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驾到》陌上独行

10、各种事端

　　敢在孟如瑾生辰宴上惹事，就是彻底得罪了孟家，第二日，弹劾郑家宠妾灭妻、教女无方各种名头的奏折就摆到了皇帝的御案之上。

　　郑尚书微末之时，多得老妻扶持，心中存着感激，便多有纵容。郑夫人不喜儿媳，宠着个妾室，郑尚书不是不知，却总觉内帷之事不该由他出面，是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自己媳妇作践儿媳妇，且婆婆占着辈分，叫小辈吃些个亏，郑尚书不觉如何？

　　若说郑家大爷宠妾灭妻，倒也有些冤枉，他不过是由着自己老娘罢了，跟他爹一样，是个甩手不管的，若说起来，他宠的其实是他老娘。郑家后宅郑夫人一家独大，不管儿媳妇占理不占理，一个“孝”字就把人压死了。

　　男人们甩手不管，于是女人们把事情折腾到了不可回旋的地步，想在朝堂上吵吵，又实在吵不过人家，这时候谁还能听你儿子到底是不是宠妾灭妻？郑尚书想要登门给孟家道歉，却叫孟家给挡在了门外，孟大将军也说得好听，“实不该受郑兄歉意，令孙女并未侮辱孟家。”

　　长宁侯府更是连个人都没让郑尚书看见，摆明了咱们孙家靠女人，没男人接待您道歉的态度。

　　做到一部尚书之位，郑尚书何曾受过如此大辱？孟家孙家摆明了态度，之后跟您郑家，咱们就是不往来了。没办法，郑雯代表的就是郑家的家教，郑雯的态度，代表的就是郑家的态度，长宁侯府若是就那么和解了，才是真让人觉着太好说话了。

　　京城那么大，如何会没一两个对头呢？长宁侯府前朝有人，后宫有人，那么好说话哄你玩吗？

　　郑雯一直养在她姨娘身边，能有什么见识，不过为了讨好个郡主之女，就把阖家脸面都舍了出去。郑大爷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了，他自己的女儿他不出手，难道等着老父吗？狠狠的将郑雯与她姨娘惩治了一番不提。

　　郑妍被这一家子都要坑死了，可气坏了她老娘，原本忍着不过为了给女儿个前程，如今郑家女还有何名声，当晚便甩出要合离的豪言壮语，带着女儿回娘家了。

　　郑家一桩桩一件件的乐闻，孟如瑾都是听孙雅馨说的。孙雅馨当日气得险些失态，自然十分关注郑家之事，跟孟如瑾聊起来自然要评论一番，“听闻郑家姐姐倒是个好的，可惜被他们坑惨了，若不是因着郑家姐姐名声不错，还真以为太夫人会请她们家不成？竟还塞了个庶女进来搅和，真是上不得台面。”

　　孙雅馨口中的太夫人，自然说的就是余氏了。

　　“你说的倒是实话。郑家官位不低，若郑家姐姐品性确实好，也不是不可结交一二，如今，也就如此了。”孟如瑾当然知道她曾祖母请人有几个意思，只不多言罢了。

　　提起郑雯，就不能不想到柳如玉。听闻柳如玉当日回去后很是哭了一场，嘉仪郡主虽宠孩子却也知晓孟家不好惹，何况先时柳如月看上了梁国公世子之事已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嘉仪郡主更觉没面子，很是斥责了柳如玉一番才罢休。

　　便是柳如玉被骂死了，孙雅馨都不会觉着难受，何况嘉仪郡主不过是做样子，孙雅馨提到之时免不了鄙夷几句，“不过一个郡主之女，身上又无爵位，有何好拽的，还当自己是龙子凤孙不成，真真是不自量力，说咱们靠女人，难道她柳家没有送女儿进宫？”

　　提起小对头，孙雅馨真是极其愤慨，孟如瑾虽说泡在蜜罐里长大，都快忘了自己有成人灵魂这回事，不过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闻言还知道安慰安慰小妹妹，“柳家惯会装模作样，以后不理就是，且等着姨母在后宫收拾她们好了。”

　　“很该给她们点颜色瞧瞧。”孙雅馨忿忿，却到底是小孩子，没兴趣一直聊这么不开心的话题，俩人一会儿便不知道说到哪去了。

　　郑家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可丝毫不影响孟如瑾的生活。过生辰前八皇子送了她两只兔子，可把孟如瑾稀罕坏了，日日可着劲的喂，可怜的小兔子好险被撑死，还是孟煦看不过眼，委婉的提醒了妹妹那雄兔儿的肚子好似怀上了，孟如瑾才觉着兔子不该再继续喂下去了。

