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锦年》秋水泱泱

9、苏醒 一

　　“任务完成评价完美，获得奖励点五百点。完美评价可额外获得下面三项中的一项，请选择。”

　　“第一项，奖励点一百点。”

　　“第二项，气运+10。”

　　“第三项，百草丹一颗。”

　　“如果五分钟内不作出选择，则默认选择第一项。”

　　第三项的百草丹让锦年眼睛一亮，这百草丹正是她救治大哥需要兑换的药丹。“第二项。”锦年道，虽然她现在不知道这里的气运代表了什么，总觉得应该选它。百草丹的话，她现在拥有的奖励点数已经足够兑换了。

　　“确认额外奖励第二项，气运+10，当前气运72。”

　　锦年皱了皱眉，压下了心头的疑问，向白执事兑换了百草丹，花去五百点后，还剩下两百点。锦年看着琳琅满目的兑换列表，用一百五十点兑换了一本“医典”，在其中能找到百草丹的配方，只是其中几位药草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茂年绝对等不及。

　　兑换了百草丹，锦年没有继续任务，她从那个奇异空间出来，还是在茂年的卧室，外间传来盛年和嘉年的小声说话声，端午去沏茶还没有回来。锦年看着躺在掌心的百草丹，一颗褐色的药丸，只有拇指手肚那么大，说明上说不用水冲服，入口即化。

　　锦年捏开茂年的嘴，把药丹放进他嘴里，帮他合上了嘴。端午的脚步声响起来，很轻，但锦年听熟了知道是她。

　　端午端了沏好的茶水进来，放在锦年手边的桌上，“姑娘喝了茶，也早些休息，世子这里奴婢守着。”

　　锦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笑道：“我只是不困，我困了就会去歇着了。”

　　“奴婢陪着姑娘。”

　　“你端张凳子过来坐，没得一整夜让你站着。”

　　“谢姑娘。”端午办了张凳子放在床前，和锦年对面坐着，“姑娘睡不着，就和奴婢说说话儿。”

　　锦年笑，“你又不是七夕。”

　　端午也笑了，“奴婢是比不上七夕嘴巧。”

　　“我看重你，原也不为你嘴巧。”端午原本是安庆县主身边的二等丫鬟，锦年七岁，从安庆县主院子里的厢房搬出去，有了自己的院子，端午就被安庆县主给了她，原本是安庆县主备着身边的大丫鬟剔红嫁人后接替剔红的，端午是剔红带出来的，性情随了剔红，只有十五岁，却稳重谨慎，管着锦年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平常并不随锦年各处走动。

　　“说到七夕，奴婢倒有一件乐事和姑娘说。”端午沉默寡言，却并不是木头人，她只是说话比不上七夕伶俐，妙语如花。

　　“是说到七夕那丫头的？”七夕在锦年的三个大丫鬟中年龄最小，只比锦年大一岁，原是给锦年做玩伴的，随着年龄，性子越发伶俐，嘴也甜，侯府上下没有她不结交的人。

　　“可不是说七夕那丫头，”端午笑着，“是两个月前的事儿了。姑娘知道七夕那丫头有些贪嘴，不当值的时候总是零食不断，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糖豆，揣在兜里，嘴上得闲了就吃一颗。不知是谁和她过不去，在糖豆厘米昂放了一颗能以假乱真的石头，七夕一口咬下去，崩了半颗牙。”

　　“怪不得那几天她老是捂着嘴，原来是因为这事。”锦年笑，“后来可知道是谁做的坏？”

　　“厨房张旺家的小子不懂事。”端午笑着。

　　“我记得张旺家的小子和七夕一样大。”

　　“是啊，生日比七夕还大两个月。张旺的妹妹三个月前嫁给了一商户老板，听说和老夫人院子里的李嬷嬷有亲，是远房侄子来着。”

　　锦年抬头看她，“这些是你想告诉我，还是七夕要告诉我。”

