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楔子》林紫绪

3、第三章

　　第三节——妖兽刑警

　　一转眼，小松鼠乌咪，已经在星晴宠物医院，住了快半年了。
　　三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乌咪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冷星魂和雷克斯的家人。
　　很想知道阴阳师冷星魂是如何用灵力克制那些恶妖兽的，不过这么一段时间以来，都没有人上门请冷星魂除妖。
　　上门的生病动物，冷星魂会替它们看病，也动过几个小型手术。
　　附近知道这间宠物医院的妖兽们，偶尔也会过来，它们更多的把这里当娘家，是个倾诉心事的地方，仿佛心灵港湾一样。冷星魂就成了大家的大哥。
　　乌咪慢慢和几个妖兽成了朋友。
　　比如说蛇姬蜜雷娜，隔壁街一户人家的宠物猫豆豆妹妹，附近小学里校工养的鹦鹉贝贝小弟，前街豆腐店老板养的宠物猪阿飞老哥。
　　常常在晚上，作为主人的冷星魂睡觉去了，留下化身为人的几个妖兽齐坐在小楼二层的客厅里看电视。
　　豆豆和阿飞的主人都会打麻将，他们两个也学会了，无聊的晚上就嚷着凑一桌麻将玩。
　　雷克斯害怕吵到冷星魂睡觉，不同意。
　　再三保证不会吵到冷星魂，阿飞甚至说把他主人的棉被偷来铺在桌子上降低噪音，雷克斯答应了，让乌咪去买了一副麻将牌和一条当垫子用的毛毯。
　　这下，其他几个妖兽来的更勤了。
　　猫妖豆豆是个小女孩，人形的年龄是十三岁的样子，妖兽的年龄已经近百岁了。她模样甜美，猫形的她是只黑白花猫，常蹲坐在她主人家楼下的花圃旁，看着街上来往的车辆。
　　贝贝是个小男孩儿，人形年纪比乌咪还要小，圆头圆脑，并不像鹦鹉那样爱说话。大概是因为人形的年纪相仿，他和豆豆的感情很好。夏天的傍晚，乌咪常看到这一对人形外表是小正太和小罗莉的百岁妖兽，并肩坐在宠物医院后院的冷亭里，一起喝着冷星魂提供的果汁，哼哼唱唱。
　　阿飞人形的模样已经有二十岁了，他并不胖，相反倒瘦瘦的，长的也颇斯文清秀，总是穿一条洗的发白的背带工装裤和绿条纹的T恤，一点没有猪的笨相，只是说话有点大舌头。
　　每次打牌的时候，贝贝总是坐在豆豆的身后，看她打，阿飞就当豆豆的对家。
　　有一次打牌到深夜，大家颇有兴致，还不想散，冷星魂一觉醒来听到声音，过来看。
　　“冷大哥，要不要一起玩？”豆豆发出邀请。
　　“别叫我冷大哥啊豆豆，我很冷吗？还是我让你冷？”
　　听冷星魂这样说，乌咪忍不住翻白眼。
　　他怎么老是这一套。
　　被冷星魂发现自己打麻将，雷克斯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想站起来，被冷星魂按住了。
　　“赌多大呀？”冷星魂问道。
　　“我们不赌钱，最多赌点糖果。”
　　冷星魂点点头，“想吃红看样子是不行了。”
　　阿飞说道：“我赢了就请大家吃冰淇淋。”
　　冷星魂拍拍阿飞的肩，“好，那就等你赢了。”然后他就打着哈欠睡觉去了。
　　有一次蜜雷娜来，听到乌咪说起打麻将的事，吵嚷着非要留下来过一夜不可，无奈之下冷星魂只得告诉她的主人，她需要留医多观察一天。
　　当晚，这群妖兽又凑了一桌牌。
　　豆豆的牌技是被她主人熏陶出来的，相当不错。蜜雷娜先是跟着豆豆学了一会，然后，雷克斯就主动让出了位子，由蜜雷娜坐上，他坐在蜜雷娜的身后。
　　新手上道，兴奋异常，蜜雷娜整张脸都绯红了，大眼睛闪亮。
　　寂寞的蜜雷娜，有了一群可以一起玩的淘伴，开心的要飞起来。
　　几乎打了一个通宵，直到大家都快撑不住了才散了牌局。
　　乌咪第二天就睡过头了，雷克斯依然有如闹钟般起床，而且把赖床的冷星魂也拖起来。
　　这一次蜜雷娜走的时候，更加依依不舍。没有回家的豆豆蹲在接待室一角，喵喵的叫着劝她。
