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网王+柯南]暗蓝 ...
-
*****
天还是一片漆黑，因为这几天都是阴雨天的缘故，天上看不到一颗星星，只有街道旁的路灯发着微薄的光，照亮周围的一些树木枝叶。
灰原哀披了件外套，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她又借着外面的路灯光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钟。
才两点多。
灰原哀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了，总是在半夜惊醒。
她是做恶梦了，她每次都梦到GIN，还有他手里那把正对着十八岁模样的自己的枪。
可是梦的最后总有一个男孩子，大约十七八岁，面貌有些模糊，但大致轮廓还明白，是很清秀的，头发颜色跟自己差不多。梦里GIN扣动扳机后，那个男孩子就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然后直挺挺的倒在自己面前，大片大片鲜红的血，就那么在他的白衬衫上蔓延开来。
到这时候灰原哀就醒了。
真奇怪吧，明明组织五年前就破灭了，可是自己竟然又频繁地做起有关组织的梦。还有那个男孩子，自己明明一点关于他的记忆也没有。
灰原哀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很深很深，深到暗的蓝色。
一下子睡意全无。
灰原哀去厨房冲了杯咖啡，放在桌上，然后打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启动后灰原哀就噼噼啪啪地敲着键盘，熟练地操作鼠标，有时候又站起来到书架旁找书翻书。
现在的灰原哀23岁，是东京生物医学研究所的小组组长。
五年前，灰原哀在八岁的时候研究出了解药，变回了十八岁的宫野志保。
江户川柯南也变回了十八岁的工藤新一，回到了帝丹中学，直接就读高等部三年级。当然，还是跟他的青梅毛利兰一个班。
灰原哀则化名宫野哀，进入青春学园高等部三年级。
当时同班的同学她印象比较深的的就是一个叫手冢国光的男生，相当清冷的面瘫，又是班长，又是学习委员，又是网球部的部长。
等一下，说到手冢国光，好像梦里面那个男生又有一点印象了。
灰原哀合上正在翻看的书，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又越发觉得头痛。
灰原哀蹲在地上抱着头，下嘴唇快被咬出血来，书也早就被扔在了地上。
头痛欲裂。
*****
灰原哀不是考试进入东大医学院药学系的。
因为要彻底搅毁组织，她没能参加毕业考试。在组织毁灭后，她被FBI直接用灰原哀的名字弄进了东大。
灰原哀记得跟组织决战后自己曾昏迷了三天。
赤井秀一只告诉她，这是因为她太累了。
可她直觉那三天的昏迷没那么简单。昏迷的原因、为什么会昏迷那么久，都是她觉得有疑点的。
但是灰原哀还是乖乖进了东大。
有疑点就有疑点吧，反正组织都毁灭了，自己做自己十八岁的生活平静的灰原哀就好了，赤井秀一说到底又不可能对她怎么样。
说实话昏迷三天后的灰原哀醒来，总觉得记忆里有一部分是空的，可是她又仔细回忆了一下，除了小时候不记事时候的事情，这十几年的记忆都好好的，没有哪一段消失了。
可是还是感觉空空的。
*****
不二周助现在是业内知名的摄影师，找他负责摄影的大型活动数不胜数，每隔一段时间他还会开一次摄影展。
但是大家都知道，不二周助一年有八个月以上不在东京，甚至不在日本。
他喜欢旅行，每次带上两套当季的衣服，手上拿个小相机，再提一个装着一套专业摄影器材的大包，戴着他的黑眼镜框，就出去了。
他的目的地通常是不明或者未知，走到哪儿算哪儿，反正他更喜欢的一般是沿途的景色。
可是很少人知道，关于不二周助以前的故事。
不二周助高三那年，为了保护一个叫宫野哀的女生，差点丢了性命。
这件事除了他只有不二由美子、手冢国光、赤井秀一、阿笠还有工藤新一知道。
连那个叫宫野哀——现在叫灰原哀的女生，根本就不记得他了呢。
不二周助不久前回了东京，去了一趟自己的母校青春学园，拍了很多照片。
回到家里，不二周助突然很想把自己学生时代拍的照片都翻出来看一看。那里面很多都是宫野哀。
不二周助最喜欢一张宫野哀的侧脸。那时候他们高三，学校的晚自习还没开始，宫野哀刚去图书馆借了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很专心致志地看。
