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墓碑的爱情》兹禾

5、5. 降临得太快就像是冒险

　　临近黄昏时分，我们开始往回走，不再是阴阴的感觉，阳光尽情挥洒。可能是心情原因，有点热，却觉得是恰到好处的温度。
　　“你还走得动吗？”苏真问我。
　　“没问题。”我回答得很肯定。
　　“那还跑得动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没等她的话完全落音我已经拉着她开始跑了。
　　“因为不快点往回走，就看不到旅馆那条街好看的夕阳了。”她一边被我拖着跑一边放大声音对我喊。
　　“我知道了。”
　　我们从最开始的用力奔跑逐渐放慢速度，我们相视一笑，拼尽最后一把力气，跑了不过五百米。我们靠在路边树上，不能动弹，大口呼吸，喘着粗气。实在是走不动了，我们一致同意坐车回去。
　　到巷口的时候太阳还很高，苏真带我到巷子里四处转，转得我头都晕了。里面有很多有格调的店面，我们没有进去，就在外面东看看，西瞧瞧。夕阳西下的时候，余晖洒下，没有比这更安宁静美的画面，有老人坐在门口，全是满足。羡慕，我满心满眼里都是羡慕。就这样，我就知足了。足够了。
　　这是我活了22岁最传奇的境遇。从未想过会这样轻易相信一个人，这样简单的获得满足和快乐。生活真的是太奇妙了。我兴奋，我感激生或者是感激之前所未遇到的一切，不然不会有今天的所有。
　　“你会到这里呆很久吗”苏真问我
　　“还有六天假，还想多玩两天呢。你方便么？”
　　“我多的是时间，就怕你太赶。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暂时住我那边去，不用花钱，刚好我那里空了间房。”
　　“那自然是最好的，我明天过去行吗？刚好也交了两天的钱了，这里感觉也很好。”
　　“行，那我先回去，你早点休息，应该累坏了。”
　　“哈哈，感觉挺好的。你也早点休息。”
　　“好。”她挥挥手，慢慢走出我的视线。
　　回房间收拾好一切，觉得全身虚脱瘫软，倒头就睡，什么都没管。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沉沉的梦中，电话响起；我拿起来看，八点整，七个未接来电，全是苏真的。赶快按接听。
　　“哈，终于醒了呀。看来昨天确实很累了。”
　　“嘿嘿，也还好，睡得太死了。”我不好意思的自己挠头。
　　“我到巷口了，能过来等你不？”
　　“哈哈，你这么早啊，我在二楼最东头，你过来吧。”
　　“好，很快。”
　　五分钟不到，正洗漱完就听到苏真的敲门声了。开门，我们相视一笑。
　　“真有速度。”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继而哈哈大笑。她依然穿得那么干爽，总觉得她身上有不一样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个具体。不娇不糯，温和干脆，短发，中性但又温柔，总之很难透彻说明，只能说干爽。给人以无尽的亲和，毫无戒备。
　　“收拾好了吗？”她问
　　“随时。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带你四处转转吧，也别白来一趟。”
　　“好。”
　　干热干热的北京，转来蹿去，除了人多也着实没有太多的感受。天安门，雍和宫，天坛，久负盛名，虽心怀敬仰，也不过如此。一个太伟大的文物或者文化，除了让你觉得遥远和赞叹外，也只能如此了。
　　回来还算早，主要是都没怎么耽搁，每到一个地方，稍微转一下马上离开。怕待太久会对自小以来心中的完美打太多折扣。一路上跟着苏真上车下车，钻进钻出，头都晕了。回来坐了很久的车渐渐觉得路途有些熟悉。果然，最后在靠近空地的地方苏真叫我下了车。一下车迎面一阵风，总是到这种地方比较凉快，顿时舒服很多。
　　不得不说，苏真极其细心。不是再次走近，我差点就要忘记我之前发现的那几条相濡以沫的鱼了。而苏真下车，又是一阵风似的跑进去，我跟在后面，只见跑到那个小小池塘边，很快拉开包拿出鱼食撒进去。小池塘小到就像是哪个小孩子没事去刨的一个稍大点的坑，而里面长满了和整个空地一样的草，只是那里更深点。撒了一点进去，苏真回头望我，笑笑。我真的要沉进去了，不得不承认真的好看，一个让女孩子都喜欢的好看。
　　“累不累？要不要现在回去？”她拍拍手问我
　　“不用了，这里真舒服，坐一会儿吧。”
　　“那好，找块地儿躺着更舒服。”
　　“好。”
　　我们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有点小文艺有点小矫情。
　　不知不觉间她拉住了我的手，随意到像熟识多年一样，我侧过头看她，她还是闭着眼。我想她可能睡着了吧。也就闭着眼感受地面的温度，夕阳的温度，任她拉着。我觉得自己睡着了，在梦境，又特别真实。我梦见自己和苏真骑着一匹马，在一个围栏内奔跑，像是被禁锢在里面。我们想冲出去，让马跨过那个围栏，反反复复，马始终不敢腾空而起。终于，我们被发怒的马甩了下来，很快就要被马踩到，我失声的叫出来，吓坏了苏真。她还是牵着我的手，我大叫，她吓得一抖，猛的抓紧我的手。后面我说给她听，她只是笑，拍拍身上的草说一起回去。
　　她和我一起回了旅馆，也没什么东西，就一个背包。退了房，跟苏真去了她住的地方准备借宿几晚。坐公交车，也没多远，不一会儿就到了。应该是私人住所，三楼，好像是后来隔开的两室一厅。整齐，洁净，简单。
　　“我想你只是住几晚，不必太繁琐讲究，昨天就铺好了床单被子，原本住这里的也是个学生，毕业了，也没留下什么东西，我想你也不需要。你把东西放过来吧，里面点的这间。有个大窗户，住起来会舒服点。”
