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野之旅》莫如老

3、越界

　　我想知道你的眼中还剩下些什么。
　　站在你的身侧，看见你望向远方的眼神，空旷而没有焦距。
　　你的手不时地抚着与你纤细苗条的身材稍显不符的微微隆起的小腹，我知道那里承载着一个如你一般优雅的新生命。你的眼神应当是幸福而满足的，而这是为什么，你的眼神，是那样的空洞，仿佛对未来没有任何期盼，仿佛你希望这一切是梦？
　　你坐在这候诊室外的长条椅上，头不时地转到挂号处的方向，你在期待着什么人的归来？你的周围流动着静谧而紧实的空气，我听得到你略带紧张的呼吸，你手中翻开的书已长久地停在那一页，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你下意识地皱缩着眉头。
　　你佯装着自己的优雅，妄想掩饰你不安的恐慌，你正在逐渐黯淡干裂的嘴唇上有一道道折痕，而在你身边的矿泉水瓶只是安静的躺着，它似乎和你一样在等候着判决书。
　　你在一个不应习惯穿起高跟鞋的年纪触犯了青春的条例，然后便无可推卸地将要承担这份越界的责任，而你显然承担不起。
　　你的眼眶随着他身影的接近而逐渐发红，我看见你眼中闪烁着医院里惨白灯光的碎片。
　　他从远处走到你身前，左手捏着病历和挂好的号，右手伸向你。我嗅得到他身上的酒气，听得到他的叹息。
　　你仰头看他，他的眼神回避着你的不忍，你的视线下移到他的手掌心，久久不动。
　　离开之前我听到了你的饮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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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07年4月7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