那张照片是他在后座偷偷拍的。
不二周助又找出自己大学时拍的照片。
当时不二周助因为那颗险些穿过他心脏的子弹，休学了一年，然后考进了东大古典文学系。他知道曾经的宫野哀，现在的灰原哀在医学院的药学系，比自己高了一届。
有时候不二周助在学校里会碰到灰原哀，偶尔也会偷拍两张。其中有一张就是在东大的图书馆，灰原哀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跟以前一样低头很专心的看书。
只是她不记得他了。
不二周助拿着高三和大学时偷偷拍的那两张照片，突然想起一句话。
现在和以前，不过隔了时间；
我和你，隔了几亿光年。
*****
灰原哀今天休假。
本来她是打算在家里窝一天，看看前几天买的书的。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灰原哀接了一个电话，是研究小组的一个组员打来的。她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接了之后电话那头的人只是说今天在东京有一个摄影展，想让她陪她一起去看。
灰原哀本来想拒绝，可是听到那个摄影展的主题名字，一下子又改变了主意。
——时光之间光年距离
莫名的伤感。
灰原哀到了那个摄影展的会场，几乎每张挂在墙上的照片都是认真地看了很久。
当然，她发现了一点。
这些照片里的风景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或是她高三读过的青春学园，或是她生活了四年的东京大学。
最后两张照片的尺寸很明显要比其它的小些，分别都用一块轻轻薄薄的浅绿色纱布遮着，据说待会儿摄影师会亲自来揭开两块布。
灰原哀又走近看了一下那照片正下方标注了名字、摄影师等作品信息的几排小字。
一张时光之间，一张光年距离。
看来这就是这次摄影展的主题作品了吧。
灰原哀这么想着，就静静站在那里等那个摄影师什么时候过来揭布。
没一会儿，灰原哀就看到一个栗色头发，穿着白衬衫，很清朗的男子，一直笑眯着眼，带着两三个脖子上还挂着相机的记者走了过来。
灰原哀的瞳孔瞬间放大。
那个男子跟她梦里的男孩子相比，除了更成熟稳重，也更多了份英气之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而他看到自己也很明显的怔住了。
就那么一会儿，不二周助张开了眼睛，两个人的视线碰在一起。
然后不二周助还是笑着眯着眼睛，揭开了那两幅主题作品的面纱。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灰原哀在照片里看到了十八岁，还有在东大的自己，都是正在看着书，很宁静的侧脸。
可是那两个时期的心境都不同了。灰原哀自己知道。
她相信自己空白的那段记忆很重要，没了它之后在东大的日子甚至到现在，自己对人生的方向几乎都是一片迷茫的，而且自己像是一夕之间，就忘掉江户川柯南了。
一夕之间？怎么可能。
可是中间倒底缺了什么？
她不记得。
灰原哀突然觉得这次摄影展的主题真是一语中的。
时光之间，光年距离。
*****
“不二君，我知道你很喜欢志保，志保肯定也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可是你们要是继续在一起的话，她根本就没办法忘记你因为她曾经有一颗子弹差点穿过你的心脏！她一辈子都会害怕、内疚！所以不二君，你们…先分开吧，志保那边我会想办法消除她关于你的记忆。”
这是很多年前赤井秀一对不二周助说过的话。
不二周助和宫野哀，也就是现在的灰原哀，确实在一起过。
不二周助认识灰原哀是在高三的六月，她是插班生，坐在他前面。
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安安静静的偶尔会开玩笑的女生。可是他就是觉得她不简单。
当不二周助意识到自己在放在那个自称宫野哀的女生身上的注意力有些多了的时候，他也清楚自己喜欢上那个女生了。
学期结束的那一天不二周助在学校情侣的幽会圣地向宫野哀表白，不出所料的被拒绝了。
当然，不二周助是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的。从第二学期开始，不二周助在学校除非必要比如部活、老师特别要求之类的，几乎都跟在宫野哀身边，或者就一直看着她，或者碰上好风景好画面顺便拍两张。
