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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警察局外的遮檐下,李石岩一手侧撑在墙上,一手拿着手机朝那边的人问。

      “怎么样?”

      电话那端的人传来声音说,“你说的基本上都属实。唐立方,美籍华裔,一个出身不简单的国商会财阀的私生子,五年前回到国内,于二零一一年……”

      那边接着继续往下的内容,让李石岩的目光片刻沉到死寂,皱紧的眉心也再未舒开。

      最后,电话的那端人说,“但这个消息很快就被垄断。”

      背部被飘雨全部淋湿的李石岩收回撑在墙上的手,拿出的烟,在他眼底折映出一簇火焰时点燃。他吸了一口,说,“我知道了。”

      艾琳的身影在他背后出现,目光是静静的看着他,有一些担忧。她知道李石岩不常抽烟,如果抽烟,除非他心情特别乱。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要迈开的步伐朝他走近,却也始终没有跨出一步。

      李石岩慢慢转过身,一边在挂断电话,手里的烟火被风吹得明明灭灭。

      艾琳张了张口,在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她轻声询问了句说,“你在干什么?”

      李石岩对她的突然出现有些微愣。但很快,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径直朝她的位置走近,然后越过。

      她嘴角扬起了些微笑意,鼻尖泛酸。

      她突然很想对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死心,但是她又做不到。

      “对了。”在即将要跨上台阶那里,李石岩突然停住了脚步说,“这次回旅店后,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

      背对背的交嘱,没有由来的交嘱,让刚才心陷绝望的艾琳身形一僵,飘雨打湿的额前头发紧贴在她的眉眼。远处长街夜色,昏沉,暗哑。

      回到旅店后,语诚看李石岩一进门就在整理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问。房间的门敞开着,她的不踏实感一直在那里。

      “明天一早,我们马上回去。”整理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李石岩在桌上倒了杯水。点在茶具一旁的烛火焰光,燃得忽明忽暗。

      语诚壮着胆子去到门边,把门合上,看到玄关的缝隙渐渐拉合,她的心才稍微有些放下来,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先别问那么多,总之回去就是了。”

      “可文婧还没找到,我……”

      她的话还说完,李石岩一把拉过她就将她扣在了怀里,心情是沉重地,“别在说了。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值得我惊喜。其他的,我都不想管。”

      语诚用隔在身前的双手推开李石岩,李石岩看着她,眼睛里折映着她的样子,有点窘迫。他的喉结动了动,气氛,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

      语诚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李石岩注意到了,但是,当时他……

      “你手机响了。”在最至关紧要的一刹,语诚看向床单上的那部闪亮着蓝色幽光的手机屏幕。她知道,这是李石岩后来新买的手机。

      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说了很久。

      她把脸朝着窗外睡觉,总觉得背后缺乏安全,所以翻来覆去。也不敢合上眼睛,只要一合上眼睛,她的脑海就会浮现那惊悚的一幕,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头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在她眼前,瞪着她,眼珠从眼眶掉了出来,满脸污血。

      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错觉亦或者别的什么。深深呼上一口气她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手心里一直紧攥着的盖被,在挣扎再三之后,语诚朝睡在床下的李石岩的方向翻过身去。

      他刚挂断电话,整个人平躺着,手机举在正上方,屏幕的光亮照映在他的脸。语诚匍匐在床上朝他看去的时候,他也瞥了她一眼,说,“还在担心你朋友的事?”

      语诚低下目光,没说话。

      李石岩从竹席上坐起,开了手机里的电灯功能放在他和她之间的位置,“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他趴在床沿上,和她面对面,一双黑亮睿智的眼眸里像是蕴含着太阳的光。

      语诚说,“你这次突然决定要回去,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问的很隐讳,没有一点明确指出,却又着实包含了她想要问的意思。李石岩审量着她,以为她问的是和唐立方有关,所以在当时他并没有马上给出答案说,“这样气氛会不会太沉重了?给你说个笑话吧,关于我的。”

      他绘声绘色的表达着。语诚也没有在上一个问题上追根问底。

      李石岩说,“就是以前啊,在学校的时候……”

