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几百几十年》AzureS蔚蓝

2、第 2 章

　　岄夏的话倒是勾起了獒曦的好奇心，月老分配姻缘居然不是牵红线写鸳鸯谱……其实月老长成这样已经没有什么再好奇怪的了。
　　“英国进入工业革命之后，我们天庭里很多物件也跟着创新了，要紧跟时代的潮流嘛。”岄夏像是知道獒曦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一边往后院领着一路一边介绍着，“这套‘姻缘分配机’可是天庭科技部的力作，省去了我登记牵线的时间，每天只要把生辰薄的名字扫描进去，监督它的运行就好了，真的方便了很多~”
　　岄夏带着些骄傲的介绍着，末了还加了一句，“科学发展不愧是第一生产力啊。”
　　“……”听见所谓的天庭月老说出原本应该出现在自己最后一世高中政治课本上的句子，獒曦真的不知道此刻自己摆出什么表情比较好。
　　不过这个时候的獒曦还不知道，把自己吓的不行的事情还在后面。

　　“到了。”
　　獒曦跟着岄夏停下脚步，虽说月老祠的前院破的跟那啥似的，但是后院还真是宽敞又大方，几乎什么都没有，除去眼前这个东西。
　　岄夏挥了挥衣袖，把眼前的烟雾都挥散开来，一个庞大的机器渐渐呈现在了獒曦的眼前。
　　“怎么样，很震惊吧~”
　　“………………………………………………………………………………………………………………………………………………………………………………………………………………………………罒д罒”
　　请原谅獒曦，此时的他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眼前这个东西，上面有一个掉球的小孔，透明的箱子里弯弯曲曲的是各种轨道，掉下来一个带名字的球，被不同的轨道组合着，不一定会掉进千千万万中的哪一个孔。
　　简单来说，就是类似于我们在游戏厅看到那种赌博的机器，一个小球从上面掉下来，从不同的孔掉入，运用不同的力度，不同的角度，就会进入不同的轨迹，最终掉入不同的孔里。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机器要比在游戏厅里那种放大几百几千倍罢了，而且每个球的名字和孔的名字还在不同的变化。
　　不远处还连着一个LED屏，屏幕上显示着的是刚刚配好对的名字，一对一对从屏幕上一闪而过，像是刷屏一样，每个名字出现的时间不到一秒，就会被另一组名字所代替。
　　“这些名字不会就这么消失，会被电脑记录成电子稿，”岄夏一边帮獒曦安上快掉下来的下巴，一边勤快地解释着，“诶~几千的工作被科技发明彻彻底底地更改掉了，要不是因为飞行云更加方便，说不定天庭上的人都坐着小飞机呢~”
　　“……你怎么知道飞机？”这是獒曦安上下巴说的第一句话，其实獒曦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感觉奇怪，按照小童们的解释，岄夏应该常年窝在天庭，连走动都不怎么走动，怎么会知道人间的飞机。
　　不过让獒曦没有想到的是，他就这样随意的一问，让岄夏僵在了那里，原本好看的笑容也硬生生地冻结在了嘴边，半晌，獒曦以为岄夏不会回答他的时候，他听见岄夏轻轻说了那么一句。
　　“知道了就知道了呗。”

