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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兴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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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武当山刚足一个月的这一日,程灵素独坐在屋里翻着书本,清波突然跑来向她说道:“程姑娘,峨嵋的纪师叔上山拜访,还直说要找您,大师伯请您去前头大殿和纪师叔见个面。”
“纪晓芙?!她来的还真快!”程灵素没想到纪晓芙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还以为她要等到自己离开武当山之后,才会发现问题呢。
“程姑娘真的认识纪师叔啊?那您一定知道她是六师叔的未婚妻,对不对?是不是您也治过她的病?不然她怎会知道您在咱们武当?”清波好奇地连声问了好多问题。
“清波,我跟你那个什么纪师叔其实一点也不熟,所以你不用多问了,走吧。”程灵素收拾好桌上的凌乱,然后随着清波一起往大殿走去。
程灵素与清波来到三清殿内,只见殷梨亭正和多日前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纪晓芙说话,殷梨眉眼含笑,眼眸中满满的柔情蜜意及纪晓芙分明是若即若离的强颜欢笑两相对比,竟叫程灵素突感一阵心酸…。
“听说峨嵋的纪女侠想要见我?不知可有何事?”程灵素冷冷地出声打断了殷梨亭的话。
“程姑娘,我竟不知妳和纪姑娘见过一面,刚刚还一直跟她说妳救了三哥的事,她就说有事想要找妳。”殷梨亭不明究理,只是笑瞇瞇地走过来,说道。
“我俩确实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好像当时并没有建立起什么交情?”程灵素略略打量了纪晓芙一眼,平静地说道。
当日程灵素不满赵灵珠与贝锦仪的处处针锋相对,趁着夜里在她们三人的房间里下了一种需潜伏多日才会发作的毒药,而且发作之时会不停地长出许多小小的红疹子,只要忍住不痒不抓,几天之后就会无事,此时程灵素细看着纪晓芙露于衣外的皮肤,隐约还能看到几处红点,想来这毒已经发作有几天了,却不知她来此的原是因为早已怀疑她呢?还是来救助于她的。
“殷六哥,我有些话想私下和程姑娘说,不知道是不是能够…。”纪晓芙眼眸中划过一丝惊慌,她似乎有些紧张地对殷梨亭说道。
“这样啊…既然如此,那我先避开好了,还是妳们要到偏殿去?”殷梨亭顿时有些失落地往程灵素那里看了一眼,片刻后才询问她们一句。
“就在这里说吧,反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不能让殷六侠知道的事。”程灵素一点也不害怕地回道。
“殷六哥还是先回避吧,我要向程姑娘问的可是些女人家的事,怎么好意思叫你听见呢?”纪晓芙无措地看着程灵素,目光里带着些许祈求的意味。
“哦!我、我先去看看三哥,妳们到那里坐下慢慢聊,我让人送茶点过来。”殷梨亭听到纪晓芙的话,不知是想到哪里去了,顿时红晕飞上双颊,疾走出大殿的脚步看起来有些凌乱纠结地叫人直想摇头叹气。
直到殷梨亭的身影已经远的看不见之时,纪晓芙才开口说道:“那日和程姑娘偶遇之后,我们师姐妹三人本打算尽早回去峨嵋,却没想到半路上就先后患了病,看过几位大夫,他们都说我们几人的症状似病非病,或者说更像是中了毒,因这两日我的情况已经稍缓,便思索着我等这一趟从出门到回山,并不曾得罪过什么深谙此道之人,唯独……程姑娘,那天两位师妹出言莽撞是她们的不是,可这罚也罚过了,还请程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替我们师姐妹解毒?”
“纪姑娘如此肯定妳们都没得罪过其他人吗?而且妳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我对妳们三人做过下毒之事?”程灵素从容地笑问一句。
“古有云医毒本一家,程姑娘既是习医之人,亦必然懂毒,张四侠当日肯请程姑娘上山,自是相信妳的本事,而且我刚刚听殷六哥说,如今俞三侠经妳一番诊治,情况已然大有起色,故而才得以肯定我们身上所中的毒与程姑娘有关。”纪晓芙用着极为断定的语气,向程灵素说道。
“便是如此,妳又怎么会觉得我对妳们下毒就是要害妳们?若真是这样,妳以为妳还有性命上武当山向我兴师问罪?”程灵素轻蔑地冷笑一声,接着反问一句。
“程姑娘,这几天两位师妹全身奇痒难耐,不小心抓伤就许久不能愈合,妳虽无心害我等性命,却差点让她们留下伤疤,程姑娘难道会不知容貌对女子是何等重要?”纪晓芙心知程灵素的容貌远在她们之下,加上那日的情况,未必没有因妒忌而起了坏心思,也必然是清楚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毁其容貌比夺其性命更加狠毒,否则又怎么下这般毒手?