　　“这些原是小事，不该告诉姑娘知道，但七夕后来又告诉奴婢一件事，张旺家的最近和叶姨娘院子里的兰青很亲热，这个月又往世子房里送了几次吃食，这种事向来都是各院去厨房点菜，万没有厨房自己私下做了送来的。只是这事儿终归是奴婢的猜测，并没有证据。”

　　一个烛花突然爆开，房间里蓦然一亮，端午悄悄抬头看到锦年的脸色，并没有异样，只是那双眼睛格外亮些。明明是九岁的孩子，很多时候端午都觉得自己伺候的是个大人，尤其是这一年。

　　“这件事你还和谁说了？”

　　“没有姑娘的允许，奴婢不敢对外人讲，七夕那里，奴婢也特意叮嘱了她。”

　　“嗯，这件事不用对别人说了，七夕那里也不用特意叮嘱，往常怎样以后还是怎样。”

　　“是。”端午应了，取了桌上放的剪子，剪去了蜡烛刚才爆起的烛花。

　　锦年转头看躺在床上茂年，惊疑地把自己的帕子在他的脸上抹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色污渍沾在手帕上，锦年镇定心神，难道是百草丹起作用了？现在这样药效已经全部发挥出来了吗？

　　端午剪完烛花，转身就看到了床上的茂年，茂年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已经覆了一层浅黑色的污渍，虽然惊讶，并没有叫出声来，“世子这是？”

　　锦年并不敢在这个时候挪动茂年，生怕影响了百草丹的药效发挥，“端午，去叫三哥和六哥来。”

　　“是，姑娘。”端午先叫醒了里间的惊蛰，才去外间叫盛年和嘉年。

　　惊蛰睡得惊醒，端午轻轻一推她便醒了，自然看到茂年此时的异状。

　　锦年翻着兑换的医典，在里面寻找百草丹，她记得应该是在第647页。找到了，在这里，百草丹服用后的症状。

　　“大哥怎么了？”盛年和嘉年从外间进来，挤到床前，看到茂年的现状，惊得一愣，“大哥这是？”

　　这边锦年已经看完了医典中记载的百草丹服用后的症状，心中安定了许多。“惊蛰去叫人准备热水，给大哥沐浴。”看着盛年和嘉年道：“体内的脏东西排出来，大哥就应该没事了。”

　　盛年和嘉年闻言，喜不自禁，嘉年看到她手中厚厚的医典，接过去翻了几页，“妹妹看的是什么书？这是医书？”

　　“嗯。”锦年笑着点头，她并没有想着对阿娘和兄长隐瞒白执事的事，兑换出来的东西自然也不准备藏着掖着。

　　嘉年对医术并不感兴趣，翻了几页就放下了，“难道妹妹在这里面找到大哥的病症？”

　　锦年把医典翻到第647页，“我并没有找到大哥的病症，只是这里记载的一种药丹，包治百病，药到病除。”

　　盛年凑过来看，看着上面介绍的百草丹的疗效，以及配方用到的药材，比例，在其中有不下十几种珍贵药材，有些时分难寻，有些竟是他闻所未闻。“妹妹从什么地方得到这本医书？”

　　“这件事我以后和哥哥们讲。”

　　兄妹三人这边说着话，春松院里的仆妇已经烧了热水抬进了旁边的净房。盛年和嘉年挽起了袖子，在立春、芒种等人的帮助下，把茂年抬到了隔壁净房里的木桶里。

　　换了七八遍水，才把茂年身上洗干净，最后盛年和嘉年的衣服都湿了，不过很是高兴。

　　茂年醒了，没有病后的虚弱，反而精神得很，换好了干净衣服，兄弟三人从净房里出来，外间的大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茂年吃了三碗饭才感觉饱了。

　　“大哥好了，应该去告诉阿爹和阿娘。”

　　“哪里用三哥六哥想着，雨水知道了已经派了小丫鬟去了。”雨水和惊蛰同是茂年的大丫鬟，知道茂年醒了，惊蛰去唤醒了不当值的雨水，在雨水的调度下，春松院整个院子都转动起来，所有人都有条不紊，锦年只管笼了手坐在厅里喝茶。

