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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病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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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原本想说程灵素打算带他去昆仑山,因为真正的九阳真经可能就在那处深山之内,但是他突然想到如今为了研究一个能压制寒毒的药方而已,就已经让程灵素病倒了,如果再让她到深山野林之中冒险寻书,会不会又出什么意外?而且说不定张松溪也不会同意让他们去昆仑山,所以他才突然停下来不说,打算等程灵素自己告诉张松溪。
张无忌果然不是一般的单纯,他骤然自程灵素口中听到有关九阳真经的下落时,竟然也没有怀疑过年纪轻轻的程灵素怎么会知道这种连他太师父张三丰这样亲身经历那件往事都无从得知半点的消息。
“怎么不说了?程姑娘是不是还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张松溪怎可能听不出张无忌的话并未说完,只是他突然不想说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办法或许很危险?然而是对谁会有危险呢?这才是重点。
“我不敢说,四师伯还是去问程姐姐吧,她那时也只说应该还有其他解决之道,可是并没有明说是什么办法。”张无忌紧紧握住冷汗直冒的双手,装出一副无辜不知情的样子。
张松溪一眼就看出张无忌定是故意瞒着他不提,只得无奈地叹一口气,暗想看来他得好好守住这两个人,千万别哪日又给他闹出什么事来才好,那丫头向来不叫人省心,如今连带着影响到孩子的想法,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无忌见张松溪沉吟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又想到刚刚在房里看到的那一幕,便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四师伯…是不是喜欢程姐姐?”
“嗯?你不希望我喜欢她?”张松溪看得出来张无忌对程灵素的关心,又见他一脸希冀又担忧的表情,忍不住好笑地反问一句。
“才不是,知道四师伯喜欢程姐姐,我心里当然高兴啦,因为这样一来,程姐姐说不定就可以不用离开武当了,只不过我在担心…二师伯好像不太欢迎程姐姐的样子,之前在武当山的时候,我从没看见二师伯对程姐姐笑过,就连一点和颜悦色都很少给过,如果、如果…二师伯会不会因此有意见?”张无忌垂下头,伸出手指头在地面上画着圈圈,显得十分惴惴不安。
“我若要与她在一起也定是要经过你太师父同意的,师父做的决定,你二师伯自然会尊重他老人家的意思,何况…若是你的寒毒能有化解的机会,只怕你二师伯高兴都来不及了,更不会还想着找她麻烦。”张松溪摸摸张无忌的头,和蔼地解释道。
“原来这样也可以吗?!那就好办啦,我现在已经觉得好很多,所以几位师叔伯也不会对程姐姐生气了,对不对?”张无忌顿时眼神一亮,欢欣鼓舞地跳起来说道。
“可不是如此?只是若要回去也得等你程姐姐病好才能启程。”张松溪又笑着点头应道。
“程姐姐的病肯定能很快就好的,她的医术这么高,既然可以治好三师伯的陈年旧伤,又怎么可能连个小风寒都治不好?”张无忌自信满满地回了一句。
不过张无忌显然还是小看了程灵素这次染上风寒后所产生的后遗症,要知道有些人可以一辈子很幸运地生不了几次大病小痛,只是他们又很可能非常地不幸运,在人生仅有的几次病痛之中,往往就会有其中一两次是必须在生死关前绕上一圈才能安然度过…。
程灵素接过已经降温的药,皱着眉仰头一口饮下,强逼着自己忍下嘴里的苦味后,倒头又一次躺下,从被子里时不时地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
“程姐姐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这药就这么喝下去…没关系吗?”张无忌弄不清楚这药能不能空腹喝下,但是见程灵素整个人软绵绵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张松溪。
“你会熬粥吧?去熬些清淡的白粥,晚点再叫她起来吃好了。”张松溪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他还没见过有人这么喝药的,难道她独居的那几年,只要遇上生病了,都是如此照顾自己的吗?
