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高兰】只若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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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celot呢？”Merlin放下手中的药水，看着对面的骑士。
Gwaine已经褪去了当年的轻浮之气，随着Arthur四处征战之后，这个男人越发稳重起来。这当然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
“没拦住。”Gwaine轻飘飘地吐出这么一句来，那语气和在谈论天气也没什么分别。只是他心里清楚Lancelot这回闯下的是多大的祸事。
“是拦不住还是不想拦？”Merlin冷笑。他清楚骑士们之间地情谊，他自己本来也和Lancelot是好朋友，但他的做法对于朋友们来说已经不仅仅是背叛了，叛国之罪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原谅！
但比起这些，Merlin更是清楚Lancelot和Gwaine之间的那些事。或者说是Gwaine单方面的情感。
Gwaine沉默着，还是没说话。Merlin现在还不知道，Mordred没有死。他给Arthur捅的那一剑有毒，Arthur却没那么残忍。
骑士们会这么以为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那毒是出自Morgana之手，Mordred这回倒是被冤枉了。
而现在，没有死的Mordred即将成为新的王了。
骑士们当然也有一些不满，但Mordred各方面都挑不出错来，贵族们更是给他抛出的利益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百姓经历战乱对于谁是正统继承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Gwaine还是不忍心告诉Merlin的，这样的心软，大约是出自对Arthur的敬仰，他们都一样，从心底里，这一辈子只跟随一个王。
就像那天他追上Lancelot，那人却对他说，必须要把皇后带走，否则Mordred不可能放过她。
Gwaine自然是不怎么在意那个女人的，他对Lancelot说，“我只知道，你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Lancelot怔怔地看着他，而他身后的骑士们也在三句两句地劝说。
Arthur死去，那个女人陪葬天经地义，Lancelot大可不必为了她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对不起。”Lancelot最后还是这么说道。
他催着马向前飞奔，逃进了广阔的森林。他还是爱着这个女人的，尽管没有人能够理解。
Gwaine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那些不该有的情愫！他早就警告过Lancelot不要越陷越深，结果呢，被Arthur发现了仍不知悔改。
Lancelot对他说，这种感情只能忍着，但凡Arthur还在一天，Lancelot都不会再做出什么来了。
他确实说到做到了。Gwaine自己都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好的。
Arthur看上去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的，事实上怎么样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只是Gwaine知道那是装的。而在发现Lancelot和皇后的那档子事之后，Arthur的冷淡只是让那个女人更不知廉耻了。
Gwaine曾经也被那个女人引诱过，当然，没有成功。他一生除了酒，也就只剩那么一个人能让他动心了。
做了大半生的浪子，处处留情，却不知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无情。
“Merlin，你也早点离开吧。”他最后这么说。如此，最后一个知己也要离开了。
他知道Mordred那小子对Merlin的心思，又怎么敢让他继续留着。Arthur也隐晦地提起过这事，放在十几年前，他可能听不懂，但现在，Arthur的话就好像是直接告诉他Mordred来到卡梅洛特多半是为了Merlin了。
Merlin看着对面的骑士转身离去，没由来地一阵气闷，“陛下不在了，我又留下做什么。”
他最在乎的人已经不在了，他最好的朋友现在成了叛徒，就连Gwaine也要叫他走了。
Gwaine心里真没想太多，只是算算这两天Mordred忙着稳定局势，Merlin现在走应该不会遇上他。
大家都决心瞒着Merlin不是没有道理的。Arthur被Mordred所伤时Merlin的反应他们看见了，现在再来一次，卡梅洛特不保。
至于Mordred空闲下来，找到医师室的时候，那儿已经空无一人了。
东西还留着，Merlin什么也没有带走。
