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当苦情戏变成真·苦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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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lin一路上都在看莫德雷德，但是那个孩子甚至没表现出一点惊讶和好奇。Merlin本该觉得很高兴的，毕竟莫德雷德不问也就省得他编谎了。
但是这样气氛很压抑。Merlin有点郁闷了，似乎他还是很想告诉莫德雷德一点什么的。
黑发男孩依旧是一脸淡漠的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他确实什么都不能说，否则他就不能解释有一个跟艾默瑞斯如此相似的存在是怎么回事了，也许莫德雷德不会追问，但是以他的思维，很快就能知道些什么，他一点也不想让莫德雷德知道。
那很危险。
这仅仅是巫师的直觉。
但是莫德雷德并非毫不在乎的，他也想问，只是他始终没忘记Merlin曾经的警告。
就是那股杀意，他至今不能忘记，那也许是他看到过的最可怕的场景了，无法呼吸，动弹不得。
但是很明显那样的Merlin才会更加真实。Merlin一直在努力克制，而自己，自然没必要自讨苦吃。
但是有时候Merlin是对的，或许，他总是对的。
莫德雷德还只是个孩子，他会有好奇心，即使他会努力装出一副自己很可靠的样子。
那样在Merlin看来无疑是可笑的，但是莫德雷德总还要装下去。
就像现在Merlin一眼就能看出莫德雷德在生气，因为自己有所隐瞒。
然后Merlin笑了，他就知道。
莫德雷德会好奇，会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而懊恼。
他都知道。
但是莫德雷德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自己最在乎的人而懊恼。
好吧，也许已经超出这个范围了，懊恼这个词并不十分准确，但是一牵扯到Merlin的事情他就没办法继续做出一副一切都与我无关的样子。
莫德雷德抓紧了Merlin的手，但他只笑道，“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然后莫德雷德就脸色惨白了。
Merlin从未打算告诉他些什么，一如既往地，他想知道的东西，他从未碰到半点，而Merlin告诉他的，从来只是些他以为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这不公平，因为看上去Merlin很了解他，似乎并不只是认识了短短几年的样子，Merlin清楚他曾经很在乎卡拉，甚至连村子里的人都没看出来，但是Merlin知道，紧紧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莫德雷德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去想些什么，但是总没个边，毕竟想象力无穷却大多离事实相去甚远。
事情渐渐脱离控制，这种感觉让莫德雷德心慌，而自从认识Merlin以来，这种不安的感觉就从没有停歇。
而留在他身边却是莫德雷德自愿的，尽管如此他还是会一次又一次走到Merlin身边，尽管他明白那个人从来没把他当回事。
莫德雷德并非停滞不前，他很努力，一直在努力，他希望有一天能用自己的能力困住Merlin。
那个男人强大到不可思议。
莫德雷德沉默着，面色如常。
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
Merlin知道日渐长大的莫德雷德心思越发深沉了，前世他就能看得出来，Merlin也并非毫无成长，只是他甘愿在Arthur面前继续当一个所谓的柔弱的纯良男仆。
就因为Arthur喜欢。Merlin知道自己其实比莫德雷德更可笑。
但他从来不在乎，也许莫德雷德也不在乎。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必须背负的命运。
Merlin有点心疼，他似乎稍微有点理解莫德雷德义无反顾支持Arthur的时候会有多么艰难，那等于他抛弃了全世界。
但是Merlin只会把那当作虚情假意，然后一次又一次冷嘲热讽一脸真诚的莫德雷德。
Merlin从来就不信他。
莫德雷德不在乎是假的，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黑发男孩稍稍抬头就能看见Merlin的脸。永远是悲伤的表情，只是莫德雷德很清楚那不是因为自己。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去了，有时候莫德雷德会怀疑Merlin跟自己都不在同一个时空，这让他惶恐，所以他从来不肯放开Merlin，而他就像是没有注意似的，愣愣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Merlin是个怪人。
至少大多数人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处理事件的时候眼睛却在发亮，但是他并不是在看这个世界。
莫德雷德以为自己能将他拉回来，而那个世界的羁绊，似乎并没有动摇分毫。
所以一直沉默着的莫德雷德一直在担忧。
他总安慰自己，Merlin有一天会回来的。
但是那是哪一天，莫德雷德也不知道。
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亚瑟早就在殿门口做好了准备，小梅林也随时准备趁乱给妖精致命一击。
两人都看到了Merlin志在必得的笑，但是谁都不能放心。
莫德雷德隐了身跟在Merlin身边，Merlin挑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站着，瞟了一眼穿着白色婚纱的卡特列娜夫人。
妖精打了个寒噤，对面的乌瑟王满脸笑意，马上就要把美人迎娶进门了，乌瑟心情自然好。
触摸到新娘颤抖的手的时候，乌瑟只宠溺一笑道，“别紧张。”妖精点点头，这是并不是她第一次接触人类，真的要离开，却有些不舍得。
眼前的男人，会把金子宝石全都双手奉上的男人，会因为一声咳嗽而为她找来医师的男人。
她都快分不清楚自己喜欢的是金子还是乌瑟了。
但是Merlin一棒子打醒了她。
她只是个妖精。
牧师最后问她，你是否愿意嫁给这个男人成为他的妻子一辈子陪在他身边。
妖精看着乌瑟灰色的眸子，差点冲动了，但是她随即看到了乌瑟身后不远处的Merlin。
是的，比起这个男人，她更喜欢自己活着，抱着金子睡觉。
真是讽刺。
她不过是个妖精罢了，她就是贪婪，就是丑陋，就是...
