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破晓之志》tiji

26、补给与突袭（抓虫）

　　杂役兵的工作很繁重，整个海军分部一共有七名杂役兵，最年轻的那个比斯凯尔还大了3岁，因为是新人，他被分配最脏最累的部分，之前有过经验，他做起来倒是很顺手，负责人对他的勤劳表示肯定，结果就是工作加倍。

　　因为有海贼的案底，加上又是新人，过了一个星期还是没人主动跟斯凯尔搭话，斯凯尔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图书馆他进不了，海军的图书馆大多时候就是蒙尘的，鲜少人能够进去。

　　斯凯尔对此表示遗憾。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在虚度光阴。索亚他似乎很忙，经常看到他抱着一大堆的书从庭院穿过，他也似乎很闲，每天都会喝酒喝到吐一堆。

　　这个岛上很繁荣，人口超过十万，有十几个小村落和两个大镇，经常有渔船进进出出，偶尔也有军舰来补给，顺便一提，他没有见过索亚出海过，这座海军分部建立的目的好像就为了给经过的军舰补给的。

　　海军本部并不太平，战国元帅接过副官递过来的文件，粗粗的翻了那只有几页的资料，问：“就只有这些吗？”

　　副官点头：“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分配的工作再繁琐沉重也会按时完成，就算被人讥讽挑拨也不回应，以一个14岁的孩子来说，他很沉稳。”

　　“……毕竟是那人的儿子。”战国叹了口气，“那人呢？现在在哪里？”

　　“他还不知道南森·斯凯尔的下落，现在一直守在伟大航路和颠倒山的入口。”

　　“一直拖着也不行吧。”黄猿抿了口热茶，老神在在的说，“告诉他那小子的去处又如何？”

　　“不行，最起码近期不可以。”鹤反对道，“保险起见，还是先观察那小子一段时间，14岁正是最不受控制，也最好控制的年纪，务必让他真心实意的为海军效命。”

　　“……那就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战国下了决定，“以他在军校的成绩看，以后也前途无量。这样的人，如果不成为海军……”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就要磨去他所有的锋芒。”

　　半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或许是因为斯凯尔表现得太过老实，分部的海军也不再排斥他，索亚上校还破格让他和一艘补给军舰出海。在一百海里外，有艘军舰军粮告竭，加之遇到风暴，只能够让补给军舰特意去一趟救助。

　　遇难的军舰是一艘很普通的巡航军舰，船上只有少少的五十来人，当补给军舰到的时候，那些海军连迎接的力气都拿不出来，面黄肌瘦瘫软在甲板上任由日晒风霜，直到补给军舰的人上了甲板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出海本身就是一件靠天吃饭的事，预定好多少行程准备多少粮食，但计划跟不上变化，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海贼还可以靠打劫过路船只勉强存活，海军的限制就比较高了，如果不幸没有遇到可以靠船的岛补给粮食，或者在航海时没有捕到足够的鱼类，就代表存储的食物不够消耗，而淡水和食盐、水果也是非常必要的物资，缺了哪一样都是件麻烦。

　　这艘军舰运气很不好，预定的航程是半个月，他们准备了一个月的物资，却因为接连遇到的暴风雨和三次海贼的袭击，还有偏离了原来的航程而陷入了窘境，之前的通讯电话虫也坏掉了，如果不是因为从海贼那里抢到了一部可以用的联系上索亚所在的分部，说不定就死在这里了。

　　他们所在的那个区域本来就是鱼类较少的海域，那里的海盐指数很高，堪称是死海，就连捕鱼或者钓鱼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海军们速度很快，带来的一队医疗人员迅速的开始援救，斯凯尔也前后忙活上上下下的跑着，一整天忙下来口干舌燥，喝了杯水又被叫去帮忙。这艘军舰的帆已经被风暴扯碎了，机动装置也被之前海贼的炮弹破坏，没办法只好弃船，这群饿坏了的海军就被转移到补给军舰上面，准备一起回分部。

　　那艘军舰上面官阶最高的是一名少校，年纪不到30岁，单独被安置在一间房间里，斯凯尔端着热水和毛巾进去的时候，他正对着镜子刮胡子，之前一团麻乱的头发□□脆踢成了平头，胡子剃到了一半，虽然眼窝深陷，至少现在看上去有个人样。

　　贝里少校是个性格蛮孤僻的人，他对谁都是冷冷淡淡沉默寡言，原来还有个副官帮他处理人际关系，在副官被海贼重伤又不治身亡后，他那阴沉的面色足以吓坏普通人。看到斯凯尔进来，也没有理他，等斯凯尔放下水盆后，才说：“几天？”

　　“离河沙岛还有四天的航程。”斯凯尔回答。

　　贝里少校这才瞄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个少年蛮机灵的，他不喜欢说废话，除了那个已经死了的竹马竹马的副官，很少人能够从他寡言的话语中明白他的意图。

　　贝里少校又说：“小心。”