      语诚打起了精神听他以前的纪录史。厕所偶尔时不时的传来漏水的声音,嘀嗒嘀嗒,一直到天边升起了熹微光亮。

      李石岩去敲了艾琳的房门。

      在开门的时候表情还好好的艾琳,再和李石岩交谈了几句后,脸一下就拉了下来,接着蛮横的把整理好的行礼往地上一丢。

      本来是整装在行李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另外还有少部分,滚落到了外面的廊道里。艾琳对这些看都没有看一眼的就往窗前的桌旁一坐。她说,“我不走了。你要是想说我胡闹就是胡闹吧,反正有她没我。”

      李石岩走过去一把就将她提在手中的茶壶给压制落了桌。力量她是比不过,但是目光,艾琳却一点都不示弱的回顶了过去。

      门外有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背靠在门外边的语诚拿起手机习惯性的往绿键按,在手指的指端即将要触碰到屏幕那里时,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就犹豫了。

      是唐立方。

      屋内,李石岩和艾琳听到那个在廊道里最后是跑着离开的脚步声时,他们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按照电话里唐立方给出的地址,出了旅店的门就直奔目的地语诚,在一个镌刻着正楷的碎裂大石碑前下了车。计程车司机嘱咐她说,“这里千万不能留得太晚,不然会出事的。”

      语诚那时候已经站在车外。司机一边倒车,一边碎碎叨叨的念道说,“最近这一带多了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很多人都不敢在靠近这里。尤其是天黑之后……”

      语诚一路目睹着这辆计程车的离去,心里毛毛的,吹过身上的风更是让她打了寒颤。她搓了搓手臂,心神不宁的转身。

      只半步的距离,唐立方立身在她跟前,说,“来了。”

      语诚搓手臂的动作猛然僵滞。缓慢抬起的头,脸色苍白,“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唐立方眼中溢出丝笑意,“刚刚。”

      她想她在这个时候要是还有心情的话,她肯定会白他一眼,然后在发一通脾气。但是现在,她一点点多余的精力都没有。

      “文婧呢?”

      她的声音略带着疲惫,人的精神也有些蔫蔫的,少了她以往有的朝气活力。

      唐立方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色建筑物,“在里面。”

      语诚跟着看了过去,脚下的步伐在移动。两个人的肩膀擦过的那一刹,唐立方忽地把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握住她的腕部。语气和之前不同,但依然是平静地,问,“你们昨天晚上都在干什么?”

      语诚回了一下头,接着就挣脱开了唐立方的手往里走。一个字都没有。

      旁边矗立在枯草上的碎裂石碑,镌刻着特别醒目的字眼:丽江,精神病院。

      适才推开的长了锈斑的铁门,语诚的视线还只是刚从石碑上的字眼收回,一盆腥臭的鲜红液体便迎面朝她泼了过来。从头发,脸,一直到身前的衣物,顿时间全被染红。

      出于本能的闭上眼睛而不是避开的期间,她听到有个笑声,时奸诈,时傻愣的分别从前后左右传入她的耳膜。

      唐立方站在远处看着她的狼狈。被风吹乱在他眉宇间的头发,略微遮住他的眼眸。辨不清他当时的表情。

      语诚用手把黏稠在脸上的那些腥臭的液体抹开时,她的胃里感到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一个人扶在墙边角干呕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缓过来。身后有穿着病服的人把她包围,一个一个都在笑,狞笑,阴笑,目无表情的笑。这种笑声就像一团巨大的漩涡,不停地把她吸进去,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制造错觉,不停地想让她自己把自己逼入最绝境的角落。

      她困在里面,内心的某一个地方,硬撑着坚强,硬撑着冷静不害怕的地方,开始一点点被瓦解,一点点在崩裂。

      强忍着难受,她几乎看不见前方是不是有人就直接冲了出去。静谧的过道,“咚咚咚”的,全是她的脚步单调回响。

      语诚喘着粗气,用手扶着在一个柱子前停了下来。

      这里难道没有管理人员吗?

      不,她觉得这个地方不可能没有管理人员。也曾试着想回去找唐立方,但是,她已经不确定他是不是还在那里。

      想找个水龙头洗洗身上和脸上的污垢,但哪里哪里都找不到。整栋楼一共有三层,她上上下下都跑遍了都没有看到。有些房间里的布置血淋淋的吓人,里面墙壁上所挂的冰冷器械,几乎每一把都沾有血迹。有些房间住有精神病患者。各玩各的有,很多人一起玩的也有,单独坐在窗檐上,双腿悬空,抬首看天空的也有。