“好,我这就去准备,四师伯要不要也顺便吃点东西?那个…我只学了几道菜,程姐姐平日都不怎么挑的…。”张无忌有些脸红地低声问道。
“你…也好,出门在外,一切随意,不必担心我,你自己看着办就成了。”张松溪微微叹一口气,大概是觉得听到张无忌的话,似乎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料程灵素的起居,突然觉得自己先前果然是有些误解了,他怎么就忘记程灵素便是医术再了得,可在照顾自己的衣食起居方面…却也不过尔尔。
张松溪转头看了床,上的那团被子一眼,无力地叹了一声,他记得在药王庄暂住的那段时间,早已见识过那丫头的日子过得不是普通的简单,可以说她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照顾毒花草药上头,还有就是应付附近百姓的求诊,听那些大婶说过,若是碰上稍微复杂的药方要处理,她在丹药房里窝上一天一夜亦是常有的事,所以她们既使不需看诊也会三天两头轮着前去串门子,为的就是有人提醒她记得吃饭睡觉,所以在程灵素自己看来并不算太过火的研究大业,在别人眼中仍然是很不得了的事情。
程灵素睡的正熟时,恍恍惚惚听见彷佛有人在喊她的声音,只是那个亲腻的叫法…便是前世,她的师父也不曾这么喊过,感觉上有些像情人之间的呢喃,她觉得她大概是病胡涂了,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叫她呢!?
“灵儿,妳醒醒,先起来吃点东西。”张松溪第一次叫出‘灵儿’这个小名时,自己突然有些恍神,大约也是觉得好像太过亲密了,然而已经叫过一回之后,就彷佛有种一回生两回熟的感觉,第二声第三声…越喊越是顺口,可惜被他喊着名字的那个人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
张松溪见程灵素紧闭着双眼,对他的叫唤毫不理会,便忍不住蹙眉伸手摸了摸程灵素的额头,触手感受到的温度是烫的扎手,叫他心底飞快闪过一阵慌乱,他连忙侧身坐到床边,扯开被子把人从里面捞出来。
“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烧成这样?难道她自己把错了脉象?这可怎么是好?”张松溪轻抚着程灵素的眉角,喃喃自语道。
张松溪忽然忆起昔日他与几位师兄弟于各地遍寻名医之时,就曾听闻那些行医的大夫们都有所谓‘医不自医’的规矩,如今想来,果真有它的一番道理在,毕竟自己都已经病得迷糊了,又怎能抓得准自己的脉象如何?
张松溪当下将程灵素放回床,上,快步走出房门唤来张无忌,要他立刻去找个大夫过来替程灵素看诊,张无忌虽有些不明所以,但想着自家四师伯如此交代,定然有他的道理,便二话不说地匆匆转身跑去大街上的药铺那里,向掌柜说明程灵素患病一事,掌柜的一听东家生了病,随即叫来在药铺一角坐堂看诊的王姓大夫,让他马上随张无忌回去替程灵素脉治,那位王大夫爽快地应了一声后,背起药箱就跟着张无忌回家去。
程灵素这场风寒的突变是来得又急又快,王大夫替程灵素把了会儿脉象之后,对站在一旁的两人说道:“幸亏你们警觉得早,不然小姐的风寒可得要恶化成肺炎了,想来她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她的病才会转变如此之快,不过不打紧,等老夫开个方子让小姐服过几帖之后,应当就可以转危为安了。”
“那就劳烦大夫先写下方子,无忌,一会儿送大夫回去,顺便把药抓回来。”张松溪暗暗地轻吁一口气,拱手对王大夫谢道。
“这是老夫该做的,小姐对我们这些人向来礼遇,难得有机会为小姐做点事,老夫深感无比荣幸。”王大夫显然是在药王庄名下药铺待上许多年了,对程灵素平日的为人似乎也颇为熟知。
“大夫客气了,想必程姑娘也只是做她认为该做的事。”张松溪连忙拱手说道。
张松溪见王大夫言语之间似乎颇为熟知程灵素的幼时生活,于是趁机打探起关于程灵素的事情,王大夫大约也看出张松溪对程灵素的不同,甚是热心主动地告诉他好多程灵素的事情,让张松溪对程灵素的的过往有了更多的了解,而他也看得出来王大夫对程灵素这位东家小姐的敬重和疼爱。
王大夫不多久就写好药方并将之交给张无忌,接着张无忌很有礼貌地送他回去药铺,又顺道抓了几副药回来,继续肩负起熬药的重责大任。
可惜没有多久,张松溪又发现一个极为尴尬的问题,因着程灵素一直高烧不退,她的身上自然会冒出不少汗水,可是现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加上只有两个大小男人…程灵素似乎就只能一直穿着同一件衣服,还要黏在身上忽湿忽干的,没有人可以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于是…已经略知程灵素洁癖的两个人顿时觉得头疼了,他们似乎能够想象得到若不赶紧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万一程灵素又拧着性子折腾非要沐浴什么的,说不定这场病又得拖上好几天才能好转。
幸亏张无忌及时记起,他们这屋子隔壁住的是一位大娘,张松溪便央请那位大娘过来替程灵素净身更衣,总算平顺地解决这个尴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