　　这一群妖兽的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
　　城市里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情，可是都好像和他们无关。
　　冷星魂问乌咪，他要不要去上学。
　　“上学？”
　　“是啊，你现在的话，可以念高中一年级。学点东西，比呆在医院有意思。”
　　乌咪很感激冷星魂替他着想，如果想继续在这个都市里生存，有一技之长总是好事。
　　可惜乌咪没有任何基础，接受不了高中的课程。
　　“要不，我先教你？”
　　乌咪看着冷星魂嘴角邪魅的笑容，猜度着他到底想教什么。
　　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再等一段时间再说吧，我可以自己先慢慢看点书。”
　　“那你就要继续当家庭小妇男了哟。”冷星魂笑道。
　　乌咪看了看自己系着围裙，手拿抹布的样子，再盯了冷星魂一眼，没有哼声。
　　一个星期二，宠物医院不看诊，冷星魂一睡就睡到近中午了。
　　雷克斯在车库里擦车，乌咪在打扫房间。
　　有人敲门。
　　乌咪听到声音，走过去，从大门的门镜里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呜，这也是个超级帅哥耶。
　　长短适中的黑发，明亮的黑色眼眸，嘴角边带着笑意，陌生男人看起来约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英俊当中，带着一股痞劲。
　　如果说冷星魂是“邪魅”的话，这个男人，看起来就是“坏坏的”。
　　上门总是客，带着这样的想法，乌咪握住门把。
　　“别开门！”
　　是雷克斯的声音。
　　太迟了，乌咪已经转动门把，打开了大门。
　　陌生男人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你好啊，可爱的小家伙。”
　　乌咪不由后退了一步。
　　走进门来的陌生人，身高腿长，绝对的九头身，修长的双腿裹在紧身牛仔裤里，步履轻盈，潇洒大方。
　　“你是谁啊，以前没有见过你。”陌生男人仿佛绅士一样微微弯下腰，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问乌咪。
　　被那双明亮的黑眼睛注视着，乌咪又涨红了脸。
　　“哟，还会脸红，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你是冷星魂的新宠吗？”
　　乌咪的脸更红了，急忙反驳，“不，不是！”
　　“那么你是谁呀？”
　　这个时候，雷克斯进来了。
　　“小雷雷，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雷克斯咳了一声，似乎有点不情愿，但还是介绍了。
　　“这是乌咪，家里的新成员，他和我一样。这位是沈楚天，妖兽刑警。”
　　乌咪一听陌生男人是妖兽刑警，立刻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他哪里有像刑警的地方。
　　沈楚天一听说乌咪是妖兽，也打量着乌咪，“你是……松鼠？”
　　惊讶于对方能看出自己的本体，乌咪点了头。
　　沈楚天笑了，“果然我的眼力不错。”
　　雷克斯在一旁哼了一声，“还不是少爷教给你的。”
　　“冷星魂眼光不错，小松鼠很俊俏。”
　　听沈楚天这样说，又见他摸着下巴打量自己，乌咪急忙否认，“你不要乱讲话，冷大哥他是……冷大哥，我们是一家人。”
　　沈楚天的笑意更深了，“哟，都‘一家人’了，小松鼠，喜欢你冷大哥吗？”
　　乌咪的脸又涨红了。
