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法师逛大陆》傍晚时分

1、伙伴关系非朋友

　　菲斯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

　　维德尔？则是菲斯的伙伴。

　　“对，只是伙伴而已。”菲斯道，懒懒斜倚在柜台边，仰头喝干杯中酒。随后垂头，褐发滑落遮住大半边脸。入夜的酒馆，光线太过昏暗朦胧，让人不自觉产生种不真实的感觉。与菲斯聊天的矮人迪恩虽想看清菲斯此时的表情，无奈徒劳无功，迪恩见菲斯没有聊下去的兴致，无聊之下拿布片细细擦拭怀中的铁制巨斧。

　　菲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仿佛永不知醉。迪恩也要了几大壶酒，菲斯见后抛下杯子，抱起酒壶直接灌，迪恩哈哈大笑，也跟着抱起酒壶。旁人见了无一不拍手叫好，有甚者设起赌局，赌菲斯与迪恩谁先趴倒。

　　酒馆内热闹沸腾，与外面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鹅毛大雪静静飘落，路灯的灯光为其赌上层暖暖的橘色。

　　“啪”的一声酒壶破裂，酒水四溅开来。

　　菲斯用鞋尖踢踢倒地不醒的迪恩，自豪地昂起下巴。摇摇头试图清醒，小声哼了哼，突然弯腰捂嘴干呕，再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一拐一歪看得众人胆颤心惊，同时暗暗佩服菲斯喝这么多酒了还不倒。地面有一滩来不及擦干的水，菲斯一脚踩上直直向后栽去，众人来不及阻止，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菲斯与大地亲密接触，然后没了动静，一动不动如尸体。众人大眼瞪小眼瞪得眼酸，几个佩服菲斯酒量的壮汉走出准备扶起菲斯。

　　酒馆大门突然被推开，冷风夹杂着雪花涌进。

　　一名男子笔直地站在门口，金色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白色的衣衫干净得不染尘埃。酒馆因男子的出现而变得安静，安静得可清晰听闻沉重的呼吸声。

　　维德尔粗粗扫了眼屋内，最终将视线定格在趴在地上的菲斯。轻叹一声缓步上前，扶起菲斯再以不符合他儒雅外表的力气轻松抱起，对仍处于呆楞状态的酒馆老板点点头，淡淡说了句“打扰了。”便转身离开，众人面面相觑后不约而同的奔出，望着那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隔天菲斯转醒后捂头痛呼，等视线不再模糊后打量四周才明白自己回到了歇息的旅馆，懒得去想是谁把自己带回这一问题，继续抱头痛呼。维德尔端着碗药走近，菲斯看到药的模样便倒足胃口，黑漆漆也就得了，还呈粘稠状。菲斯咧嘴挤出笑容准备讨好维德尔，刚抬头对上维德尔面无表情的脸笑容瞬间僵硬，咽咽口水。一把夺过维德尔手中的药碗，深呼吸一口，紧捏住鼻子仰头咽下。

　　“这种药醒酒效果很好，加上昨夜你又受了风寒。”维德尔见到菲斯屁股朝他而眠后微微一笑，给菲斯盖好被子再轻轻走出这房间。

　　菲斯饿得肚子要罢工时才依依不舍的与床分别，见寻不到维德尔，便随手扯过件袍子套上出门，下楼买了些小麦面包，坐不了片刻便因受不了外面的寒冷而瑟瑟发抖，抱起面包疾奔上楼，无意中瞄到拐角处的一名黑袍人，浑身包裹在黑袍中，缭绕周身的淡薄黑雾让菲斯好奇，不觉多瞄了几眼。

　　“菲斯，怎么穿这么少？”维德尔从身后走来给菲斯披上件兔绒外套，手中拎着冒热气的食物。菲斯把面包一股脑塞给维德尔，指指拐角处问：“嘿，维德尔，你这牧师看看，那人身上的黑雾……人呢？”菲斯望着空荡荡的楼梯拐角处目瞪口呆，揉揉眼睛再使劲望了望，维德尔手抚上菲斯的额头，被菲斯一把挥开。

　　再望了眼拐角处，菲斯耸耸肩，回房的第一件事便是缩回被中寻觅残温，无奈被子也冷得像冰块，把菲斯逼出乖乖穿衣凑到桌上吃……菲斯瞟眼窗外的天色险些掀桌，才天亮就吃饭，嫌还不肥？

　　“黄昏了。”维德尔道，菲斯停住掀桌的动作，狐疑地看眼静静吃饭的维德尔，叼起勺子凑到窗前东张西望。嘿嘿尴尬笑笑，摸摸鼻子溜回桌前，端起碗吃饭，只见褐发一抖一抖，头低得几乎埋进碗中，直到维德尔食指轻叩桌面，菲斯才抬起满是油水的脸。

　　维德尔道：“我等等去冒险公会。”

　　“然后准备去哪？”菲斯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准备收拾行李。

　　“基隆尼城。”

　　菲斯屁颠屁颠地跟在维德尔身后，蹲在冒险公会门口无聊地掐手指数时间。再次抬头看那大大的镀金牌，因时间的洗礼而逐日失去原有的光泽，但所反射的光亮仍刺痛了菲斯的眼。菲斯偏头的那瞬间又一次见到刚才的黑袍人，只见他（她）静静立在棵粗壮的老树下，衣抉翻飞。菲斯嘴角上扬，招招手，见黑袍人依旧如塑像般站着无趣扁嘴，继续低头掐手指算时间直到维德尔出来。等维德尔出来后菲斯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钱袋，维德尔无奈苦笑，菲斯抛玩着钱袋乐呵呵地去牵早已备好的马，维德尔则静静地站着淡淡地笑着，等菲斯连踢带踹的把那匹野性难训的马拽来。

　　“怎么了？”

　　菲斯望向远处时呆住，目光迷离。

　　枣红马一蹄子踩在菲斯脚上并使劲碾了碾，菲斯吃痛，同时也让他清醒。“没什么，只不过连续眼花几次而已。”目光飘啊飘，飘向枣红马，嘿嘿笑几声，笑容阴森让人毛骨悚然。菲斯轻轻抚摸枣红马的背，温柔得像抚摸情人，声音更是温柔得可泌出水来，“挺肥的嘛，不知嚼起来的感觉如何？红烧很好吧？可我更喜欢爆炒哦。”枣红马打个寒颤，立刻石化僵硬在原地。菲斯挑挑眉，跃上车后一脚踹上枣红马，让它的屁股红得可与猴子相媲美。枣红马敢怒不敢言，只得甩甩尾巴放个屁试图熏死菲斯以示愤怒之情。

　　“这马哪来的？”维德尔一直站着未动。

　　“不是偷来的更不是抢来的吧，放心吧。”

　　“哪来的？”

　　“不用重复这句话吧？上来咯。”

　　“哪来的？”

　　“……怕你了，记得前几天去北恩森林么？记得那个毛绒绒的枣红色球么？就是那玩意变的。”菲斯盯着枣红马想着它的原样，突然恍然大悟，明了只拳头大小的体积根本不够他塞牙缝，于是良心发现，决定不把它不当晚饭去当饭后甜点。

　　枣红马再度打个寒颤，凭空变幻出条红色围巾围住脖子。

　　“能自由变幻的魔兽么……”维德尔喃喃道，扫了眼枣红马眯眯眼，抬头迎上菲斯灿烂的笑脸，撩起袍摆缓缓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