      每一张面孔她都仔细细看过,没有文婧。

      天越来越暗,像是又要下雨的样子,周围的树木轮廓也被浓重的雾瘴披上了隐形白衣。而这层白衣,它把外界的一切事物都屏蔽在外,却独独把这所病院建筑围绕在内。形状就像一个茧,蚕茧。不是会破茧成蝶的茧,是慢慢会被不明物体吃掉的茧。

      纵然,茧里面的活体还在挣扎,还是在不停地走,不停地路过每一个楼层的每一间病房。每一间病房的窗口都齐齐站着穿着一致的精神病患者。他们每一个人的脸,眼睛都在朝着她的方向,看着她,目光死气,脸都跟涂了面粉一样的白,没有一丝丝的血色。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在之前还玩的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是她的到来打扰到他们了吗?

      心里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越走越急,她不是歧视精神病患者,也不是不敢和他们接触。但是她现在,却又凿凿实实的是在害怕。这种害怕逼迫着她,逼迫着她的神经在紧绷后断裂。

      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手肘摩擦出血,她忘了疼,忙不迭失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她的眼底出现了一个穿着一身白大褂的身影。她以为是这家精神病院的管理人员,心底突然一喜,正要说话,一把长满血迹锈斑的菜刀就扬现在她眼球里。

      接着就是一张扭曲的面容,笑着,嘴角沾着还没有干涸的血迹和细细的灰褐毛发,像是老鼠身上的毛发。

      语诚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二楼转角扶梯下方的角落那里听到的怪异声音,她本来以为是老鼠在打架。她觉得那里有一股恐惧气息笼罩着。地方阴暗又潮湿……

      而现在,就落在脚边的两只死老鼠的尸体,脖子被咬断,连接着头部和身体还没分开的,是一层血肉模糊的皮肤组织。

      语诚摇着头,僵硬的,内心的恐惧在方才瞬间膨胀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做到的镇定和忽略,脑子就跟死了一样。最后脚底下的位置有所移动,还是出于肢体自己本能的反应才躲过那一刀的突袭。

      她在往回走,被追赶着往回走,过道里的灯光一闪一闪。也摔倒过,整个身体跌在坚硬冰冷的大理石上,额头撞到墙沿角,一道直流而下的鲜血从磕破的皮肤里渗流出来。

      身后追她的精神病患者举起手里的刀就朝她背部划了过去,她连反应都来不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就从背部瞬间蔓延遍了全身。

      脸上湿黏黏的,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汗。

      她坐倒在地上,用手撑着一步一步往后,笼罩在身上的那抹阴影,面容狰狞的在忽明忽灭的白色灯管底下,手里扬着刀,一步一步紧跟。

      背部抵到的墙面,已经退无可退了。语诚惊慌的往后看了看,一种绝望铺天盖地的在她恐惧的神情上笼罩。而唯有一边警惕的看着彻底笼罩在她头顶的那抹阴影,手臂一边下意识地四下摸索,最后传来“哐啷”一声的清脆声响时,笼罩在她头顶的那抹人影脸色一变,举起手里的刀就朝她劈砍过去。

      语诚那个时候的本能反应是抱着头往旁边一翻,接着拾起刚才倒在地上的灭火器往那个精神病患者的头部砸了过去。刀掉在地上的突兀声响和一阵怪叫,一股鲜红的血液从那个精神病患者捂着的头部的手指间渗出,这让语诚顿时吓得扔掉了手里的灭火器。

      很快地。

      那个精神病患者停止了痛苦的□□,整个人开始变得疯狂和极端,再度拾起的刀朝她追去,凭空就是乱砍。

      如果说,他之前的速度只是追着她玩,用她的命玩,那么现在,在她重伤了他,彻底激怒了他之后,他已经腻味了之前的猎杀游戏。

      没有目的逃,找不到出口的逃,曾有好几次都想过要放弃,但是在最后关头,仍然还是选择了挣扎,出自本能的挣扎。明明已经是精疲力尽,脚下的路程却还在停不下来的转换,最后全身力气的抽离,是她倚靠在一扇腐朽的残旧木门上,背部顺着凹凸不平的门面,滑下。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她像是当面被人敲了一棍一样差点往后绊倒。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时不时传来的“咕噜”水声,沉闷地诡异。

      张语诚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呆愣了数秒,可能是忘记了害怕。抬步准备离开时,脚边绊到了某个东西,“哐啷”一声,紧接着头顶无数个毛茸茸并且有利爪的朝她砸来,有些落在了她的肩头撕咬,有些在她身前背部攀爬,有些大动静的窜过她的脚边。她坐倒在地上,整个人的神经和知觉仿若都僵掉了那般,当时只有眼睛,只有眼睛表达出了浓深而绝望的恐惧。

