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能有几多愁》毛栗子

10、出师不利胎死腹中

　　次日一早，我换上娘为我准备的新衣，高高兴兴的去了皇宫。脸上笑容堆砌，犹如满面春风。心底却阵阵恶寒，不战而败！
　　想着那面对蛮横取闹的五皇子依旧从容不迫的三皇子，我不禁皱了皱眉！转眼间想到古语：三十而立。放到当今可以指喻四十之人，所以按这种空间年龄来换算，如今12左右的三皇子，心智上不见得会比我这穿越到幼体的灵魂稚嫩。以十进位，正好可以互相匹敌！我亦不能这样看轻了他啊！假想敌此刻在内心赫然确立！
　　心中一阵呐喊！就在尚未喊完之际，我已被送到了囿青园。
　　此园非彼园。起初我以为不过又是一处观花观鸟的园子，却道这园子原是三皇子私人的住所。我止步半晌，抬眼望望，古代怎么说都是男女授受不亲，我岂能就这样进了去？可一想到那苏格兰红玉，我把头一甩。心中笑道，怕什么，萧夕玥啊萧夕玥，你不过才五岁罢了！正所谓无知而无畏，无畏而无耻嘛！
　　迈着方步我走到了这院子内，三皇子正一袭白衫坐于庭院读者圣贤书。
　　我摆好笑容，轻咳一声走了过去。
　　听到动静的他，转眼望去，放下手中书本，回眸就是一笑。
　　我却心中一紧，小声道了句：“萧夕玥拜见三皇子。”
　　他一怔。转身走了过来，牵着我走到石凳前，笑着说：“怎么这么客气了。”
　　我忙羞涩点头，“夕玥不敢越礼。”
　　是笑。三皇子摸了摸我的头，一脸宠溺。我却头皮一麻，心中恼道，这发型梳了一早晨，莫要破坏才好。

　　三皇子人到热心，拉着我参观了园子，给我吃了餐点。带我坐到石凳前，牵着我问，“夕玥喜欢什么书？”
　　我心中再度恶寒。满脑肉书！敢想而不敢言，生生改口道：“资治通鉴。”
　　“那是什么？”三皇子一愣。
　　我更是一愣，忘记此时乃是架空。赶忙眨着眼，笑的一脸精灵古怪的说：“你猜？”
　　他摇摇头。“小生才薄，无所知。”
　　“是家父用来告诫夕玥的些许家训罢了。”我说的似是淡然。
　　三皇子神情一闪，“萧大人才情可谓一般，就连谆谆家训都能成为夕玥的挚爱读本，实在是佩服。”说着，还一脸崇拜的点了点头。
　　我心中一阵苦笑。这号称水至清则无鱼的三皇子，是真傻还是真在装傻？

　　就这样东拉西扯了半晌，我丝毫没见到他身上有类似红玉之物。完全找不到开口的机会。看来此物果然在贤妃手中，于是乎，我灵机一动，谈起了他的妈妈。心中一阵暗喜，深觉自己才华无限啊。
　　可是话题尚未开始，就被一个娇声打断。
　　“表哥。”
　　来者一身华服，头顶两个琉球。看似八九岁的模样，尖尖的下颚小巧的鼻子，玲珑蕙质，煞是可爱。
　　三皇子一笑，放开我的手起身道：“妍儿怎么来了？”
　　妍儿刚想开口，发觉被绿篱挡住的我，神情一阵诧异。定睛望了望我，又抬头看了看三皇子，心中好是惊讶。恍然开口道；“这是谁？”
　　三皇子又是一笑，俯身牵起我，摸了摸我的头道，“这是夕玥。我的贵客。”说着冲我低首一笑。
　　我被看的一阵脸红，轻轻点头。道，“夕玥有礼。”
　　女孩神情一恍，勉强说了句，“不必多礼。”便自顾自的坐到了石凳上。
　　“表哥也真是，近来都不去看妍儿，整日在家作画绣花，少了表哥抚琴读书真是好生无趣。”声音嗲的我阵阵酥麻。说着，妍儿望了我一眼，转眼便牵住了三皇子的手去。
　　好嘛~我心中暗叹，我这老人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有奸情啊！！妙~实在是妙！看着两株稚嫩幼苗，我心中释然道，三皇子啊三皇子，若说学术与做人之道我有恐比不上你这皇家子弟的历练，要说这爱情……呵呵~我一通干笑，我可就十乘十的比你经验丰富了。
　　心中突然找到自豪点的我，一阵暗爽。爽到差点将红玉一事抛到九霄云外。
　　可是有个外人在场，我也不好开口。
　　看着那个妍儿表妹，拉着三皇子不放，一直东拉西扯，我这心中叫个急啊。

　　一晃……
　　几日过去了。我日日厚着脸皮在毫无邀请的情况下来与三皇子套近乎。却日日见着妍儿表妹到来砸我场子。
　　几日下来，我到成了他们俩的听客。心中一阵懊恼。却又插不上话，整日听他们谈些琴棋书画的玩意。我心中逐渐黯然无光了起来。