就是配不上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王。
妖精忽然哭了，突然由一种极为幸福的神情转成了哭泣。
乌瑟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到妖精咬着唇来了句“我不愿意”。
乌瑟愣在那儿，他以为妖精不可能说出这句话。
“原谅我吧，陛下。”妖精自己擦了泪，继续露出曾经的微笑，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样有多么勉强。
“为什么？”国王很平静，但是所有的贵族都意识到了，他们的国王在发怒，他们曾经只在战场上见过这样的乌瑟，冷静，冷静地可怕。
贵族们静静等待着，卡特列娜夫人必须要做好承受滔天怒火的准备了。
“我并不是人类。”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并不是不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人类，而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承认这件事，而乌瑟并没有多大反应，他似乎并不在乎这一点。
但是卡特列娜夫人的离开势在必行，没有一个贵族赶上前去说一句非人类怎么可以当皇后，他们知道乌瑟很可能不会在乎，只要那个女人不是巫师，并且还爱着他，对于乌瑟来说，都不是问题。
“其实我早就死了。”妖精平静地叙述着，“在赶来这里的路上就死了。但是我没有离开这个世界，我乞求死神让我来见你。”
似乎主人公并不是这个妖精，因为她的语调太平静了，但是很真实，只有Merlin知道那不是事实，就是知道真相的小梅林都给唬住了。
卡特列娜夫人看看周围人的反映良好，继续道，“现在时间到了，陛下。”
妖精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入戏太深，她一点也不想离开，但是不行。
“我的身体被野兽的牙齿撕裂了，死神给了我这副躯体。”乌瑟的眼睛有些湿润。
“但是这并非毫无代价，”妖精看着乌瑟眼里积蓄着的泪水，知道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她不想给乌瑟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我会以最丑陋的模样暴露在你面前，然后去另外一个世界。”
乌瑟走上前去轻轻拥住了她，他确实看到了，在他流下那滴泪水的时候，一切魔法都消失了。
那是真心的眼泪。
妖精忽然笑了，她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她设的一个局，她以为那个男人永远不会为她流下真心的眼泪，毕竟魔法得来的一切始终是虚幻的。
那液体落在她的肩上，她开始慢慢变化，变化成了一副丑陋的模样，卡特列娜夫人试图挣开乌瑟，她慌张地伸出手捂住自己。
但是那双紫色的手臂同样令人作呕。
妖精的脚下出现了些水蓝色的光斑，她的身体在消失。
乌瑟并没有避恐不及，他静静地看着妖精渐渐消失的身体，轻轻凑上前去，在妖精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妖精愣住了，忽而又笑起来，带着极为满足的神情消失在乌瑟的怀里。
妖精的仆人也消失了，但是他非常惊恐，他甚至尖叫，但是没有人听见，所有人都去参加婚礼了，而他被主人强制困在房间里。
现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身体在消失。
他闭上眼，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在妖精窝里，而他的主人，手上戴着一枚戒指，那是乌瑟准备给她戴上的，但是，还没来得及。
她在离开前将戒指一并带了回来。
那成堆的金子摆在一旁，他的主人却疯魔了似的抚摸着那枚戒指。
那是妖精最喜欢的颜色，她只对乌瑟说过一次，而他却记住了。
乌瑟已经恢复清醒，但他却没能忘了那只妖精。
也许仅仅只有最后的记忆。他似乎对那只妖精有很深的感情，他却只记得婚礼这事了。
他也知道那是卡特列娜，是的，是卡特列娜啊。
乌瑟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女孩的笑容，灰色的眸子里满是悲伤。
亚瑟已经忘记了那是只妖精了，不管怎样，卡特列娜并非只是在利用自己的父亲，这一点够亚瑟欣慰的了。
梅林走到亚瑟身边，却一言不发。
事情已经结束了，他跟亚瑟的暂时和好也就结束了。
梅林只礼貌地弯下身，辞了亚瑟离开。
亚瑟感到梅林的疏离，从未有过的疏离。
婚礼也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乌瑟一声不响地离开了，亚瑟遣散众人跑去追赶梅林，但是梅林并没有理他，有时候他甚至怀疑之前和好的事情都是假的。
莫德雷德一路上都盯着Merlin，男人摸摸他的头问他怎么了，莫德雷德沉默许久，只道，“没什么。”
莫德雷德从来不轻易把自己的感觉告诉旁人，即使是Merlin。
但Merlin可以尊重，毕竟他自己也是这样对莫德雷德的，很公平。
但是莫德雷德还是有感触的，他羡慕那个妖精，是的，羡慕，还是莫德雷德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情感。
他不敢对Merlin说，甚至不敢说自己其实很在乎Merlin。
他承认，但是不敢说。
也许他永远都不敢说。
莫德雷德嘲笑自己，但是他无能为力。
“Merlin？”
“我在呢。”
啊，在呢。
真好。
莫德雷德轻轻勾起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当苦情戏变成真·苦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