卡梅洛特的骑士们免不了被质问他的行踪，只是没人会说，好歹朋友一场，出卖Merlin他们也得不到好处。
Gwaine连日来越发沉默，就是平常的好友叙旧，他也不太感兴趣了，酗酒也没之前那么频繁。
他很清醒，以免现在有了牵挂就在酒后失态。
Mordred虽然常去Merlin的旧居，却也不像以前那样一待就是一整天。Gwaine每次看到只觉得他可悲，Mordred虽痴念，Merlin此生还就从未把除了Arthur以外的人真正放在心上。
Lancelot叛逃他会愤怒，若是朋友死了，Merlin也会伤心。但Arthur若要赶他离开，他就要伤心欲绝。
而现在，Arthur已经死了，Gwaine却知道，Merlin也没办法独活。
不知不觉又是两年过去了，卡梅洛特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骑士团的生活，朝五晚九，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Mordred是早就有心把他们这些Arthur的死忠换下来的，大部分骑士也就领了一块封地退休离开了。
Gwaine也是其中之一，这些年下来，他早就累了。封地偏远在边境，倒是养老的好去处。
可他才三十几，远谈不上衰老，头上却已经有了白发。
卡梅洛特王城的权谋在这里显得很遥远，Gwaine举起手中的酒杯，又喝了一口。
“子爵大人，我们要关门了。”老板娘从他手里夺过酒杯，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他们也是老熟人了，Gwaine如今就是登了高位，在老板娘眼里还是当年那个喝起酒来不知节制的毛头小子。
“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有个女人管管你了。”
Gwaine轻叹一声，没说什么就离开了。他的酒量大不如前，这是他第三次跌倒在街上的时候才意识到的。
夜已深，只剩他一个了。也罢，就在街上凑合一宿，他又不是没做过这事。
边境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大街上他就蜷缩成了一团，即使如此，也没有半分好受。
“Gwaine？”他原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面，即使再见，也该是战马上，看着Gwaine一身红色披风，迎风而立。
却不曾料到，一个贵族，也能狼狈到这个境地。
子爵的庄园并不是很气派，一个有钱的商人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家寒碜成这样，只是……
他看了眼Gwaine，这家伙又是从不把什么地方当作家的。
仆人们是不认识Lancelot的，但Gwaine紧抓着他不放也就只能放他进去了。
Lancelot离开王城，也只能到这种偏远的地方才不至于被发现，而这种地方向来工作很少，Lancelot今天也是去农庄帮人干了一天的活。
Gwen本来是女仆，粗活还是会干的，只是当惯了皇后，要再当农妇，这期间总是无法适应的。
Lancelot听过她的抱怨，那些话太伤人，不提也罢，只是饿几天肚子，Lancelot本是期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处境的，再不会有Arthur来宠着她了。即便如此，他听见那女人拿他和Arthur比较还是忍不住生气。
但Lancelot爱她。他这么使自己平静下来，想想遥远的时光里的那个Gwen。
Lancelot因为Gwaine的关系，只能在子爵庄园里过了一夜，Gwaine紧紧地抱着他，这些年四处漂泊，担惊受怕的心似乎终于安定了一些。
他可以听见Gwaine在喊他的名字。也可以听见Gwaine在质问他，质问他到底看上那个女人哪点，质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叛逃，质问他……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
Lancelot是早就知道了的啊，每次把醉酒的Gwaine捡回去的都是他，他又怎么会不知道Gwaine对他的感情远超友情，又怎么会察觉不出那人多少次趁他熟睡的时候吻他。
但Lancelot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罢了。他爱的是Gwen。他这么告诉自己才能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
至于Gwaine的小声啜泣，他自己也不会愿意别人知道这事的。他早该放弃Lancelot了，早在他知道Lancelot对他的那些小动作一清二楚的时候就该放弃，否则他就不会因为这份感情放走Lancelot后接受惩罚。
这是他最后一次亲吻这个男人了。Gwaine再一次接近他的时候，这么想着。Lancelot要装睡，他也不戳穿。
而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得到回应了。
他，Gwaine，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无意义的纠缠了。长情本就不该是他的作风，Gwaine潇洒自在了大半辈子，他不愿意，也不允许自己继续这样下去了。
