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鉴》李如飞

20、第二卷 阴谋可笑 第五章 雅丽之死

　　碧雅丽惊讶的看着他，几乎以为他因为用不出魔法而着急的疯掉了。

　　李如飞将双腿盘起，脸色一沉，摒除所有杂念，整个身心迅速进入了坐关的状态。

　　碧雅丽从他刚才的介绍中知道这是修仙人修仙的姿势，不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什么。

　　正在她刚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种异样，而那种感觉正是使用魔法时的魔力波动。接着，在她和李如飞之间，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滴。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想到这代表着李如飞也加入到了魔法师的行列，兴奋的欢呼了一声。

　　李如飞只是将思想状态调整到坐关时的样子，并没有真的像坐关时那样与外界彻底隔绝，听到碧雅丽的欢呼，急忙睁开眼睛，也看到了面前的小水滴。

　　他哈哈的一声坐直了身体，极度兴奋的看着自己的第一个魔法作品。

　　不过由于他的思想状态又恢复到普通的级别，那个小水滴只在空中停留了几秒钟，就“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了。

　　碧雅丽很难想象他在刚才的那几分钟里想通了什么。按她们经验，接触魔法时的第一次的使用试验是非常重要的，因为通常第一次接触的人，都具有极大的好奇心和热情，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中。而这样的状态，对魔法的使用极有帮助。所以百分之九十的魔法师都是那种在第一次试验魔法中就取得成功的人，那些失败的人，基本上就可以算作不适合作魔法师的人了。像李如飞这样比划了半天都弄不出反应，却在一阵思考之后取得了成功，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思考的时候得到了什么。

　　李如飞一脸开心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对魔法力量的理解基本上算是对路了。那种思维方式给他的感觉是怪怪的，连刚才失败的那几次都算上，现在他甚至感到有些疲劳，这是他开始修仙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不过他将体内的真力催动全身运转之后，那种疲劳感也在瞬间消失了。

　　刚才那粒小水滴，他只用了通过集中精力而产生的脑电波，也就是他们所说的魔力中的极小的一部分，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全力以赴会产生什么后果，一场山洪？抑或是一场暴雨？

　　他刚才为了万无一失，才摆出了坐关时的体位，现在他已经对魔法的使用有了初次的经验，想到今后总不能在每次使用魔法前，都先盘腿坐下。便微微起身，随便换了一个姿势，脑中按照刚才的经验，把碧雅丽教给他的那个火元素聚集的魔法试着用了一下。

　　这次他大着胆子多用了一些魔力，试图检验一下自己拥有的潜力。

　　却没想到，本来不大的山洞里，“腾”凭空燃起了一把大火，温度骤然升到极高，霎那间，火焰就充满了整个山洞。

　　碧雅丽由于体力的原因，无法躲闪，眼看鲜红的火舌向自己这里射来，“啊”的一声惊叫。

　　李如飞知道闯了祸，飞身过去抱起碧雅丽，来到了山洞外面。

　　只见山洞里的火焰越烧越旺，火苗腾腾的向洞外窜来，仿佛一个不断扭动身躯的千年老妖。

　　李如飞抱着碧雅丽站在洞外，看着自己弄出来的糟糕场面，惭愧的说道：“这么厉害啊！”

　　碧雅丽搭在他肩膀的手轻轻的扣了一下他的额头，娇嗔道：“你这个冒失鬼！不懂要先问问啊！”

　　李如飞呵呵的赔笑，但看见自己弄出的声势还是很满意的，面带得色的向碧雅丽说道：“这个只用了我十分之一的力量，我还可以弄出更强的！我还算厉害吧。”

　　碧雅丽原本惊讶于他身为一个初学者，能有这样的实力，但不想他太过骄傲，故意略带不屑的说道：“一个火元素聚集若还不能用的有声有色，那你还是不要学魔法了，回家种地去吧！”

　　李如飞颇不服气，反抗道：“那要怎样才能算厉害？我做给你看！”