　　崔氏最是不愿拘着小女儿，孙雅馨时常长在将军府不回家，她也很喜欢小兔子，却不敢喂，因为孙小姐实在是被自己养啥死啥的本事吓坏了，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帮孟如瑾把兔子养死，所以顶多在旁看看，表达一下自己的喜爱之情。

　　孟大小姐每日专注于养兔子事业不亦乐乎，京中却突然有孟家小姐自小娇宠，以致跋扈的流言传出来。说孟如瑾一点也不尊重各路小伙伴，甚至对客人恶语相向，无端指责贵女，传的有鼻子有眼，将当日孟如瑾对柳如玉说的话放大百倍传出来。孟如瑾听说后简直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是谁要坏她名声。

　　孟将军政敌不少，不过还不至于用这种隔靴搔痒，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招数。

　　不利流言一出，可把孟家人气坏了，自家笑面人一样的宝贝，何时变成跋扈之人了，倒是听说柳家女儿性情残暴，隔几日不打死个婢女都过不下去，所以，孟家几个魔星不出去打架，找人给妹妹报仇去了。

　　孟如瑾在家又喂了两日兔子，便听到了有趣的事，京兆尹那里有人击了鸣冤鼓，却是状告柳家小姐草菅人命，打死了绣娘一事。

　　柳家的绣娘，并不是卖身为奴的婢女，柳如玉却因一言不合将人活活打死，事后又出面希望用钱摆平，绣娘家人不肯，就被打了个半死，无奈只能去寻京兆尹了，那状告之人哭哭咧咧逢人便说，这下京城又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谁还记得有人说过孟家小姐跋扈之事？

　　不管柳家如何想为柳如玉辩解，奈何证据确凿，柳家只得又花大笔银钱托关系摆平此事。就连宫中与淑妃斗得正欢的德妃都消停了许多。

　　笑话，孟家四兄弟的战斗力，有那么渣吗，出手了还能让你们保住女儿的名声？敢作死惹孟家大小姐，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郑家女言行不当惹了孟家，柳家其实也是被缺心眼儿的孩子给害了。柳如玉私自往出散播流言，柳家众人并不知情，否则也不会用这种上不得台面，没啥影响力的手段，谁想孟家的反击如此之快如此之猛，证据确凿，打了柳家一个措手不及。

　　孟如瑾的几个哥哥，平日里最是爱到妹妹这里邀功领赏的，败坏了柳如玉的名声之后，却一丝风声也不肯透。孟如瑾心中门儿清，也不点破，万事有哥哥们在，她怕什么呢？只悠然去找孙氏讨论嫂子的人选。

　　“娘，几位姐姐，您可打听出什么了？”孟如瑾早将自己觉着不错的人选给了孙氏，其它的，便不是她能管的了。

　　谁娶儿媳妇不得好好挑挑呢？何况孟熙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孙氏可不得好好挑挑，争取一下把两个都挑出来才好？听了孟如瑾的话也只摇头，“娘瞧着倒都是好的，只是要挑出来做儿媳妇，还是拿不定主意，且你哥哥也挑剔的很，实是不好办呢！”

　　孙氏愁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孟如瑾没娶过儿媳妇，却很能理解孙氏的心情，“到底是要与哥哥过一辈子的人，如何都要他喜欢才是，像爹爹和娘这样，就很好，女儿也希望哥哥一生幸福。娘何必这样忧愁，何不同哥哥商量商量？”

　　“整日里不着家，我连个人影都抓不到，找谁商量呢？”孙氏不由跟女儿抱怨了一句，孟如瑾闻言却一笑，“娘更属意哪家姐姐，我帮您去问哥哥，我总抓得到他。”说完便呵呵笑起来，一派小女儿的娇憨之态。

　　小媒婆什么的，当当也不错。

　　孙氏看着女儿的小模样，竟已有了几分少女的姿态，心中顿时一酸，立时将儿子忘到一边，转而想到女儿以后嫁人了，自己该多难过。定定看了女儿一会，竟然没出声。孟如瑾搞不清自己的美人娘亲怎么了，不由伸出手在孙氏眼前晃了晃，孙氏这才回过神来。

　　“一转眼，你都这样大了。”孙氏的声音里带了淡淡的忧伤，倒叫孟如瑾也难受起来了，她往前凑了凑靠在孙氏怀里，“娘，女儿还小呢，哪里就大了？”

　　古人实在太早熟了，伦家不过才十岁，还没过够童年生活呢，怎么就大了呢？孟如瑾深深的忧伤了。

　　“你大哥的事，还是娘自己跟他说吧！你是他妹妹，若要叫你去问，你大哥不定羞成什么样。”孙氏心中难受，不再继续那让人伤感的话题，只等着有空好好跟儿子们聊聊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