　　吃罢了饭，兄妹四人说了一会儿话，盛年和嘉年自会自己的院子休息，锦年的住处离得远，现在夜深了挪动必定惊动侯府的人，雨水在院子里安排好了锦年的屋子，是茂年小书房旁的暖阁。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锦年起身，她院子里的重阳已经带着干净的衣服过来等着了，正在外间和端午说话。她起身的声音很快惊动了端午和重阳，两人带着人进来，服饰她穿衣洗漱。

　　重阳站在身后给她梳头，她原是老夫人阎氏身边的丫鬟，锦年七岁那年有了自己的院子，阎氏就赐了下来，来到锦年身边后改了名字叫重阳，重阳是侯府家生子，父亲是二门上管事，母亲在侯府大厨房做工，还有哥哥管着侯府的一个庄子，重阳下面还有三个妹妹，都在侯府做丫鬟，被分在不同的院子里，因着年纪小，都做着小丫鬟的活。

　　阎氏是老泰宁侯的继室，只生养了两个女儿，并没有儿子，后来抱养了一个姨娘的儿子在身边养活，可惜那个庶子活到十二岁，突然没了，当时老泰宁侯其他的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泰宁侯世子地位稳固，阎氏只好歇了所有的心思，开始笼络泰宁侯。对于继母，泰宁侯恭敬，却少了亲热，后来安庆县主过门，双方的关系更加淡了。

　　阎氏赐下重阳的目的不单纯是祖母的关爱，还有其他的意思，锦年清楚，安庆县主也清楚，重阳更是清楚。重阳是个聪明人，也看得清楚形式，来到锦年身边从一开始就投诚了。这是有脑子的人都会算的账。

　　七姑娘是侯府唯一嫡女，生母安庆县主贵为泰宁侯夫人，是主母，安庆县主还生了三个儿子，长子已经是世子，阎氏年纪已经大了，还有多少年岁？重阳生得貌美伶俐，锦年也爱她处事玲珑圆滑，平常出门都带她在身边，阎氏那边，让重阳照常应酬着，她一个女孩，阎氏能从她身上得出什么大事儿不成？

　　重阳一边给锦年梳头，一边和锦年说长乐院的事。长乐院是锦年的院子。侯府的女孩在七岁开始都会有自己的院子，男孩则要在七岁搬出后院，到前院居住，也各有自己的院子。

　　“二姑娘院子里的描红来找采英，在院子里说了两刻钟中的话，采英说描红话里话外都是打听姑娘和世子。已经到了亥时，二姑娘突然带了棋盘来，说要找姑娘下棋。奴婢觉得奇怪，姑娘来春松院照顾世子的事，也没有避着人，二姑娘怎么能不知道？奴婢陪着二姑娘在姑娘房里坐了大约半个时辰，二姑娘才走了，说等了这长时间，姑娘应该是忙着照顾世子不回来了。奴婢只觉得奇怪，又看不出二姑娘想要做什么。二姑娘在姑娘房里坐着，并没有挪动，只是拿着期盼在炕上打棋谱。”

　　锦年凝眉沉思，先是昨夜里端午和她说叶姨娘身边的兰青，今天重阳又说起了她的庶姐林清微，怎么一夜之间这些人都动起来，大哥的事阿娘查起来都毫无破绽，只是过了一夜就多出这么多可疑之处。

　　锦年想着昨夜之前和现在有什么不同，突然想起端午和她说叶姨娘身边的兰青是在她做了任务回来，任务，她用任务所得的奖励点兑换了百草丹和医典，再有就是第二个任务的额外奖励，气运+10。

　　气运，锦年的理解，一些大人物才会有所谓的气运，拥有大气运的人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拥有更大气运的人非但能庇护自身，还能庇护身边的人。她记得白执事的声音说她现在的气运是72，只是多加了10气运，就能产生这么大的效果吗？

　　锦年梳洗好，茂年也已经起身了，他穿一件蓝色交领衣袍，脸色红润，根本不像大病初愈的人。

　　“七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