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江山》幽小默

12、十二

　　“没事，我想吹吹风。”我拨了拨凌乱的刘海。
　　“我怎么称呼您啊？”我拍了拍大伯的肩膀。
　　“别人都叫我常叔，你也这么叫吧！”常叔头也不回地说。
　　“常叔，你一直都给林。。。少爷赶车么？”称呼还是要注意下。
　　“是啊，我在林家待了二十几年了，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常叔的语气带着自豪，好像在说自己的儿子似的。
　　“他以前一定特讨人厌吧？”我凑到常叔耳边悄悄说。
　　“哈哈哈哈哈。。”常叔大笑起来。
　　“少爷以前是有些调皮，但很聪慧，老爷夫人可喜欢他了。”常叔也小声回答我。
　　“老爷夫人过世后，大小姐又嫁到皇室，林家就靠少爷一个人撑着，要不是有少爷在，
　　林家的生意也办不成了。。。我们这些人也没有出路了。。”常叔的语调显得有些悲凉。
　　“我们都很感谢少爷，他待我们这些下人可好了，从不随意打骂我们。。。”常叔一脸欣慰。
　　。。。不打骂？那我呢？我难道是个例外？
　　“不说这个了，丫头，你叫什么？”
　　“唐墨！”
　　“是吗。。丫头，前面的路颠簸，你坐回去吧。”常叔指了指前面。
　　“没事，我。。。”我话还没说完，身后一只手突然扯住我的衣领，把我拎回了车里。
　　“你勿打扰常叔驾车。”林语尘不满地看着我。
　　“哦。。。。”我撇撇嘴。
　　我抓了个包袱靠着，闭目养神起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晃着我的手臂，我稍稍清醒了点，却又困的不行，眼皮也睁不开。
　　突然感觉整个人被横抱了起来，我没动，觉得挺舒服，倒省得我自己动了。便继续睡。
　　“常叔，我们今晚在这个村庄留宿，你去问问那边那户人家，看是否愿意。”恍惚间听见林语尘的声音和常叔的应答声。
　　留宿？晚上了？不是吧。。。
　　“少爷，那户人家说愿意，让我们过去。”
　　“嗯。”
　　“少爷，叫醒这丫头吧，您也累了。”
　　“不了。。。让她睡吧。”林语尘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带着暖意，带着些许温度触及我心。
　　原来，他人还是蛮好的。。。
　　我微睁了下眼睛，感觉到了一间简陋的屋子。
　　“这位公子，这边请。”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却娇小可人的乡村姑娘走了出来。
　　她带着我们来到一间房间，指了指里面的床铺。
　　“让这位姑娘在里面休息吧。”
　　“嗯。”林语尘将我平放在床上，将被子轻轻地盖在我身上，随后走了出去。
　　“呼。。。”我吁了口气，望了望窗外漫天的繁星。
　　他干嘛对我那么好。。。难道是因为碰伤了我感到抱歉？应该不会吧。。。
　　我正望着窗外出神。
　　“娘，这样不行。。。”突然听到隔壁传来那位乡村姑娘的声音。
　　“翠儿啊，若不这样做，我们就没法活下去了啊，我们家现在已经没有钱了啊。。。”翠儿娘带着浓浓哭腔道。
　　“娘。。。。我不要，我喜欢宇成哥！”翠儿哭着说道。
　　“翠儿啊，宇成哪里能养得起你，他连自己都顾不了，我是不会把你嫁给他的！”翠儿娘厉声道。
　　“娘。。。”
　　“翠儿，别怪娘心狠，要怪，只能怪你生在我们这样的贫苦人家。。。哎。。。”翠儿娘叹了口气。
　　“翠儿，刚刚那位公子穿着华贵，给我们的银两也多，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你可要把握机会！”翠儿娘语重心长地说着。
　　我一时愣住了。。。这。。。翠儿娘难道想让翠儿去。。。勾引林语尘？！不是吧，林语尘不是最讨厌女人投怀送抱的么。。。
　　那翠儿。。。别说勾引不成，还得受辱啊。。。就林语尘那把嘴，不知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
　　“娘。。。”翠儿最后乞求着。。。
　　“你知道该怎么做。”翠儿娘像是下定了决心，冷冷地命令道。
　　“呜呜呜。。。。”只听“扑通”一声，那翠儿想必是跪倒在地上了。
　　“别哭了。。。去吧。”翠儿娘说道。
　　“。。。。。嗯。。。”仿佛过了很久，翠儿答应了。
　　我翻身坐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只见翠儿整理了一下衣服，向着林语尘的房间走去。翠儿娘也悄悄回了屋。
　　不行不行。。。要是真让翠儿去了，那就麻烦大了。这翠儿挺可怜的，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还得去勾引别的男人，哎。。。
　　“咦？”突然发现翠儿没了人影，不会进去了吧？