　　碧雅丽见他像个小孩的脾气，呵呵笑道：“偏不教给你，叫你永远都只会这些简单的东西！”

　　此时那洞中的火焰已经烧到了洞外，点燃了地上一些矮小植物的枝叶。李如飞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冒失给这片山林带来什么灾难，问道：“有可以使火焰熄灭的魔法么？”

　　碧雅丽被他问的一怔，想看着一个怪物似的看着他说道：“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蛋，你的水元素聚集呢？你只会一滴一滴的使出来么？”

　　李如飞经她提醒，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傻的可以，干咳了一声，又问道：“我用多少魔力合适？”

　　碧雅丽“咯咯”的笑道：“十分之二！”说完笑得更开心了。

　　李如飞几乎被她笑的无地自容，面上一红，开始发动水元素聚集的魔法。

　　他只觉得身边突然增加了大量的水汽，转眼间，就在他想像的位置，一个直径几乎与洞口一样大的水注，凭空而降，巨大的水流与洞壁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不过，有一个现象十分奇特，那些水流进洞里之后，竟然再没有出来。

　　刚才李如飞找到这个洞的时候，曾经检查了一下。这个洞纵深不过两米，送进去的水流早就超过了这个洞中的容量。见到火焰已经熄灭，他也停下了魔法的使动。

　　没有了向里推动的水流，洞里的水也开始向外流出来一些，洞中顷刻间除了比较泥泞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积水了。

　　碧雅丽也注意到了洞里的异常，他们正要进洞查看的时候，在他们身后传来了两个“嗵嗵”的落地声音。

　　这两个声音在一片万籁俱寂的山林里显得特别的清楚

　　李如飞快速转身，借着树木枝桠间透出的昏暗的月光，隐约看见在距他们十多米的黑暗之中，有两个黑黑的人影。

　　他厉声喝道：“什么人！”

　　那两个人影微微晃动，地上的残枝和比较矮小的植物，随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被踩踏的声音。看样子那两个人影是在向他们这里走过来，李如飞的问话声过后，其中一个人冷笑道：“该死的母精灵！终于找到你了！”他的嗓音铿锵干涩，使人听了刺耳难受。

　　碧雅丽听了她的说话，猛地记起一个人来，想到这个人的手段，娇躯在李如飞的怀中一阵颤动，然后竟然止不住的微微发抖。

　　李如飞通过他说话的内容，明白他也是和特拉斯图尔一样，来找碧雅丽麻烦的。知道一定是刚才的火光暴露了位置，心中不禁甚是后悔。

　　不过听到他以母精灵来称呼碧雅丽，李如飞怒火中烧，心想不管你是为什么来的，只凭你这句话，就一定要你吃些苦头。眼角扫过四周，因为刚才的大水将地面弄得很湿，他找了个稍微干燥的地方要将碧雅丽放下。

　　碧雅丽却紧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李如飞稍感奇怪，随即见碧雅丽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的神色，他大惑不解，这种神色就是在日间她力抗那个威力巨大的黑芒的时候，也没见她露出来过，难道这两个人竟然拥有比那个黑芒还厉害的能力么

　　碧雅丽把抱着李如飞的双手微微回收，她的力量极其微弱，李如飞知道这是让他靠近的意思，便将脸庞移了过去。她双手扶着李如飞的后颈，突然将双唇凑了上来，与李如飞紧紧地吻在了一起，李如飞的心中却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放开了抱着他的手，在李如飞离开她的一瞬间，听见她轻轻的说道：“不要管我，快逃命！”说的时候，眼中已经从恐惧变成了一种绝望的神色。

　　李如飞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害怕，看着她突然变得惨白的脸，微笑着说道：“那不可能的！”说罢，转身迎向那两个黑影。

　　那两个黑影已经来到了距他三四米的距离，见他转过身来，忽然发出一阵“桀桀”的声音。随后，李如飞只觉得眼前一恍，那两个黑影竟然消失不见了。

　　几乎就在同时，他听到背后发出了“噗噗”两声，声音来自碧雅丽所在的地方，李如飞以他可以做到的最快的速度转过身来，只见一身白袍的碧雅丽已经歪倒在了地上，胸口和腹部两片血红的颜色正在迅速的扩大。