　　獒曦没有再多问，显然是岄夏不愿意说了，他也没有强人所难。獒曦抓抓头，伸手拉了拉岄夏的袖口说，你不是在天庭呆了几千年么，带我去找玉帝报道吧。
　　岄夏想了想，脸上带着点为难的表情，但最终还是答应了獒曦。
　　就在獒曦和岄夏正要走出后院的时候，姻缘机突然亮了一下，屏幕上也出现了一对金色的名字，不过很快就一闪而过了。
　　“那是什么？”獒曦问道。
　　“同性恋。”岄夏答的一脸认真。
　　“……那为什么还要让机器亮一下，用金色的颜色写？特别关注？”
　　“差不多吧，”岄夏走在前面，“一般球会掉入异性别的孔里，但是掉进同性孔里的概率还是有的，至于为什么用金色笔标注呢，这是源于中国古老传说。”
　　“哈？”
　　“你不知道么？”岄夏的嫌弃就差写在脸上了，“西方人说自己是亚当夏娃的后代，我们说自己是什么。”
　　“……炎黄子孙。”
　　“对啊，炎帝黄帝，”岄夏瞄了獒曦一眼，“虽然天庭恋爱是自由的，但是如果你的恋人的同性的话，会格外受到尊重的~”
　　獒曦默默仰起头，装成了忧郁的四十五度角，妈妈，这就是我所不了解的神的世界么……
　　不过还没等獒曦忧伤完，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忍不住开口问了走在前面的岄夏，“那你说，我最后一世好几朵烂到渣的同性桃花是怎么回事，还有还有，怎么会有人孤独终老呢。”
　　“很简单啊，”岄夏摊了摊手，“你的球当时冲劲太大，掉进一个洞里又弹出来了，掉进了下一个洞里，一连弹了几个。”
　　“……”
　　“你看到尽头有一个孔么，上面写着孤独终老，你的球最后掉进那个孔里之后，就不动了。”
　　“……原来还有孤独终老这个选择？”獒曦刚刚怎么没有仔细去看孔下的名字，“哦对了，那你的姻缘谁给控制啊？难道是你自己把名字打进去么……”
　　“到了。”岄夏打断了獒曦的话，撤掉飞行云，把獒曦放在了地上，“你就和卫兵说你是新来的十二生肖守护神，自然而然会有人送你去见玉帝，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你不送我进去了么？”獒曦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一瞬间就忘记了前三世岄夏是怎么对待他了一样，老实说獒曦本来也没有真生岄夏的气，就这么空聊了半天，更是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的，还很可靠，偌大的天庭他现在只认识岄夏这一个人，当然扒着他不愿让他离开。
　　“好啦好啦，我还得回去工作呢，虽然每天不用做别的，但是往机器里面扫描名字还是需要自己动手的，我就这么出来一会儿，又会有几千份姻缘就此错过的。”
　　“……就算没错过也不是什么号好姻缘。”獒曦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岄夏好脾气地撩了撩头发，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没事没事！”獒曦连忙摆手，“那、那我先进去了啊，岄夏我们回见啊，回见！”
　　“嗯，回见。”
　　岄夏是看见獒曦已经走进天宫的大门，才背着手慢慢踱出了天宫花园。自己有多久没有到外面走走了？其实也没多久吧，天庭里的小童们一向是危言耸听，不过转念一想，天庭里哪里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来去踪影？
　　快一百年没有见到他了吧，岄夏在心里仔仔细细数着日子，既然今天难得出来了，就去人间看看他吧。
　　岄夏拿定主意后，改变了方向，驾着云彩，一头扎进了云层之下。

　　獒曦来的不早不晚，刚好是玉帝规定的时间，行使了相关上任的流程和礼节之后，獒曦被玉帝叫到了大殿之上。
　　“獒曦，你知道你在天庭的职责？”
　　“知道，”獒曦对答熟练，“成为十二生肖的犬神，每十二年轮回到人家一次，保佑华夏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平时隶属太上老君的手下，为天庭和人间降妖除魔。”
　　“不错不错，”玉帝对獒曦的回答很满意，“看来你生活的那片地区的土地老人把你教育的很好。”
　　“多谢玉帝称赞。”
　　“那么獒曦，你这半天过来，与哪位神仙相交甚好呢。”
　　玉帝这么问别无他意，因为天庭上的众神很多都不再是一开始神话传说里记载的那位，都是从人间万物中选出来，又经历了几百几千年修行的接班人，所以一位新上任的神仙注定在天庭是没有朋友的，于是几千年来，天庭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定，每一位新上任的申请都会提早半天过来，在天庭中寻找与自己相交甚好的朋友，才能保证接下来繁琐而又无趣的工作中，有那么一点乐子。
　　据玉帝的经验，老一点的人都愿意去找太上老君，托塔李天王，四大天王这样的元老级神仙，而像敖曦这样的年轻人，当然是喜欢哪吒，二郎神这样的年轻人，所以关于交朋友这样的话题，玉帝不过是作为老一辈，随口问问獒曦罢了。
　　“回玉帝，是月老。”
　　“此话当真？”
　　獒曦有些惊讶玉帝的反应，但是回应给玉帝的回答还是带着毕恭毕敬的味道，“当真，我上来这半天一直在月老祠中，和月老岄夏相交甚欢。”
　　“这可真是……有趣。”
　　“玉帝是指……？”
　　“我在说，你们两个人。”
　　“嗯？”獒曦被玉帝这样想是打哑谜的呼应弄得有些蒙，他抬起头看向玉帝，一脸茫然。
　　“朕都感觉好多年没有见到岄夏了，更不要说和他说话了，你小子何德何能，真是好运，”玉帝笑得一脸玩味，“好了好了，我不逗你玩了，如果能见到岄夏的话，帮我跟他带个好，和他说，这样表现不错，这都两千多年了，该不那个人忘记了。”
　　“……那个人？”
　　“想知道你就去问岄夏吧，”玉帝摆了摆手，“住处和小童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出门自有人会帮你引路，接下来的工作还需要你慢慢摸索，有什么不会的就去问问前辈……或者岄夏。”
　　“哦……”

　　獒曦走出了天宫，他并没有回到玉帝为他安排的住所，而是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月老祠。
　　“岄夏！”獒曦喊着岄夏的名字，却发现他并没有回来，整个月老祠空荡荡的，整个后院只有机器传来小球滚进孔中的声音。
　　“扑通”
　　“扑通”
　　“扑通”
　　岄夏，你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说

　　明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