　　“怎么了？”看着我意志消沉，三皇子俯首靠近，低声问道。
　　我抬眼看看他俊俏的脸庞，又转瞬低垂眼睑摇了摇头。心中暗骂，要是我说是因为无聊，怕是你再也不会让我来了。哀叹自己办事不利，几近一周，连红玉的影子都没打探到。想到日日张颖和彩猪为了商船奔波徒劳，我却只能在这骗吃骗喝听嗲声嗲气。心中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想着，我没好气的瞥了眼那口含樱桃，吃的一脸梨花带雨娇弱像的妍儿。趁她不觉，深深的用我的双眼转达我的意念挖了她一眼。
　　然，尚未觉得痛快。这一切却被身边的三皇子尽收眼底。
　　我是百口莫辩，相当无力！
　　正当我为此纠结的不能再纠结的时候，三皇子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底尽是温柔笑意。我恍然来不及反应，他于桌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霍然间，我才明白，一个五岁孩童可能理解这拍手的含义么？原来这三皇子亦是情场高手。
　　所以我满眼的疑惑与不解，戚戚然的望向他。他脸颊的笑意却更深了，微微的转向我，似有似无的看着。
　　“表哥……”妍儿腾地站了起来，粉拳在握，轻轻一咬唇角，我们去那边读书吧。余光愤怒的扫了我一眼，不由分说的拉着三皇子向书房走去。
　　三皇子沉稳一笑，似乎想对她说什么。
　　我却因她那藐视的一眼，甚为不快的也站起身。几天积累的怒气一拥而上！好，你是皇亲国戚我惹不起，我走！转身，留下两道诧异的目光大步流星像门外走去。
　　“夕玥。”意识到我真的要走的三皇子，轻声唤道。
　　我心中一怔，“夕玥告辞。”头也不回的走了。

　　无奈，他没追出来！
　　我就真的这样回去了！
　　一切跟我想的完全不同！
　　而那红玉，我却丝毫没有进展……
　　冲动果然是魔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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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就在我懊恼不已准备大步流星回家之时。
　　彩猪此刻却在水鸳楼头牌紫瑶的房中。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萧祗炫正主紫瑶胸前此起彼伏，怒气冲冲的坐在床榻上。彩猪站在一堆垃圾（被扔了满地，实在看不出值钱）之间，一手抵着紫瑶，一手抵着老鸨。点头哈腰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老鸨轻轻一嗤，转眼瞥了下紫瑶，轻蔑的说道：“别以为你自己有多金贵，你能有今天全都是亏了我。不知报恩的东西。你以为上了宰相公子的轿子，你就成了夫人？”说着，冷冷一笑，“啊呸！你是什么玩意。不过是有两个才华，就持才傲物。还不是落得姚江太守萧大才子两不理。”
　　老鸨见紫瑶不语，转身便往出走去，临出门还不忘警告一句。“今晚礼部尚书，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给我接！”说完便赫然离去。
　　嘭！
　　伴随着她的尾音，又一个花瓶砸碎了。
　　彩猪为难的看看紫瑶。心中无限怅然。
　　“对不起。”她低垂这眼帘，轻轻抚上紫瑶的手。
　　紫瑶一怔，慌忙将手抽出。神情复杂的看了彩猪一眼。
　　彩猪心中才道恍然，看着眼前的美女，只顾着同情，却忘了实则她是男儿身。
　　彩猪方才舒缓的眉头又仅仅锁上了。
　　这可如何是好？
　　“那今夜……”彩猪欲言又止，懊恼自己的无力。我们翘走了人家的真身，却害得萧大才子在这青楼受罪。于心阵阵不忍，又是万般无奈。
　　“我知道。”紫瑶无力的点点头。
　　如今萧家不能赫赫然的为她赎身，身为萧祗炫正主的他深知这样做的后果。他也不想今后家务宁日。可是望着眼前的白诗羽，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以万俟殇淡薄名利的性格，他们二人亦是没有这庞大的赎金。
　　想到，心中一片怅然。却又无力回天。
　　半响后，紫瑶勉强笑了笑。“是我太过冲动，吓到你了吧。”望着神情呆滞的彩猪，他缓缓开口道。
　　彩猪摇摇头。“没事。”忽然眼中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别急，这还不到晚上，我再去找殇想想办法。”说着起身就要离去。
　　紫瑶丰神一晃闪亮些许明朗。口中默默念着，“殇……”
　　彩猪惊觉。脸颊瞬间红了起来。赶忙摇摇头，欲要解释。
　　却之间紫瑶百媚生的一笑，缓缓道：“我明了。”眼底飞转先前的流觞，荡起一抹动容，“莫要辜负了殇的赤诚。”似是玩笑，又似是警告。
　　彩猪一怔。茫然的点了点头。
　　不再解释什么，转身飞奔出了水鸳楼，去找万俟殇。

　　而与万俟殇一起的张颖，此时深深的沉着脸。
　　然，眉头紧锁的不只是她一人。
　　“实在对不起了，殇。”只见一个俊朗男子，满脸的愧疚抱拳向万俟殇行礼。
　　“卞兄莫要这般。”万俟殇匆匆扶起。“是我们打搅了才是。”
　　男子摇摇头。“再多一月，一月后定能出航。”
　　万俟殇微微一点，心中去百结愁肠。再一个月……
　　货船出航临时变动，之前原定去颌裕腹地的商船，因此次的风暴破损严重。然这一批货物要赶，只得将定往苏格兰方向的商船用来支援。这一支援，苏格兰之行，又推了一个月。
　　可是这一个月后，紫瑶能等那么久么？
　　想到这里的万俟殇，头痛的闭上了眼。

　　事情，已经开始往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