　　李如飞脑中一阵发麻，那两个黑影就站在碧雅丽的身边，没等李如飞做出反应，他们“腾”的一声同时展开了一双巨大的翅膀，“桀桀”的怪叫着，腾身飞起，瞬间消失在了夜空的无尽黑暗之中。

　　李如飞飞身抢到碧雅丽的身前，双掌搭在她的身上，尽全力的渡运真力为她疗伤。但是他马上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原来碧雅丽的心脏已经被刚才那两个黑影掏走了。

　　他知道自己对这种顷刻失去生命的伤势毫无办法，面上早已泪如泉涌。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心中想了无数办法，甚至想到取一些碧雅丽的基因，然后回到地球联邦复制生命。但是，他还是无法面对眼前惨死的佳人，而且对于精灵的基因是不是可以用现有的技术复制，他也不敢肯定。

　　他跪在地上，把碧雅丽了无生机的身体抱在怀里，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她那已经渐渐冰冷的脸上，低声的呜咽。

　　微冷的夜风徐徐的吹动，将她的长发撩起在他的脸上、肩上，仿佛是一只纤纤的玉手，在抚慰着这个自己心爱的伤心人。周围的树木错落森立，恍然就是一个个被悲伤凝住了的行人。

　　李如飞将她轻轻的抱了起来，额头上还存有她刚才用手指轻叩的触感，脑中不断闪过与她为时甚短的相处经历，只觉一股无边郁闷之意，无处宣泄。

　　“翼人族！”他骤的一声大吼，似要将胸中的郁苦随着吼声一起喷出，带有真力的声音在山中不断激荡，一时像有千百人一起相应他的呼喝。

　　“妈的！我把你们的鸟毛全他妈的拔下来！”听着山谷中不断的回应着“拔下来、拔下来……”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做，碧雅丽也不可能转活过来，痛苦的放声大哭起来。

　　山谷中充满了他的悲声，被惊起的宿鸟，一片一片的飞起，在空中发出各自的叫声，仿佛是在为这个美丽的亡者，组织一场盛大的葬礼。

　　茫茫的黑夜就这样过去，在他的哭声渐渐停歇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的亮了起来。

　　在刚才他们待过的那个洞口，传来了一个声音。

　　“喂喂喂喂喂喂喂……”

　　李如飞双眼满是血丝的转头看去。

　　只见那个洞口处站了一个穿着一身破袍的老人，脚下趿拉着一双浸得透湿的布拖鞋，正在那里冲他“喂”个不停。见他转过头来，那个老人停住了声音，紧跟着忙不迭的说道：“你整宿的抱个死人在这里瞎折腾什么？弄得鸡犬不宁的！我屋里的那些水是那个混蛋干的？你知道么？你不要在这里闹了，会吵到别人的！我都喂了你两千多声了，你到哭得很专心，嗯，而且哭得也相当的专业……”他一边做着手势配合，一边不停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李如飞冷冷的看着他，见他的话如长江大河般的没完没了，带着真力沉声打断他问道：“你也是奥克希亚派来的人？”

　　那个老人听到他的话，将自己的嘴稍停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又絮絮叨叨的说道：“奥克希亚派来的？哦，不！我的确是生活在奥克希亚，但我不能算是奥克希亚的公民，奥克希亚那些当官的人不能派我做任何事情，所以我肯定不是他们派来的。你要找那些人么？我基本上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这里你不会找得到的，你是我近十年来见过的唯一的人……”

　　李如飞不再理他，抱着碧雅丽就要离开，他要为她寻找一个最美丽的地方长眠。

　　碧雅丽长发如瀑布般的洒落，在李如飞的身侧随风散飘。那个老人见到她露出的尖耳朵，忽然“啊！”的一声，快步来到了李如飞的身前，张开双臂拦住了李如飞的去路。

　　李如飞停下脚步，眼光如同两道寒芒一般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个老人却好像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两只眼睛贪婪的看着碧雅丽的身体。