　　“嗯，好。”她兀自说着，我四处张望着答应。
　　“其实对这边，我也不是很熟，你还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玩儿去处了。”
　　“好像该看的都看了，明天再说吧。休息好再说，你看呢？”
　　“成，反正我没事。”
　　“那好。”
　　“要不你先去收拾，洗澡什么的，我去准备下做晚饭吃。”
　　“不是吧，你还会做饭？”
　　“哈哈，等着瞧就是了。”
　　我磨磨蹭蹭的洗澡洗头发洗衣服，不知道地方，问这里问那里。一边听到苏真温和的一一回应我，一边听到厨房里不停传来做饭的声响。突然顿生一种家的感觉。
　　等我收拾好出来，苏真早已摆好碗筷，坐在那里等我，对着我笑。我快步走过去，她说“开工~”。不得不说她的手艺真的不错，几个小菜，好吃极了。吃完饭，我执意要帮她洗碗，她不同意。最终还是拗不过我，只得让我洗，说看不出来我这么倔；我笑笑，说你赶紧收拾你自己的吧。
　　收拾完一起看电视，肥皂剧着实无聊到底。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回房躺着聊天，我们躺在她给我安顿的那个房间里胡吹海侃。
　　“好吧，吹了这么多，你觉得最荒诞的是哪一句？”我调笑的问
　　“下一句。”
　　“什么呢？”
　　“我喜欢你。”
　　“哈哈哈哈，最真诚的呢？”我大笑，怎么能这么逗。
　　“还是下一句。”
　　“哈哈，看你能扯成什么样。”
　　“最荒诞的那句是认真的。”
　　“呃，逗我玩儿呢。”看她表情，有点笑意，又不像是调笑，我不知道该一笑而过还是认真对待，我有点懵。她没有接话，望着天花板，我不是在想怎么回她话，而是有些失措。我没办法去问自己内心的感受，时间短暂，谈不上了解。心里像是什么挠得不舒服，是挺喜欢她的，那她的这些话能不能当真？想象不到她喜欢我和我也喜欢她是一种怎样的概念。没办法接话。但是反过来想，我们很合拍，我也喜欢她，为什么不似真似假的试问问呢？好像有个什么很重要很艰难的原因，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这所有的奇遇，平实又不真的遇见，让我这一刻觉得总有些什么不一样了，是完全不一样了。是谁说的那句“就算是童话都是有可能的”话吗？。
　　“喂。”我有点干涩的开口。
　　“嗯？觉得别扭了？”
　　“可能吧，我是喜欢你。但是又有什么地方不对。”
　　“因为我也是女的。”
　　“那就是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刚好她是女的。”我顿然晴朗。
　　“嗯，不敢接受吧？”
　　“我想，试试。”我呼出一口气，觉得头有点晕，整个人有点飘。
　　“我愿意给你安定。”她轻轻拉住了我的手，我没想过会有怎样的以后。我甚至觉得，不管是长久的以后还是艰难的未来，应该都不会痛苦吧。女生与女生，总比与男生间少那么多隔阂。就算不妥，应该都只需要沟通。我想得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没考虑任何。
　　我看着我们相扣的手，恍然梦境。不知道多久，我们轻声道晚安，但还是觉得不真实，我看着她的面孔，好看，有点新鲜的熟悉，呼吸极轻微。慢慢慢慢很沉的睡过去。醒来是因为电话响了，她还是在身边，拥着我，也睁开了眼，松开让我去听电话。
　　“喂？”是公司打过来的电话，我起身坐起来。
　　“嗨，小末，我是林姐，我想是需要你站出来的时候了。”
　　“什么事，林姐你说吧。”林姐是我们课的课长，刚去的时候都是她带我的。
　　“咱们部门出了点事，经理带了下面几个其它同事转投其它家了，现在实在缺人手。你看，能不能提前回公司，回来接下手，可能对你日后工作发展也有些好处。薪假自然是不用说太多。现在协理也都在这里。你看看能不能马上回复我。”
　　“今天的火车话，应该是后天才能到。成吗？”我扭头看向苏真，她满脸疑惑，我想能跟她解释得通的。林姐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升职，加薪，新的起点。这便是一个人的机遇。她会懂的。
　　“不，你还晕车，几经转车，后天你都不能来公司了。你收拾一下吧，我查了11点有航班，下午就能到，还可以休息一下，明天来公司，早上八点开会。所有车费报销。”
　　“我尽早，那不多说了。”我听到林姐的口气，自知不能再多说，只能立刻行动。
　　“行，看好你。抓住机会。”
　　“好，明天见。”我挂了电话，跟苏真说了原由。
　　“这就要离开？”半晌她说
　　“不过我也知道这是个机会，我们以后还很长。还希望你能认真对待昨天的话，都说明白了，我们，好好走下去好吗？”她满脸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想和你走下去，我们会走下去。”我被她的眼神打动，深深的沉进去，我为刚开始就要分开难过，又为是去更好的以后努力而感到充满希冀。
　　我去拥住了她，她更有力的抱住我。谁说过，最幸福的事是去拥抱你想拥抱的人时，他能更有力的抱紧你。我想，我是幸福的，至少这一刻。
　　收拾好行礼，一起去机场。我是头一次，所有都是苏真帮我去办理，顺利得简直不能再顺利，航班没有延误，机票登机回家，都顺利得不得了。
　　登机前，苏真拥抱我，并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你。这口吻这声调甚至是呼出在我耳边的气息，我都能记一辈子。我觉得甜蜜在周边蔓延，围绕我，包围我。我抱紧她，非常用力。心里想的是会极尽全力珍惜她，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