　　“您的意思是……海贼会来突袭吗？”斯凯尔问道。

　　贝里少校没有回答，斯凯尔出门叫了雷欧中校，雷欧是补给军舰里官阶最高的，也是索亚的亲信，由雷欧去问贝里是最好的选择。

　　斯凯尔难得有空闲坐下来休息，他坐在瞭望台上吹着海风，和他一起的是两名青年海军，都没有官阶。黄头发的海军是个跳脱性子，他说：“小鬼，你不去睡觉吗？”

　　眼前的小鬼黑眼圈很大，精神不济的，不趁着这时候去休息，在这里吹什么海风。

　　“不用。”斯凯尔睡不着，“风向变了。”

　　“嗯？”那海军挑眉，另一名海军倒是比较有经验，他拿出望远镜看着远边开始积压起来的黑云，叫黄发海军去喊航海士。

　　斯凯尔也下去了，这时候他帮不上什么忙，也不需要帮忙。他只是个小人物罢了。航海士对这个情况很重视，在海上遇到风暴可是一件麻烦事，有一半几率会船毁人亡，之前不休息的斯凯尔吃到了恶果，和其他人一起忙碌起来。

　　风暴的中心是躲过了，大雨却无情的洗刷着这艘军舰，船浮浮沉沉摇摇曳曳，就算是再有经验的水手都难免不舒服，有些身体较虚的已经趴在船沿吐得稀里哗啦。

　　一阵动荡，船停了。雷欧中校和贝里少校从会谈的房间里冲出来，听到雷欧喊：“有敌袭，全船警备！”

　　数十条绳索从海面窜出，铁钩勾住了船沿，海军拿刀砍断了几根，那绳索很结实也很粗，没个几刀砍不断，有黑影窜了上来，大开杀戒。

　　这群海贼对突袭非常有经验，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们个个戴着蛙镜，穿着紧身衣，每个人身上一把大刀和一把枪，面目狰狞。他们很安静，在昏暗的光线下，眼睛犀利如同猎狗，隐隐散发着红光。

　　战斗打响了，斯凯尔不知道从哪个海军那里接过一把大刀，刀很笨重，他甩得倒是不算吃力，因为站得比较里，受到的攻击就少了许多。

　　擒贼先擒王。斯凯尔眯着眼躲过那些缠斗在一起的海军海贼，一个箭步踏上了船板，跳进了海里。

　　27

　　斯凯尔从海里游到了海贼船，用枪打碎了圆窗的玻璃，随着水压进到了船内。惹人注目的海军服已经被他脱掉丢进海里了，虽然船进了水，但海贼们忙着对付那些海军，一时之间倒没有发现。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斯凯尔进来的这个房间是个杂物库，里面堆满了各种发霉的东西，他甚至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变黑的芝士，非常臭。

　　这艘海贼船的规模并不大，但武器却很先进，很多都有海军的标志，想来他们已经得手很多次了，这片海域的气候很奇怪，没有好的航海士是无法在这里畅通无阻的。而斯凯尔要抓的，并不是船长，而是他们出色的航海士。

　　航海士向来是一艘船的主心骨，他们的地位一般很高，相当于一艘船的副船长，对人员参差不齐的海贼船而言，航海士的命令有时候要比船长要管用得多，毕竟他的指向决定一艘船在海上的命运。

　　海贼很少有上岸的时候，他们一般都待在船上，而他们对航海士的依赖，超乎他们的想象。航海士其实并不难辨认，他们一般都在掌舵，尤其在这种作战时期，更是不会放开船舵，不过在军舰的甲板上，斯凯尔并没有看到船舵有人在把守，也没有发现那群海贼中有像航海士的人——航海士一般是由有文化和脑袋机灵的人担任，一般的粗老爷们干不了这种细腻的事情，而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很好辨认的，而且武力值也不会太高。

　　斯凯尔用灰把自己弄得全身狼狈，就像一个邋遢的海贼，脸都看不清楚，然后弓着腰离开了杂物库，走廊里有几个海贼来来往往搬着炮弹，他们准备用更多的炮药攻下军舰，看到斯凯尔的时候，一箱沉重的炮药被扔到他怀里，那重量让斯凯尔身体有些下沉，都有些站不稳了。

　　那海贼大声说：“把这搬到炮台那里去！”

　　斯凯尔压低嗓门，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成熟不少，他嘶哑的低吼道：“这些该死的海军太难缠了，船都进水了！”

　　那海贼看了眼地板，确实湿了不少，有地方进水了，他骂了一声：“妈的！看老子怎么把这些狗娘养的活剥了！”

　　“老子还没试过开军舰的滋味呢！”斯凯尔说。

　　“呸！凭你小子也想开军舰，一切都有莫里先生呢！”那海贼踹了他一脚，说，“动作快点！你这臭小子！”