　　李如飞虽然从他的衣着以及言谈看出，他的确不是奥克希亚的人，但如果他对碧雅丽有什么不敬的举动，以李如飞现在的心情，恐怕会直接暴起伤人。

　　李如飞皱着眉头对他说道：“你想做什么！”

　　那个老人却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到开心的地方，眉毛头发一起在颤动。

　　李如飞怒喝道：“你他妈的想干什么！”这句话中带了真力，震的那老人身子一晃，耳中嗡嗡的一阵乱响。

　　那个老人这才看到李如飞的表情已经变得相当的恐怖，他的表情变得也快，顷刻间换上了一幅悲痛欲绝的样子，对李如飞说道：“他一定是你相当重要的人吧，唉！你也真够倒霉的，我看她的心脏已经被挖走了，死的有够惨！肚子也烂了吧，是那个天杀的混蛋干的，妈的，你一定要去找他报仇！不过像她这种死法倒也没什么痛苦……”

　　李如飞脸色早已变得铁青，双眼像要吃掉他似的瞪视，若不是看在他是一个无辜的老人的份上，将他错骨扬灰的心情都有了。

　　那个老人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怕他一生气走掉，支支吾吾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你、你那个，能不能把、把她留给我？”

　　“我靠！”李如飞再也忍不住了，抬腿就是一脚。盛怒之下，这一脚所贯注的真力之足，便是一头大象在他面前，也可踢飞了。

　　那个老人“啊！”的一声，随着李如飞踢来的势道向后飞去，笔直的没入了他身后的树林里，途中还撞断了一棵小树。

　　李如飞一脚踢出，心中便生悔意，毕竟他不是在这个每天都有流血死亡的社会中生长起来的。

　　他抱着碧雅丽向老人落下的地方掠去，看看是否还可以施救。

　　只见那个老人仰面躺在地上，胸口完全塌陷了下去，口鼻眼耳都在不断的有鲜血涌出来，因为李如飞来得极快，他还在不断的倒气，只不过出气多进气少。

　　李如飞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还有气，就应该有的救。

　　他来到那个老人的身边，抱着碧雅丽蹲下身来，腾出一只手搭在那个老人的身上，度过一股真力替他疗伤。

　　这个老人受的是极重的内伤，治疗起来比较麻烦。李如飞用了近半个小时才将他的伤势治好。在替他疗伤的时候，李如飞注意到他竟然和碧雅丽一样没有丹田、气海，再看他的耳朵果然是尖尖的那种，李如飞知道他也是一个精灵族的人。

　　那个老人刚一恢复就跳了起来，口中叫道：“混蛋！混蛋！你竟然敢打我老人家！你知道我是谁么？说出来吓到你尿裤子！埃度兰的精灵王见到我都要鞠躬到九十度的！我要是动手你的小命早就玩完了！不过看在你给我治疗的份上，在你快死的时候我也会把你救活的……”

　　李如飞见他又开始满嘴的胡说八道，抱起碧雅丽转身便走。

　　那个老人见他真的要走，忙又跟在他后面说道：“喂喂！你找什么急啊！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你把她留给我吧……”

　　李如飞不愿听他在继续胡言乱语，脚下发动轻功，加快了速度，瞬间将他远远的抛开。只听他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

　　“我给你钱……，或者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和你换……，你不要走啊……，没有试验品，我的精灵复活术怎么练……”

　　李如飞听到最后一句，心里咯噔的一下。急忙回头，那个老人已经被自己拉的不见了身影，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向刚才他们待的那里奔去。

　　只见那个老人因为没有追上他，而双手扶着膝盖在不断的喘气，口中兀自喃喃地说道：“这个混蛋！人死了还有什么用，给我做实验多好！浪费啊！浪费……”

　　话还没说完，李如飞已经闪到他的面前，不理他因出乎意料而露出的惊讶表情，径自问道：“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