　　沈楚天继续说下去，逗着眼前的小松鼠，哦不，是小小少年，“哥哥我也是不错的，考虑看看要不要交往一下。对了，别叫我沈大哥，太老土，嗯，让我想想，叫我楚天哥，哦不，叫天哥，要不，叫我甜哥哥也可以啊，哈哈哈哈……”
　　这下子，乌咪的额角挂出了黑线。
　　怎么也是这样的人！
　　帅哥的朋友是帅哥。帅气又邪魅的冷星魂的朋友是帅哥没错，个性和脾气也跟他很像，也是那么“坏坏的”。
　　开够了玩笑，沈楚天往楼上走去。
　　雷克斯拦住了他，“你干什么？”
　　“哎，小雷雷，这都快一点了，就算不让我叫他起床，你自己也该叫他了吧。”
　　雷克期放下了手。
　　乌咪不放心，跟在沈楚天的背后上了楼。
　　大刺刺的推门进屋，沈楚天走到床前，上去一把就掀开了冷星魂身上的被子，然后抬起右腿，一下把穿着高腰战靴的脚踩到冷星魂的胸口，一整套动作干净利索，仿佛训练过一样。
　　看样子，他这么干不是一次两次了。
　　床上的冷星魂没什么动静。
　　“起来！你这头猪！睡死了嘛？”
　　沈楚天高叫道。
　　冷星魂纹丝不动。
　　“靠！真是猪变的，你是不是猪妖，哦不，你是猪腰子。”沈楚天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的发笑，一旁的乌咪可不愿意了。
　　他怎么能这么对冷星魂，怪不得雷克斯不让他进门。
　　都怪自己，放他进来了。
　　见连拉带扯的冷星魂都不醒，沈楚天眼珠一转，改变了策略。
　　一下子扑到冷星魂的身上，沈楚天上下其手，在半裸的冷星魂身上大吃豆腐，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星魂，小星星，小星儿，哥哥想死你了，哥哥爱死你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就从了哥哥我吧……”
　　眼看着沈楚天在冷星魂的身上东摸西摸，乌咪的心里很不舒服。
　　他也太大胆了，怎么能这样！
　　冷大哥是……随便让别人摸的吗？
　　自己都还没有摸过耶。
　　冷大哥那么好的皮肤，叫这个妖兽刑警乱摸……
　　乌咪正在一边想些有的没的，冷星魂已经醒了。
　　寒星般的双目射出冷光，声音也是冷冷的，“把你的手拿开！”
　　沈楚天涎着脸，笑着凑近冷星魂，抱住对方的手虽然不动，嘴巴倒不闲着，“哟，小星儿醒了，啊，见到哥哥来，也不给哥哥笑一个，哥哥我可是想你想的紧哪……”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滚出去！”
　　沈楚天扑住冷星魂，磨蹭着，继续吃豆腐，“嗯哼，我不走，我不走……”
　　冷星魂脸色发青，出其不易飞起一脚，把沈楚天踹飞到一边。
　　沈楚天看起来功夫不错，落地之后一滚就站了起来，“哟，小星儿，是不是嫌哥哥我最近没来看你，闹脾气啦，别介呀，哥哥人没来，心里可都想着你……”
　　冷星魂扒乱自己柔软的黑发，低下头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别呀，我找你有正经事。”沈楚天收起了玩笑的嘴脸，语气认真了起来。
　　“废话，没事你才不会来。”
　　沈楚天又露出了坏坏的笑容，“哟，小星儿，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么说伤哥哥我的心哟，我……”
　　冷星魂抓过一个枕头扔过去，“再不闭嘴，我用别的法子叫你闭嘴了！”
　　沈楚天一下子老实了，收敛了笑容，说道：“我在一楼客厅等你。”
　　见沈楚到离开了，冷星魂重新扑倒在床上，气恨的哼了一声，“睡的好好的……该死的东西！谁把他放进来的！”
　　乌咪在一旁小声说道：“对不起，是我……我不知道他……”
　　冷星魂坐起来，摆了摆手，“算了。下次看到他，不要给他开门！”
　　洗漱完毕，换过衣服，带着一身清爽气息的冷星魂，出现在一楼的接待室了。此时的沈楚天，早已坐在沙发上等他了。