“我当然知道啊,可是那又如何?就算叫妳们怨我心狠手辣也没什么,至少我是里外一致,不比有些人虽有一身漂亮的皮囊,心里却藏了一堆肮脏事。”程灵素不以为然地说道。
“程姑娘说这句话未免太过了,我原是诚心前来武当向妳道歉请求,妳却还如此不依不饶,怎不想想万一因此惊动家师,家师必然会愤怒地将妳斩于剑下,届时妳又将如何自保?!我想武当张真人应当不会只因妳治好俞三侠的伤,便能为了妳与峨嵋对立。”绝晓芙闻言不由得愤然起身,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瞪向程灵素。
“亏你们自称什么名门正派,可怎么一个个都要喊打喊杀地威胁我?我这条小命又值不了多少钱,只不过妳要的解药还当真没有,相思之毒是我昔日闲来无事而一时兴起之作,那时因看它毒性不强又伤不了人命,便懒得研究解药,反正也不过忍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就会没事,何必多此一举?至于妳说的…想是她们自己胡乱吃了什么药吧?”程灵素弯起手肘撑着下颌,一脸平静地说道。
“怎么可能?!妳不要藉词推托责任,这事终究是因妳而起,怎地竟变成是我师妹们的错?”纪晓芙恼怒地斥责道。
“怎么不是?要不然为何同样的药、同样的份量,她们有事,妳却无事?难道说妳和她们有什么不一样?”程灵素瞇起双眼,意有所指地打量着纪晓芙。
“妳!是妳拿走的?!快把东西还给我!”纪晓芙顿然心头一惊,猛地想起她暗寻多日都不见踪影的铁焰令,一时又惊又怒地道。
“纪姑娘在说什么呢?我哪里就拿走妳什么重要东西?要不妳就说明白一点哪,我这个人哪什么优点没有,只有一颗好奇心,喜欢捡些东西回来,指不定刚巧就真被我‘捡’到了也难说。”程灵素猛然起身,一边说着一边就打算走出三清殿,一席话说的随意极了。
程灵素越来越觉得和这些人说话真的很没趣味,而且让她非常失望的是,自从遇上这些书中的人物,她就没有过好心情,这些人一个个表面上好似侠义心肠,可惜说到底仍然是自私自利。
只不过他们自私自利的范围比老百姓大一点,大约可以扩展到同门中人或对他们没有危险的普通人,剩下的一旦祸及与其切身相关的人事物,他们照样可以不管对方的死活。
“程姑娘!那个东西对我很重要,若是真在妳手上的话,能不能请妳立刻还给我!?”纪晓芙见她的目的尚未达成,程灵素便要离去,只得着急地喊道。
“对不起,办不到!”程灵素笑吟吟地说了这六个字之后,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三清殿。
纪晓芙见程灵素骤然离去,却也不敢在武当的地盘上对人家的客人动手,只能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懊恼地跺着脚,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琢磨着对方说手上无解药或许是真的,而且她们三人身上的奇痒也确实越来越缓和,甚至她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她担心的是杨逍交给她的铁焰令,原本她以为那信物被她遗失了,却没想到竟是在程灵素手上,也不知道程灵素打算用来做什么,万一使杨逍有了性命之危,她岂不是难辞其咎?不行!一定要想法子拿回来,而且要越快越好。
只是纪晓芙在那里想了半天,一直到殷梨亭回来之际,她还是想不出办法把铁焰令要回来,只是越想越感到心中无比焦灼,思绪异常混乱。
“纪姑娘,妳的脸色怎么变得那么苍白?是不是程姑娘说妳身子骨哪里不好?她是不是不肯替妳看病?”殷梨亭以为纪晓芙是私下来请程灵素替她诊脉,于是见到她彷佛沈痛无比的神色,立刻忍不住着急地关切道。
“我、我没事,殷六哥,我还有其他事要办,就此先行告辞了。”纪晓芙勉强打起精神对殷梨亭一笑,却已无心思与他周旋,便匆匆向他辞别下山。
“哎!纪姑娘!”殷梨亭总觉得今天的纪晓芙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他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却又担心她心中不喜,自己在那里犹豫不决地想了很久,不过最后仍然没有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