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上官旧宅觉蹊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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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百花楼到上官家的路程不近，却也不是太远。连赶了两天的路，程灵素三人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条有些阴森的长廊，你几乎会怀疑里面该是长满了青苔。走过长廊，看到的是一扇大得略有些离谱的大门，门上是一对闪闪发光的门环。
灵素和花满楼并没有马上见到上官飞燕口中那个旧疾复发、病得厉害的叔父，而是被上官飞燕安置在了客院梳洗。直到晚饭后，才来了个长得很乖的小女孩，领着灵素去为这家的男主人治病。
这个小姑娘长得很乖，但却不是个安静的性子：“你的医术很好？”
“没有一个医者敢说自己医术很好。”灵素脸色平和，视线与这小姑娘相对，“只是目前为止都一直够用而已。”
“那为什么跟你来的那个男子还是瞎着呢？”这小姑娘显然没有什么与人为善的爱好，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古灵精怪。
“他并不瞎。”灵素的语气有些冷，但仍然是耐心地回答。“等到你长大，就会知道，相比起他，很多人才是瞎的。”
“哦？”小姑娘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我今年二十岁了呢。我可还从没有见到像你说的那种人。”
灵素笑了下，没说相信，也没说不信。因为两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宽敞气派的屋子。
灵素也已经看见了那个上官飞燕口中的叔父、这个上官家的男主人。
他并不是一个高大的人，相反，他仿佛已经被时光渐渐抽走了身体里的水分，变得干瘪而消瘦。他坐在一张很宽大的太师椅上，椅子上满满披着的是织锦的垫子，但他的神情仍然是充满了尊贵和威严，很显然，这是一个长期生活在富贵中、久居高位的人。
他有一双发亮的眼睛，此刻这双眼睛正审视地看着灵素：“你是飞燕口中医术很好的大夫？你过来吧。”
他说的话带着长久养成的命令口气，听起来并不让人觉得愉快。但灵素还是过去了，因为这是一个病人，大夫在面对病人的时候计较的总是不多。
“这双腿这样已经有十年了，每一喝酒，就肿胀起来，痛痒难当。”男主人垂头看着自己膝上盖着的织锦缎子，神色懊丧。
灵素并没有多说其他，只是在详细询问了病情后，凝神为这男主人细细诊了脉相，又掀起他的裤腿，看了看那红肿得有些发紫的双腿，认真询问了一番病人平日里的饮食习惯，反复斟酌了用药分量后，便留下了内服、外敷两副方子。灵素交代那叫做上官雪儿的小姑娘每日早晚一剂，十日后再来换药，便净手告辞，回到了客院。
灵素回到客院的时候，花满楼正轻轻摇着纸扇，站在客院的门口。脸上是他惯有的平和淡然，但那时不时来回踱步的姿态以及不时面向主院思索的样子，让人很轻易的看出他在等某个人。
灵素刚刚出现在客院门前的小道上，花满楼便已经发现了。他露出了一抹笑，在月辉中就像是一粒发光的明珠，让人觉得周围一切都柔和起来。
“我现在信他不是个真正的瞎子了。”上官雪儿感叹了句，回首看着灵素，却发现灵素的目光早就凝到了那客院前的人影身上，对她说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雪儿不由地因为被忽略而鼓起了腮帮子，但眼珠一转，却又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般笑了起来。她也不再打招呼，拿着灯笼连蹦带跳地就这么转身回去了，反正这月光亮得很，他们也用不着灯笼了。
“这里有个很美的花园。”花满楼并没有问灵素看诊的情况。他虽从她长久的沉默中知道，她必是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但她不说，他便不问。
傍晚看花，本就是两人每日必做的事情，今日已经是晚了。
月下赏花，也是一件雅事。平日里明媚热烈的花朵，在银色的光辉下，也露出了几番羞涩朦胧。这确实如花满楼所说，是个极美丽的花园，有些花种竟是连程灵素、花满楼这样的花中行家都说不出品种。
沐浴在花香中漫步，实在是难得的享受。灵素也因着这种享受放松了那紧绷的心弦，静下心来听风声、虫鸣声织成的妙乐。
直到他们将花园逛了大半，来到了个四面可观景的水亭，两人才停下歇息。
“这病人似乎有些古怪。”灵素看着月下的荷塘，语声轻而缓，“看他的脉相，早年生活该是贫弱辛苦，故而底子不厚。内力虽深，但年龄却不到知天命的岁数。”
说着灵素说到这，停下了话头，回首看着花满楼说起了其他：“你该知晓，每个人的肌肉骨骼都有着自己生长的规律。江湖上有种易容术，这实在是门神奇的技巧，但却是违背了这种规律。”
“我会小心的。”灵素的话并没有把话说透，但花满楼却知晓灵素为什么要和他说这样一番话，“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还是不要离得太远才好。”
两人一同笑了起来，这充满了神秘诡异的上官家，这一刻也显得可爱了起来。
“你猜他们为何要费心把我们请来呢？”灵素既然已把发现和花满楼说清，心下也轻松了起来。左右自己与花满楼在一起，只要不伤到他，其他的事情兵来将挡便是，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大约又是为了我那个常惹麻烦的朋友了。”花满楼的想法和灵素一致，他的笑容也还是那样温和可亲。“麻烦事会找上我，通常是因为我能找到这个麻烦人。”
笑容有很多种，花满楼这种明显是甘心情愿的纵容。灵素终于忍不住对这个花满楼口中最好的朋友起了好奇心，：“我知晓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们自小便认识。也知道这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好人。但他到底是谁呢？”
花满楼笑得更愉快了：“他叫陆小凤。”
“陆小凤”灵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名字还真不像是个大英雄。”
“他不是英雄。只是个外表又臭又硬，内心却软得像是豆腐的任性混蛋。”花满楼摇头：“如果我所料不错。大概过段日子你就能见到他了。你可要准备好，那可是个有着两双眼睛耳朵，三只手和四条眉毛的混蛋。”
说到这个朋友，花满楼脸上都像放出了光，灵素看了，心中也替他感到欢喜。她心里想着，这个人必定是个好人，让花满楼这样信任、这样推崇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他的可爱之处。
花香在夜色中总是格外醉人，灵素也不记得是何时听过了这句话，但此刻，灵素却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极了。要是花满楼一直都能这么开心就好了。灵素不由得期待起那个叫做陆小凤的人快些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上官旧宅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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