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雨轻娆美人追》IronyPity

15、青蛇蜿 酥倦眠

　　那来人不退反进，伸出去拉张夫人的右手微划半圆，那只一拃长的长有赤红牙齿的细小青蛇，竟然顺着他的右臂蜿蜒上爬，当爬到他的右肘关节处，才倒转回头，轻轻的盘绕在他的右肘处，头冲下的居高俯视着张夫人，“嘶嘶”的吐着蛇芯。
　　同时，左手成爪状抓向张夫人的右肩。
　　这张夫人本不会武，全部赌注皆数压在那条身怀剧毒的小蛇身上，一见那蛇不听其主反倒“认贼作父”，心中“咯噔”一下，一凉到底。
　　从眼角看到来人左手成爪状飞抓过来，却苦于仍坐在地上，行动不便，只得猛的拧身，试图避开，拖延片刻。

　　但那来人目的并非去抓张夫人的肩膀，而是人最脆弱的脖颈。
　　见那张夫人拧身侧转，恰好把脖颈让出，心下暗喜。
　　左臂微拧，左手也跟着偏转角度，一下卡在张夫人的脖子上。
　　顺势用力，单膝着地，将张夫人压躺在铺满缎被的地上。右手轻抖，一拃长的小青蛇慢慢顺着他的手臂，爬到张夫人的肩头，直到锁骨处。
　　他低头付在张夫人的耳畔轻声道：“张氏夫妇不是早年就立下誓言，要‘同生共死，偕老同穴’的吗？”
　　张夫人扯出抹笑道：“他呢？”
　　那来人轻笑出声道：“张夫人可也算是情深义重，只可惜，此情此义并非是对这吴国的张巡抚。”
　　张夫人只是直直的盯着他：“他呢？”
　　那来人手指微动，在张夫人锁骨处来回爬动的小青蛇俯下头，露出毒牙，向她的喉咙咬下。
　　张夫人被这青蛇咬过，只觉得浑身酥软，似是极为困倦而眠，全身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在渐渐失去知觉前，隐约听到那人说了一句“在等你”，满满的笑意从心底溢出，直到嘴角。
　　只是，她这一觉“睡”去，从此再也不会醒来。

　　那人见张夫人已亡，伸手抄起小青蛇，任它松松的缠绕在手腕上，转到外屋，推开鸽子笼旁的窗户，左右看了两眼，纵身而出，轻跃几下不见了踪影。

　　却说当凤皈、福甄、卜墨，一同坐到子墨驾驶的马车上；胤柏、少商，一同坐在羽墨驾驶的马车上。一行七人离开张巡抚府邸。
　　直至两辆马车行使至街道拐弯处，再也望不见了。才转身回到张府中，向那张夫人细细禀告此一行人驾车、坐车的位置后，躬身行礼退出小厅，行向别处的白衣小童。

　　此小童待行至四周无人的地方，脸色虽未有变化，但满满的笑意已从眼中溢出。
　　随即躲藏在花园中假山堆的空隙中。
　　几下把白色的丧衣扒下，卷了卷，塞到假山堆的中空洞中藏好。
　　暗暗隐匿身型。
　　透过假山堆的孔洞缝隙，正对着张夫人与福甄单独谈话的那个小厅的侧门。

　　不致片刻，便见那张夫人环转身姿，从小厅旁门悄声而出。
　　小童见她四处环目而顾，确认周围没有行走的侍从时，才快步而出。
　　小童压低身形，放轻脚步，如同猫儿般的跟随张夫人身后，穿过回廊走道，绕过厢房月门，行至一栋二层小阁楼。
　　见张夫人轻轻的顺着小阁楼的台阶而上。小童轻手轻脚悄然无声的绕至小阁楼二层的窗下---他听到有细微的鸽子声从此传出。

　　小童附身在窗下等了一会儿，就见那扇窗户被轻轻推开，一只洁白的小信鸽“扑棱棱”的展翅而出。
　　信鸽一飞出，那阁楼里的张夫人就立即把窗户又轻轻的关好。
　　小童见窗户一关，纵身而起，抖腕抛出一个套绳，套住了信鸽。
　　双手握住信鸽，轻悄悄的按原路退回到藏身的假山堆中。
　　这才轻轻解下信鸽系在脚腕上的小竹桶，倒出里面的字条，仔细查看。
　　默记在心中之后，又按原样，把字条塞回到小竹桶中，重新绑在信鸽的脚腕上，振臂一挥，信鸽又“扑棱棱”的展翅而飞。
　　小童见它飞远之后，弯腰从假山堆的中空洞中把卷起藏好的白色丧衣又拿了出来，重新穿上，拍了拍土，见身上并无不妥之处，才又转身向祭祀张巡抚的前院大厅走去。

　　话说这厢少商、胤柏、福甄、凤皈、子墨、卜墨、羽墨，七人于别致素雅小居中曼言畅饮过后。
　　一同行至那间放置有各式衣服、饰物的内室。
　　子墨、卜墨、羽墨三人把此内室的窗户和门，仔细的关好。
　　福甄走到那个雕花的檀木大箱前，右腿单膝着地半蹲下身；
　　右臂平放，与肩同高，与地面平行，右手翻转，手掌心紧贴于雕花的檀木箱上，微微挪动手臂，将右手肘与檀木箱与地面垂直的一边对齐；
　　左手垂下，轻轻一抖，从袖中暗囊中褪出一枚黑眼珠般大小的珍珠；
　　慢慢的抬起右手中指，将这枚珍珠小心翼翼的塞入原本被右手中指指肚挡住的雕花孔洞中。

　　福甄见那枚珍珠卡在那个雕花的孔洞中，暂时还没有掉进去，立即站起身来，连连摆手，让众人皆躲离雕花檀木箱的正面对着的地方。
　　待众人尽数让开空地之后，福甄顺手从檀木箱中抄出一杆旱烟，用旱烟的杆轻轻的磕了磕那枚卡在雕花孔洞中的珍珠。
　　只见那珍珠受了外力，咕噜噜的一转，掉进了檀木箱的夹层中，只听得“突突突”几声轻响，六支透骨钢钉顺着檀木箱子镂空的雕花缝，齐齐射了出来，整整射致到离对面那堵墙大约还有两寸距离的地方才掉落在地面上。
　　此时，这个约两米长的檀木大箱，缓缓的向左侧滑动，直至露出能容两人同时进出的暗道口。

　　福甄先对众人道：“诸位行时一定要当心。从这儿往下行，每每数到第七个台阶时，万万不可踏到台阶的右侧；
　　还有就是，每每数到第九个台阶时，万万不可以踩踏上去，直接从第八个台阶迈到第十个台阶就好了。
　　不然恐怕要成刺猬了。”随即嘻嘻笑着，率先顺着露出的石阶往下行去。
　　卜墨、少商、胤柏、凤皈、羽墨，依次而行。
　　子墨用从怀中掏出的白布包好掉落在地面上的那六支透骨钢钉，行在最后。
　　一行人慢慢而下，皆不出声，各个在心中暗自数数，以免错踏台阶，造成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