      同一时间。走在过道里的是这家病院的管理人员,大约有四五个,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色的大褂,面容冰冷坚硬。那些在之前不安分的精神病患者也都恢复了正常,玩得玩,在板上写字的写字,还有个别的装模作样练太极。

      至于刚才传来的那声竭力喊叫,对于他们而言,几乎置若罔闻。

      管理人员一路匆匆路过后,他们又全都停下动作,挨着窗户看他们远走的背影。

      最后来到的那扇残旧的木门前,为首的人目光寂寂的看着紧合上的玄关说,“快把门撞开。”

      立身在他身后的其中一个走了出来,用自己的身体为冲力。门是木门,还很残旧,所以很快就被撞开。

      一行人中,在进屋时,有人顺手就按了旁边的电源开关。灯光是成淡黄色的昏沉,虽然不是很亮,但足以看清这个空间的一切,触目惊心的一切。

      “你没事吧。”

      为首的人在看到蜷缩在一滩污血旁的语诚后,立马俯身把她搀在了臂间,并把她的身体扶正。她浑身上下都湿黏黏的,有腥臭的血渍和汗液,脸色白的像一张纸,嘴唇干裂。用手扶着她肩的人可以很明显得感觉她的颤栗,恐惧的颤栗。

      她的眼睛还在看着人头,那个,摆落在那滩污血中的人头。遍地的老鼠在阴暗潮湿的地板上四窜,鲜红色的水体在水盘里不停地打着漩涡,并且有气泡不停地往上冒,发出“咕噜咕噜”地沉闷声响。另外的靠椅上,还坐着一个身体,没有头的身体,穿着得体的衣物却沾有血渍。

      “这里,就是她这几天住的房间了。”

      臂间搀着语诚的人扭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唐立方。而唐立方的目光,从一开始,就只落在语诚的身上。

      文婧可能早就预想得到这一幕,虽然她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听到119的急救车鸣响彻在各条大道的时候,她的周围早就乱成了一团,每一个人都在忙着救火,每一个人的神色里都流露出焦急。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愈演愈烈的火势,毁灭的火苗在她眼睛里张扬跋扈。眼前这家是他们留宿的旅店,在化为灰烬之前,她轻轻张了张口,仿佛是在说:我成全你们。

      成全文婧和李石岩。亦或者,是成全张语诚和唐立方。

      到底是哪个,没有人知道。又或者,都是。

      消防员在赶来的时候,她的剪影,瘦削单薄的剪影,在背后那场火光冲天的场景映照下,渐走渐远。

      记得李石岩在警局前的雨夜打得那通电话,电话里的人说,于二零一一年,他就死了。以现在的时间来算,刚好过去两年。那天好像也正是七月初七。因为背景闹出不小的动静,但消息很快就被垄断。

      记得李石岩把这个消息告诉语诚时,语诚始终没在说话。精神病院前的惧怕,和没有只言片语的甩手就走,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人。

      记得两年前,张语诚和唐立方还在一起,两个人,还没分开。他们一同并肩走在夜晚的林荫道上,一路的脉脉温语,轻颦浅笑。后来,张语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头了,很突然地,她就开口问他说,“如果你知道自己马上要死了,只剩下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小时,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当时唐立方认真地看了看她,然后答,“如果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只剩下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小时,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把你带走。”

      有眼泪从她眼尾角滴落下来,缓缓地,却又转瞬不见。她躺在病床上,折映在她眼瞳中的,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身边摆放着大型医疗器械,床沿边站有人影。

      后来,视觉清晰了,瞳孔里的光却散了,迷离了。她的神情发生过谨小细微的变化。像是一个笑容,一个极浅的笑容……

      旁边的医疗器械“叮叮叮”的发出紧急警报,人影晃动,匆促的脚步,是她最后听到的声音。

      她记得自己曾经说过。

      她说她的人生会有一百种颜色,这一百种颜色都只源于一个人。这个人,叫唐立方。

      而现在,这一百种颜色,成了最明晰的黑白。

      他和她的黑白。

      葬礼举行的当天门口,文婧的身影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那里,她目无表情,肤色发白,嘴角有微微的笑意,诡异的。

      --《完结》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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