Lancelot可以不是Lancelot，但Gwaine永远都会是Gwaine。
Gwaine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刺鼻的气味立刻使他清醒了。
他自己是一身酒臭，那汗臭味……
他才终于注意到自己抱着的人，那个他根本就不想见到的人。
Lancelot。事已至此你又出现在我面前做什么？Gwaine盯着他的时候，他也醒了。
但Lancelot不敢睁眼。
Gwaine也许会杀了他。他知道自己现在还在被通缉的状态，但他不能死，就算是为了Gwen。
“我知道你醒了，走吧。”Gwaine放开他，努力忽视心中的不舍和疼痛。
他已经看见Lancelot现在的样子了，和那个最高贵的骑士根本扯不上边，就是他现在承认身份，也不会有人当真。Lancelot，即使是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肯放开那个女人，即使是到了这个地步。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已经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他已经没有立场像曾经那关心这个男人了。同伴这个名头一消失，他们之间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Gwaine如今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态度了，毕竟，他爱着的Lancelot，是最高贵的骑士，是个英雄，却不是现在这个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骑士的荣耀的可怜虫。
Lancelot既能抛弃他的骄傲，既能屈服于这样的命运，他也就可以舍弃那份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是，阁下。”Lancelot一个挺身爬起来。
Lancelot走到门口，又踌躇着说了一句，“您以后少喝点酒，下次也许……”不会这么恰好碰上有人带你回家了。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对我说这话！”Gwaine随手将水杯甩了出去，那杯子砸在门框上便落了下去。
他还是舍不得，所以故意打偏。
眼前一阵发黑，Gwaine想想也知道是昨晚吹寒风才病了，他便是不愿，也无法控制地晕倒了。
再醒来的时候，四处也找不见那个男人了。
“他叫了我来就离开了。”一旁的医师似乎知道他在看什么。
“威利，赏了钱吗？”Gwaine的烧刚刚退下，声音还有些沙哑。
一旁的男仆点点头，“足够他两星期的工钱了。”
“他居然要了？”Gwaine喃喃自语，男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问话，也就只好装作没有听见了。
“他居然要了……”看来是真的过得很苦吧，一点傲气都给磨光了。Gwaine不想替他辩解什么，只是Lancelot确实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先走了。”医师理完了自己的药箱，“你要是找死，下次记得告诉下人别来麻烦我了。”
男仆听到这话倒是有点生气，正准备说两句，却听见自家主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难道是真想死？
“主人，下星期就大婚了。”
“嗯。”
“您可不能想不开！”威利尖叫道，他很怀疑自家主人根本就没在听。
“知道了，过两天我要检查布置进度，叫他们别想偷懒。”Gwaine对于那个执意要嫁给自己的姑娘也没什么恶意，他确实不爱那个女孩，但贵族联姻中，最不看重的不就是爱情吗？他当年既然决定为了Lancelot卷入这个圈子，便不能脱身了。
“是！”威利开开心心地跑出去了，他今年十四，穷人家出身，还真没见过贵族婚礼的场面。
卧床两天，Gwaine都觉得自己要发霉了，威利还想说他身体没好，不宜四处走动，但他坚持，作为下人威利不好说些什么了。
庄园里四处是在忙活的仆人，他们还从商人那儿买了些花，现在一群人正搬着。
管家在那儿指挥他们摆出特定的造型来。
Gwaine一眼便看到他了。他知道对方也在注意自己。
但他们，自从Lancelot带着那个女人离开卡梅洛特的时候起，就已经再也不可能了。
“主人？”威利看见Gwaine望着一个方向出神，他确信那边没什么好看的，只当Gwaine又神游了。
Gwaine的眼神暗了暗，“没什么，我们继续转转吧。”
“我觉得您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你这小子，我好歹曾经也是个英雄人物，这点小伤能奈我何！”
“主人，你都咳嗽了就快点回去！”这是神出鬼没的管家先生。
你刚刚不是还在指挥吗！
Gwaine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管家先生铁青的俊脸，最后还是哀嚎一声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0章 【高兰】只若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