女孩踉踉跄跄往前走，剩他跟傻逼似的撅起嘴亲吻空气。

　　赵韬无奈跟着跑过去。

　　本以为没人，好不容易在周舟身上掏出钥匙，千万别以为他在吃人家豆腐，他只是单纯的摸索钥匙而已，经过刚刚亲吻事件足够打击他的自信心，这见证浪漫与激情的时刻她竟然踩着醉步跑了！哎，还没把钥匙插进孔里，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徐晓。赵韬直接把周舟和玫瑰花交给徐晓后带着郁闷离开。徐晓念叨着怎么喝了酒了，忙喊王敬之帮忙，把周舟扶到房间躺下。

　　“你去弄杯水。”徐晓忙跑到厨房倒水。

　　王敬之给周舟盖上薄被，手腕竟然被醉酒的女孩抓住，她嘤嘤泣道，“不要走，呜呜……”

　　听到门外脚步声，王敬之赶紧拍掉周舟的手，徐晓走到床边扶起周舟喂她喝水，周舟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摇摇头便不愿继续喝。

　　把她安置好后，两人走出房门，一些话隐隐约约传到周舟耳边，怎么搞的怎么喝醉了赵韬这小子真是的！有什么关系情侣间喝喝酒挺好的呀想不到赵韬还挺老实的竟然完好把人送回来了。你整天都想些什么啊，你知道啊嘿嘿……

　　周舟扯过被单盖住头，趴在床上掩着嘴偷偷哭，哭声从手掌心泄露，弥漫在房间里越加寂寞。其实她没醉，只是想借个机会发酒疯，可惜没人买账，没人关心她，没人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