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视眼的猫患失忆》依梦清风

5、 你我同行看彩虹尽头

　　天空中的飞机划过的痕迹，于澄彻的蓝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云雾 ，然后消失在云端。
　　艾静心里乐滋滋地找到了座位准备入座，她的邻座可能等久了已经入睡了，覆盖在眼帘上的睫毛浓密而微长。MP4的耳线顺着脖子的弧度向下延伸，直至消失在衣领敞开的末端。而她却不知道他是跑累了。
　　“哎，千赶万赶，终于让我赶上了！”
　　艾静心里惊叹，前脚正跨上前未来得及安全着陆，已被邻座无意中伸出的脚击中脚踝。
　　一个重心不稳，身体不听话的压向了邻座的美男，当即一招泰山压顶。双唇似有目标性地贴住了他的侧脸。
　　一直陶醉于周公的缠绵之中的他，感觉到身体的接触，几乎是与艾静碰触到他的同时，睁开了双眼。
　　一双惊讶的眼眸迎接到的是尴尬而羞怯得泛起红晕的脸庞。
　　“真不好意思了！”艾静自知理亏，努力地想要站起身，可脚却似乎和她杠上了，刚一落地便不争气地一阵疼痛。
　　整个人再度向他的怀里进发。
　　刚才杀了他个措手不及，这次显然有所防备，及时制止了向前以180迈倾倒的导弹。
　　“抱歉！”艾静朝他干笑了一下，就如袋鼠一样单脚跳离。要知道她现在真巴不得自己是只老鼠，打个洞藏起进去，要是地上有条缝，也能凑合凑合，躲上一阵，至少等他离开应该是没问题的。
　　尴尬和沉默在空气中滋长，曼延，渗透。
　　“你的脚没事吧？”漫长的等待，一个声音划破冗长的沉寂。
　　“啊？哦！没事的。”忍着痛，强颜欢笑，没想到伸手轻揉脚踝的动作还是被瞧见了，手瞬间触电般地收回。闭上眼，不敢直视他，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朦胧中感觉手被抓住，动弹不得，意识渐渐清醒。
　　飞默浅浅入睡，思忖着爸妈此行的目的。梦里，四周笼罩着深海般浓稠的黑雾，前路没有终点，后路也无尽头，天地间只是片无限放大的空间，寂静无声。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样走出这片迷雾。
　　突然，一个身影缓缓逼近扭动着身子。近了些，才看清是个肥婆，再近了些，方见她麻子脸上涂得跟个猴屁股似的两个腮帮子，顶着个爆炸头，整个脸就像调色盘般涂得五颜六色，让人一看就想要吐，胃里的东西瞬间饭江蹈海。那人一近身便故作娇态，伸手主动勾上他的脖子，任他慌忙招架，“飞默哥哥，飞默哥哥……”直冲飞默眨巴眼睛，一刻不停地放电，真像是座大型发电站，果然电力十足。
　　见势不妙，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打算溜之大吉的功夫，又岂料她会使出泰山压顶，几百斤重的身体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之际，她张大了她的血盆大口猛向他亲去，任他不停摇头，闪躲依旧不停恶扑，状如小鸡啄米。慌忙中他似抓住了什么东西，猛地惊醒，脱离梦魇。
　　瞪大的双眼，好似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如青蛙的眼睛一样又大又圆，加上张大了的嘴巴，像极了张大嘴巴，瞪着眼睛的青蛙。瞬间映入飞默的眼帘，不由地轻舒了口气，轻笑出声，心中已明了了一切。
　　满脸惊讶的艾静因疑惑而目不转睛地望着邻座少年。刚刚还做着噩梦，醒来却笑了？
　　迎上她好奇而清澈的眸子，他收起笑颜，四目相对。
　　“你是第一个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却没有脸红的人。”
　　“是吗？”语气听不好坏。难道你想我说这是我的荣幸，还是你长得太帅，帅到让人犯罪的地步啊？简直一个自大狂，难不成他要每个见过他的女的都装出一副羞答答，可怜惜惜的模样来满足他膨胀的虚荣心吗？可笑！
　　蓦地见他苦笑一下，眼眸中的哀伤一闪即逝，顿时觉得眼前的人其实很可怜，虽具有光鲜亮丽的外表和最冷漠的保护色，可内心却是空虚，苦涩的，也是炙热的。
　　“被把你当成蜂蜜的蜜蜂们紧追不舍而必须闪闪躲躲的日子，不好过吧？”艾静一语道出他心中原有的苦闷，原以为自己已经学会遗忘，已经看淡，以为没什么，却怎料此刻他的感觉就像突然被□□地拉到太阳底下一样，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如藤蔓飞速生长，纠结在一起。
　　艾静见他神色复杂，便给个台阶下。大概是说到了他的伤心处，语气也尽量放轻柔了些，言辞也颇为谨慎，“能松手了吗？”
　　飞默意识到自己的无礼，立马松开了抓着艾静的手。不好意思地皱了皱眉，“SORRY啊！”原来梦里抓到的竟是她的手。
　　“没关系。”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自己也觉得白痴，“刚刚做噩梦了？”
　　“恩！”见艾静轻揉着手，转头看向窗外，不再作声。可能手被自己抓得太久，血气不顺了，或弄疼她了，径自拉过她的手帮她轻揉，实在看不下去她一只手笨手笨脚地揉搓。
　　“我帮你吧！”
　　艾静也不作声，只是仍看着窗后，任他轻揉自己的手，感觉很舒服。他下手既不太重，也不偏轻，用劲恰倒好处，动作轻柔。
　　“你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找找彩虹看。也不知道在飞机上看彩虹的尽头会是怎样的。”艾静叹着气转过头来，丧气地喃喃自语，“不过很可惜，我想今天又看不到彩虹了！”
　　“彩虹的尽头是圆的。”他淡淡地说道。
　　“圆的？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以前见过？”见她一脸欣喜，却也只得泼下一盆冷水，“没有。”
　　艾静心里陡然一凉，怏怏道，“哦。”却听他遗憾道：“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其实我也挺想亲眼看一看彩虹的尽头是什么样的。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遇，有的人开了一辈子飞机，也没见过。但也有的人一辈子只坐了一次飞机，就看到了。”
　　艾静一听原来不热的心更是降至冰点，但转念一想，兴许我会是个幸运儿呢！“既然我们是同道中人，不如我们约好一起去看彩虹尽头，怎么样？反正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好！”虽不知对方名字，但相谈极为自然，他不以她的冒失为忤，她不以他的平和为异，仿佛他生来在她眼里就该是这个样子，而她生来在他眼里也应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