　　“不好。”我得快点跟上，我悄悄地走了出去，趴在林语尘房间的门上，听着动静。
　　突然发现门上有一个洞，我贴在门上，往里面看。虽然没有点灯，但窗外的月光却照亮了房间，让我多少能够看清屋里的情况。
　　“你干什么？”林语尘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翠儿愣了一下，却强颜欢笑。
　　“我来服侍公子。”翠儿脸上带着笑，心里想必是滴着血吧。。。
　　翠儿站在林语尘的床前，自顾自地解自己的衣服，手一直颤抖着。
　　“滚。”林语尘冷冷地说道，随即翻身躺下，背对着翠儿，不再理她。
　　翠儿又愣住了，她想走，似乎又犹豫着，她摇了摇头。继续解着自己的衣服。
　　不是吧，她还不走，等下就麻烦了啊。我想推开门，但发现门从里面锁了起来。
　　这下怎么办？竟然锁起来了。。。
　　我站了起来，看了看这个小洞，看起来不大。。似乎也不小。不知我的手伸不伸得进去。。。卡住咋办。。。
　　算了，不管了，我将手伸了进去，伸到一半，卡住了，我努力地塞啊塞，好不容易伸进去了，赶忙摸索着打开了锁。
　　我来不及把手抽出来，轻轻推开了门。
　　只见翠儿赤裸着身子，伸手抱住了林语尘。
　　“我会好好服侍公子的。”翠儿无比柔情地说道。
　　“啊！”我刚想出声，翠儿却先叫了一声。
　　翠儿跌坐在地上，腿上还有擦伤，看来林语尘推的很用力啊。
　　“叫你滚你听不懂么？”林语尘并不看她，继续冷冷地说道，眼睛里满是怒气。
　　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翠儿跌坐在地上不说话，林语尘带着怒气坐在床上。
　　“你到底走不走？”林语尘生气地说道。
　　“我。。。我。。。”翠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想必是感到很委屈啊。。。
　　本来我想阻止她的，看到这种场景却不知所措了。
　　“滚！”林语尘怒不可遏。
　　翠儿站了起来，定了定神，又一次抱住了林语尘。
　　“我。。。”还没等翠儿说话，林语尘又一把推开了她，她的手划到了床边凸起的木块，血顿时冒了出来。
　　翠儿痛得哭了出来，林语尘却像没听到一样，看都不看她一眼，这家伙，太冷血了吧！
　　翠儿受伤了啊。。。我用力地想把手抽出来，手腕不停地摩擦着带着尖刺的木头，痛得我只想大叫。
　　我很无奈，也顾不了太多，拼命地用力一抽，总算将手拔了出来，手腕已经通红，还带着丝丝血痕。
　　我冲过去扶起了翠儿，她惊讶地望着我。
　　林语尘见到我，愣了一会儿。随即注意到了翠儿冒血的伤口。
　　我狠瞪他一眼，拿起被子盖在翠儿身上，想带她出去。翠儿说什么也不肯挪一步，满面通红，低下头不看我。
　　“你出去。”我不满地对林语尘说道。
　　他没有反驳我，冷冷地瞥了眼翠儿，丢下一瓶药膏带上门出去了。
　　林语尘出去后，翠儿突然呜呜地哭起来，我扶她坐到床上，将药膏轻轻地抹在她的伤口上，又拿出自己的手帕替她包扎好，用茶水将染血的地方清洗干净。
　　翠儿一直哭着，一句话都没说。
　　“没事吧？”我轻轻地问了句。
　　她摇了摇头，不说话。
　　“我知道你不并不想这么做的。。。”
　　她愣愣地望着我，突然抱住我，放声哭了起来。。。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放开了我，眨巴着通红的眼睛，勉强扯起一丝笑容。。。
　　“谢谢。。。”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着悲伤和无奈。
　　“额。。。我可以和他解释下，他应该能理解。”我指了指门外。
　　她点了点头。
　　突然，门砰地一声打开了，翠儿娘站在门口，眼里满是担心。
　　“翠儿，你受伤了？”翠儿娘走过来将翠儿搂进怀里。
　　“对不起。。翠儿，是娘不好，娘不会再逼你了。。。”母女俩哭着抱在一起。
　　我静静地走出屋子，发现林语尘正靠在屋外的一棵树下，凝神望着天空。
　　我缓缓走过去，来到他身边。
　　他似乎没注意到我，仍是定定地望着天空。
　　“她。。。还好吧？”他突然回过头来。
　　“嗯。。。没什么大碍。”我淡淡地说着。
　　“那个。。。我想说。。。你对她，有些误会。。。。”我不知如何开口才能跟他说明。。。
　　“什么误会？”他望了望我，眼里飘过一丝冷漠。
　　我将翠儿和翠儿娘的对话告诉了他。
　　他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他说：“今晚我和常叔在车里睡，你进去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我不会为难她们的。”
　　我回头，林语尘转身进了车里。
　　我笑了，带上了门，进了房间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