　　斯凯尔随着其他海贼的脚步，将炮药抱到正确的房间，他有些晕晕乎乎的，船动荡得太厉害了！

　　执掌炮台的海贼忙着装弹药，斯凯尔骂了一声：“妈的！再这样下去船要沉了！那群该死的海军，怎么还不死光！”

　　听到他话的海贼显然也这样想，他说：“找莫里先生，让他开船，我们要离那军舰远一点！不然炮火会破坏我们的船！”

　　“你说什么！”斯凯尔装作听不清楚，更大声的回道。

　　“去找莫里先生，臭小子！他在船长室！”那海贼用几乎能震聋他耳朵的声音喊道。

　　这时船又一阵动荡，斯凯尔装作重心不稳，摔到了角落的墙壁：“该死的！船长室在哪个方向！晕头转向的！”

　　“出门右转再左转最后一间！”那海贼抽空喊道。“别迷迷糊糊的，还要命吗？！”

　　斯凯尔急忙手脚麻利的跑出去。

　　航海士躺在椅子上，他手里拿着一把时下最先进的手枪，但他显然心情很不安，手一直哆嗦着，听到踹门声音时，惊吓的吼道：“谁在那里！”

　　“莫里先生，船长让你开船！在这样下去，船会坏掉的！”斯凯尔大声的吼道，声音非常的嘶哑，就像每一个气急败坏的海贼那样，莫里压根就没发觉对方是个陌生人。

　　莫里咒骂一声，将枪塞回裤腰带，打开门的时候，就当头棒喝，斯凯尔用木棍将他打晕了，下手毫无留情。他快速的进了屋，用准备好的粗麻绳将自己和对方绑在一起，庆幸莫里是个瘦小的中年人，他并不重，斯凯尔掂量了一下，觉得有些反胃。

　　他用枪打碎了窗户，然后跳下了海。等他爬上了军舰时，已经快吐出来了，他觉得自己毕生的力气都在今天用完了。贝利少校和海贼的船长缠斗在一起难分难舍，他花了一番力气将莫里带到了甲板上，然后朝天上开了一枪，用枪指着莫里，喊道：“都住手，海贼！你们不要航海士了吗？！”

　　海贼们看到航海士在一个小海军手里都吓了一跳，他们压根就不明白为什么莫里会在这里，而船长似乎很激动，可贝里少校牢牢牵制住了他。

　　“杀了他！小鬼！”贝里少校喊道！“杀了他，这群海贼一个都跑不了！”

　　斯凯尔却没有听他的话，他觉得莫里活下来会比较好，但他还是开枪了，打中了莫里的左边肩膀，角度把握得好，大多数的人真以为航海士是被击中了心脏。可能是因为航海士被杀了，海贼们一时之间方寸大乱，就连船长的命令都不顾了，纷纷的选择逃跑。他们知道失去了航海士，就没有胜算，在这片海域里，航海士是多么重要。

　　海军们乘胜追击，又花了三个多小时，所有活着的海贼都被俘虏了，包括那名船长。雷欧中校和贝里少校都很高兴，贝里少校难得的拍了拍斯凯尔的肩膀，这是性格孤僻的他能够做出的最大的鼓励了。

　　所有海贼都被绑在了甲板的栏杆上，等军舰开回了河沙岛，他们已经奄奄一息。莫里清醒后更是颓废非常，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他不是个胆大的人，虽然有点小聪明，可一点都不想死，落到海军手里，凭他们海贼船过去的丰功伟绩，那是绝对要被枪毙的。

　　斯凯尔因此被破格升为二等兵。从杂役兵直接升到了二等兵，这个升迁速度也不俗了，尤其他根本达不到海军入伍的年龄。

　　在庆功宴上，斯凯尔被几个不良海军灌了很多酒，他并不常喝这么多，海军们都高兴坏了，毕竟他们抓获了一个困扰周边海域很久的海贼团。斯凯尔并没有像表面上表现得那么高兴，他直觉的意识到，这个海贼团只不过是小炮灰，背后恐怕有更大的势力。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索亚上校，而是告诉了贝里少校。贝里少校很高冷，别人不敢敬酒，他也习惯维持着警惕心，这是多年海军生涯教给他的。斯凯尔在建筑物的阴暗处找到他时，说出这番话，贝里少校眉一挑，不甚在意的说：“那就瞧瞧吧，我会让那些海贼死得很惨的！”

　　他不会忘记自己的副官兼多年的挚友死在海贼突袭的仇恨。

　　而在离河沙岛有段距离的某个无人岛上，却有一群人在开着秘密会议。海贼们的回忆躁吵，大家你来我往的互骂，半天都得不到一个准确的方案。最后还是主座上戴着半边金属面具的年轻人开枪杀了一个吵得最厉害的海贼，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大家既怒又怕的看着他，所有的目光汇聚在一个人的身上。

　　“吵个屁！”那人吼道，“不过是死了一班杂碎罢了，用得着这么操心！放心，这片海域还是属于我们灰旗联盟的！相信我……我会解决的。”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让他人看了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