宫野哀在青学里算长得很好看的，所以也不乏来告白的男生。每当这时候不二周助就放下相机，很悠悠地走过来，揽着宫野哀的肩膀，对那些来表白的男生说，
“同学，她是我女朋友哦~”
这让宫野哀对他是又爱又恨，又感激又咬牙切齿的。帮她摆平了那些她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来告白的男生固然是好，可是她并没有在什么时候答应他做女朋友啊。
可是没多久，不二周助跟宫野哀是男女朋友的事还是传遍青学了。
之后不二周助也确实靠这种死皮的方式让他们成了真的男女朋友。
当然，宫野哀是因为时间久了真的喜欢上不二周助了，还是纯粹因为不耐烦，无从得知。
很快不二周助就真实感觉到宫野哀确实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了。
不二周助知道宫野哀平时不爱出去玩，放假也是在家里看看书上上网罢了。放寒假时不二周助就磨着宫野哀跟他一起去游乐场玩了一天，之后不二周助送她回家，到她家门口，宫野哀就问他，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正的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还会喜欢我吗？周助。”
那是宫野哀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亲口叫他“周助”，即使交往了平时还是会很礼貌的叫他“不二君”。
不二周助有些心疼。他揉了揉宫野哀的短发，跟她说，
“是你就可以了，我想我还傻不到一点点真正的你都猜不出来。”
又过了两天，不二周助跟宫野哀本来约了去图书馆一起看书，但他在图书馆等到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却连宫野哀的影子都没见到。不二周助给她打电话，可电话里永远都是冰冷的告诉他无人接听的女音。
不二周助又等了一会儿，拿上放在图书馆一张椅子上的米色大衣，坐上了往米花町的地铁。
宫野哀家在米花町，跟一个老博士住在一起，隔壁就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家。
不二周助到宫野哀家里时，家里只有那个叫阿笠的老博士在。
“小哀走之前要我把她以前的事告诉你。”阿笠这样对他说。
不二周助就是那个时候从阿笠博士口中知道了所谓“真正的宫野哀”。
原名宫野志保，从小在一个犯罪组织长大，代号sherry，天才科学家，发明了能让人变小的药物，姐姐被组织杀害后，吃了药变小化名灰原哀逃出组织，然后又研究出解药，变回十八岁进入青学。
这时候不二周助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来自“小哀”，内容只有三句话：
谢谢你，周助，再见。
不二周助沉默着坐在椅子上，脱了大衣，身上只穿着一件比平时厚些的白衬衣。
“博士，灰原呢？！”
推门进来的工藤新一劈头盖脸地问。
博士叹了口气，说，“去现场了。”
“那家伙……不是都告诉她就在家里待着哪不要去吗！”
工藤新一大声吼着，然后跑了出去。
不二周助也跟着，跑到了离阿笠宅大概有几百米的一间废弃工厂，进去便看到一个金色长发的男子拿着枪，对着跌坐在地上的宫野哀。
当那个男子扣动板机的一瞬间，不二周助完全没有任何思考，冲了出去，然后就那么挡在也倒在了宫野哀的面前。
鲜红的血就那么在他的白衬衫上蔓延开来。
*****
对外界的说法是突发心脏病，可实际上的情况，是一颗子弹，差一点穿过不二周助的心脏。
所以大家都很奇怪，不二周助除了姐姐由美子和网球部长手冢国光外，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他，而这两个人每次对于不二周助的病情，都绝口不谈。
受到FBI的特殊照顾，没过多久不二周助倒是又活蹦乱跳地上学整人了，只是不能再打网球了。
——剧烈运动，心脏可能因跳动过快导致短暂性休克甚至死亡。
而不二周助在刚住院的时候，一个自称宫野哀的姐夫，名叫赤井秀一的FBI找到了他。跟他谈了一会儿，大致意思是希望他能和宫野哀分开，消除她的部分记忆，以避免这件事带给她的心理阴影。
不二周助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事后他知道赤井秀一所谓的“方法”，说实在的，他想揍他。
催眠。
虽说催眠是能消除记忆，甚至能往人的大脑注入新记忆，但确实对人体是有一定危害的。
