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爆发(六) ...
-
那是怎样让我终身难忘的夜晚,内心的痛苦还没有来得及舒缓就被身上的各种伤痕再次伤害。
我累得痛得一动都不能动,只能半眯着眼睛呼吸。
他粘过来,指尖一点点游走在我的皮肤上。
他说:“钟晨,我终于完完全全拥有你了。抱歉,可能这种切肤之痛才能让我们彼此知道,我们是一体了。”
此后,卧室的床上、书房的沙发上,阳台的摇椅上,甚至是厨房的桌子上、地板上都成为他折磨我的场所。
心疼他、爱恋着他,似乎就像是前世的事情。
终于有一次,我被他**时。母亲来了电话,他竟然接了。我哭喊着求救:“妈,救救我,救救我。”
他也没有阻止,对着电话讲:“妈,钟晨的病又犯了,心理医生说是被迫害妄想症,这次好像更严重。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瑞典这方面的专家多,我想先在这里治疗,不回国了,您说呢?”
然后,他把话筒放在我耳边,我听见自己的母亲说:“唉,那真是,真是麻烦你了,致远,好好照顾钟晨,那我过段时间再去看她。”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我哭得十分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已经被他拔去。当初为什么要装精神有问题,为什么给他这个机会?
他抱着我,哑着声说:“好了,钟晨,你现在没有办法了是不是,臣服于我吧。”
没过多久,我就怀孕了。
他本是医生世家,怎样让我轻易怀孕,及时发现我的现象并不难。
怀孕的这段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轻柔为我端茶倒水,给我擦身,为我盖被。永远都微笑着说:“乖,这对你好,别闹。”
才不到一年而已,竟然似是过了一生。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其实是不敢要,如果他出生,那必将是我和叶致远的终身的牵绊。我还怎么离开,怎么报仇?
可是现在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疯子,自己也不能动,似是任人宰割。
我才不到三十岁,却觉得自己在迅速的老去。
直到这个孩子生下来,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爱他。他毛茸茸的,那么小,那么柔软的生命。我的心瞬间瓦解,放声大哭,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他啊。
接下来的短暂快乐,让我忘记了所有的恐惧和悲伤。
我有我的儿子,我的小毛毛。
可是,叶致远这个疯子,他竟然送走了毛毛。
他说:“我不喜欢你只盯着那个小子看,你只看着我,好不好?”
任我如何嘶喊恳求,他都没有心软,还是把他送回了国。
他对我说:“你的母亲会帮忙照看着他,放心吧。”
而我,得来的只是几个月一回国看他一眼。
我看着叶致远,觉得面目全非:“叶致远,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爱?”
他吻着我的唇说:“爱,就是和钟晨在一起。”
不疯魔不成活。
脖子上有一道牙印迟迟不见好,我对着镜子觉得好耻辱,用指甲一点点滑裂,看着鲜血直流,忽然觉得十分过瘾。
于是我开始大笑,肆无忌惮地大笑
他闻声敢过来,看见我的脖子大震,慌忙拿来护理箱,细细包扎。
从此之后,我不再反抗,任他予取予求。
我时常会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精神病了,能对着窗外发呆一天,能好久好久都不发出一个音节,能面对他的暴戾无动于衷。
脖子拆绷带之后好久都还是有一块红红的印子,估计是掉不了了。
他端详了半天,说:“留着也好,下一世我看着它一定寻到你。”
“做梦,下辈子就算挖了一块儿肉我也不留下!”
天渐渐凉了,我越来越迷糊,分不清凌晨和深夜,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成日成夜地坐在轮椅上不想动弹。
就这样吧,我的下半生可能就是这样吧。
我暗恋一个人,他是我表妹的丈夫,我知道这是罪恶的。
原来,我们都是罪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