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雨，人要无知》勇敢地呕吐着

2、第 2 章

　　3。青宁

　　自从夜游被将军撞上，一连几天都老老实实未敢再溜出去。
　　算走运，将军未怪罪。
　　那天晚，在岸边静静坐了很久，两人沉默着，看着星空，看着冥冥。

　　日子依旧如常

　　开拔 打战死伤无数胜了跑了
　　已经,麻木了

　　我只是个小百姓，敌军中作仆妇而已。

　　又占了三座城池，车夷国已经无力再挡。
　　败局已定。国，终将被灭。

　　将军治军严格，对百姓手腕温和，倒不失为一个好将军。

　　已经很久未下棋了，他想必太忙了。

　　难得放假，大家都去逛街。我也去了。

　　曾经流连过的地方
　　已物是人非

　　路过“泰丰楼” ，忍不住还是进去了。
　　二楼临河的窗口，老位子了
　　夥计走过来, 也是一张生面孔

　　指了墙上的菜牌子，要了个清蒸鱼，酸辣面，一壶雀舌。

　　味道却不再如当年。

　　很多很多我们没有想过会失去的却再也不会回来

　　不知不觉，一个身影走到我面前。
　　浓眉深眸，鬓边已淡染风霜。他也有些老了。面上几分喜悦，几分不自在。喃喃地向我说着什么。

　　漫不经心倒满茶碗。

　　三年了，不是吗？
　　我的一生又能有几个三年？

　　曾以为，再见到你，我的心会痛。
　　等了自己很久，才发现心底平平。

　　终於明白。

　　微笑看他略狼狈的脸

　　他终於生疑，住了口，默默看我。

　　喝完最后一口茶，付了帐，笑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4。车衡

　　累
　　心力交瘁

　　又输了半目。忽然很想和她聊天。
　　找了纸笔，写给她看“认字吗”
　　果然，她点头。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开口说话，你会说什么？”
　　“不知道，也许会尖叫” 字写得倒是帅气
　　“可以说说你的故事吗”
　　“乱世孤女可足够？”
　　“对不起，太好奇了”
　　“我以为是关心” 很会让人下台阶。

　　“可恨我们宛人？”
　　“你是个好将军”
　　“我们会灭了你的国”
　　她定睛看我，眼里一丝凄凉，
　　“小百姓无所谓谁来当王，只求五谷丰登，家泰平安。”

　　是，无论谁当王，百姓只是百姓，权力统治不过是某几个人的狂热而已。
　　可，我们无能为力。

　　很冲动，手轻拍几下她的肩，想抚慰。她明显身体有些僵。

　　“谁教你下棋的？” 想轻松一些
　　“朋友，当然，我的天分也不低，是不是” 她忽调皮地笑，很可爱。
　　“我几乎崇拜你”
　　她做受宠若惊状。

　　自此，我们经常如此聊天。

　　慢慢发现她学识很杂，天南海北都能聊起来，诗文却极一般。
　　“不耐烦咬文嚼字，会认字便够了，何况，那么多做得好的，何苦再要多我一个？”
　　倒是振振有辞。

　　真是个散淡的人，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执着的。
　　言语也轻松，淡淡地调侃
　　对我亦是不卑不亢。
　　难得，如今还能有可以如此轻松交往的人。

　　“有什么能帮到你？”
　　她苦思，“连输我二十盘棋如何？” 她最近手臭。
　　对视大笑。

　　“给我做近侍如何，打点内务不会比你现在累”
　　她摇头。
　　“为什么”
　　“气性太大，做不了太细致的活”
　　“你是说，你没有奴性，不愿给我当丫环？” 板着脸，看她怕不怕。
　　“我不喜欢低三下四”她怎么就那样说出口。
　　“将来你相公让你给他洗袜子做饭，你也不做？”
　　“我爱的人，我心甘情愿”

　　怎样的人，她才会深爱？

　　“给我当个文书，如何？” 退一步。
　　“你已给我足够照顾”
　　“只是想有个随时聊天的人” 我也淡淡。心里有些不快。
　　她注视我，目光平静。

　　“我很经看吗？”
　　她笑。“这么近看我们英俊潇洒的大将军，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开始油滑。
　　“你呢？”
　　“三生有幸” 又调皮地笑一下。

　　心忽然如被拨，一点温柔慢慢蔓延。
　　“那你做我的女人？”
　　她面不改色，“我没胆残害英雄，会遭雷劈的”

　　仰天大笑

　　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