宫野哀在目睹不二周助为自己挡下一颗子弹，而一旁的赤井秀一和另一个FBI则分别趁机打死了GIN和BOSS之后，就昏了过去。
之后不二周助和宫野哀被送到医院，两人都处于昏迷状态。
赤井秀一在两人都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就联系了美国的催眠专家给宫野哀做了催眠。然后不二周助先醒，赤井秀一第一时间就去了他的病房跟他说了那些话。
等晚上宫野哀醒过来后，就已经完全忘记了不二周助。
忘记，多么平常，却又多么令人心酸的字眼。
*****
摄影展持续两天就结束了，不二周助在家里待了几天，陪了陪家人，又打包好东西，准备走了。
这次他想去意大利，想坐坐威尼斯的船，看看罗马的古竞技场和教堂，走走佛罗伦萨漂亮的手工铺。不二周助也不愧是东大古典文学系毕业的，爱去的地方大都很古典，别有韵味，像是日本的京都和奈良，中国的苏浙皖南一带。
不二周助约了中学的几个朋友在河村寿司店小聚。这些年来大家都各自有了不同的路，手冢和越前在打职网，手冢说他今年澳网打完了就要退役，回家当柔道教练，也可以多陪陪家人。河村管理着父亲的寿司店，乾在青学初中部当数学老师兼网球部教练，大石和菊丸合伙开了个宠物店，海堂成了东京小有名气的律师，桃城则在迹部旗下一家网球馆做教练。
而高中时也常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宫野哀，现在杳无音讯。
一群人在寿司店吃饱喝足了，笑声不断，仿佛又回到了中学时代，而所有人都还是那么青春又无忧无虑。
这时候不知是谁提出要去打网球，那些爱事儿的都欢呼起来。
“……刚吃饱了就运动，不太好吧？！”越前龙马手里还拿着筷子，呆呆地说着。
“哎呀小不点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陪我们打一场又怎么了！”
越前龙马话音刚落，菊丸英二就冲上去按住他的头。
“没关系，我这里有帮助消化的蔬菜汁。”
乾贞治说着，笑容阴森地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杯绿色的还冒着泡的不明液体。
“！！！！”
“乾学长你怎么出来聚会也带那种东西！！”
“没办法，杀人必备之良品呀。乾，给我试试味道吧。”
乾贞治便把手中的不明液体递给了不二周助。
越前龙马很希望不二把那杯乾汁喝完，可事实上他只喝了一小口。
“很好喝哦。越前你要试试吗？”
“YADA！！”
“对了，我有心脏病不能打球，我待会儿看你们打给你们当裁判就行了。”
“说来也真可惜啊，不二的球明明打得那么好，怎么高三的时候突然就检查出心脏来了呢？还有宫野，之前宫野跟不二关系挺好的呀，怎么过了两星期寒假就分手了呀？！唉，真奇怪。”
不二周助和手冢国光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二周助脸上的笑意加深了，手冢国光瞪着他。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还笑得出来。
*****
“灰原你前几天去看了不二周助的摄影展，是吗？”
“是啊。”
“你…想起来了？”
灰原哀顿了一下。如果她回答没有，工藤新一肯定什么都不会告诉她的；如果她回答是，说不定还能挖一点真相。
“嗯，全想起来了。”
“全想起来了么……你和他的全部，包括他帮你挡的那颗子弹。”
工藤新一等了一会儿，那边没有动静，他就挂断了电话。他确实是故意的呢，拆散鸳鸯这种事……他果然还是做不来。
而灰原哀经过工藤新一那么一说，头痛了一阵儿，渐渐又都想起来了。
灰原哀手指飞快地拨出一个号码。
“莫西莫西，请问是不二君吗？”
不二周助已经拖着行李箱站在登机口，正准备把手机关机的时候，久违的铃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小哀”。
愣了一下，不二周助按下了接听键。当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说的熟悉的话时，不知道哪来的直觉，总觉得她已经想起来了。
“你好，我还是不二周助。”
我还在这里。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网王+柯南]暗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