　　吃着手里没吃完的早餐，冷星魂坐在了沈楚天的对面。
　　褪却了刚睡醒时候的混沌气息，冷星魂恢复了他一身的邪魅，乌咪发现，他的气势强了很多，沈楚天明显不敢向刚才那样调笑了。
　　看样子，这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不短，沈楚天一定是了解情况，才会在周二的中午过来。
　　“什么事？说！没事就滚！”
　　吃掉最后一口点心，喝了茶，冷星魂说道。
　　“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那你还想怎么样！打扰我睡觉，杀无赦！”
　　“你也该醒醒了吧。我真有事才过来的。”
　　“说！”
　　沈楚天从口袋里，取出了几张照片，摊在茶几上，“请你帮我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乌咪不由紧张起来，睁大了眼睛。
　　果然，警方出面来找冷星魂，请求他的协助，看来，冷星魂真的是有灵力的阴阳师。
　　冷星魂瞥了一眼照片，简单的说道：“杂种。”
　　“怎么个杂法，你得告诉我啊。”
　　“杂种就是杂种，有什么杂法。”
　　“那，怎么治他？”沈楚天直问道。
　　冷星魂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不是有专用显型剂么，怎么，省不得用？”
　　沈楚天摇头，“不是，可现形之后谁也没见过，杀不死，又让它给跑了。”
　　“打心脏。”
　　沈楚天微微皱眉，看着冷星魂，“那心脏在哪儿啊我的哥哥，你得告诉我啊。”
　　冷星魂取起一张照片，向沈楚天示意，“看到没，这儿，就这支胳膊下面这块。火力强点，轰一下。”
　　“就这么简单？”沈楚天似乎不太相信，眨巴着眼睛。
　　冷星魂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答了疑解了惑，沈楚天的笑容露了出来，“谢谢。”
　　“少来这套！就会口头上感谢我，从来没有实际的表示！”
　　乌咪以为，沈楚天听到冷星魂这样说，一定会讲一些很有“颜色”的玩笑话来，结果他并没有，反而一脸诚恳的说道：“我倒是很想请你吃饭，可你也知道，我一个小刑警，就赚那么两个钱，少爷你我哪里请的起。”
　　“得了，少来这套，没事请回。”
　　沈楚天瞪大了眼睛，“你不会又想去睡觉了吧，别呀。”
　　“你管我！”
　　看到了一旁静静坐着的乌咪，沈楚天找到了新话题，“这小家伙哪儿来的？以前没见过。”
　　“我的新助理。”
　　沈楚天笑的很坏，“长的不错，你真有眼光。”
　　冷星魂看了看乌咪，然后对沈楚天说道：“收起你的坏心眼！告诉你，我已经替他办过证件了。乌咪现在是我们冷家的人。给你手下那帮兄弟打好招呼，以后在外面见到我们乌咪，不许欺负他！”
　　“知道，知道。”发现冷星魂表情严肃，沈楚天陪上笑脸应道。
　　冷星魂如此护着自己，乌咪心里一阵轻松。
　　冷星魂又要送客，沈楚天显然不想走，拖着冷星魂去后院品茶聊天去了。
　　乌咪想的到，聊天一定是沈楚天说，冷星魂听。
　　看着两个人坐在凉亭里的身影，乌咪觉得，他们似乎并不仅仅是阴阳师和妖兽刑警的关系那样简单，也不是朋友关系那样简单。
　　倒似乎，有着更深一层的羁绊。
　　晚上，等冷星魂睡下之后，乌咪去问雷克斯。
　　“沈楚天很能干，是个相当出色的妖兽刑警，虽然没有任何灵力，不过他的第六感相当敏锐，这一点少爷也很欣赏。”
　　雷克斯把他知道的关于沈楚到的事情告诉乌咪。
　　二十八岁的沈楚天，是妖兽刑警的一个小队长，他和他的队员是N市能力最强的妖兽刑警小队。好几件重大的妖兽伤人案，最终都是由他和他的队员一起处置妖兽引发的事件，化解危机。
　　最后，雷克斯说道：“其实，他分辨妖兽本体的方法，还是少爷教给他的。遇到问题他会来找少爷，少爷不太出面了，正好由他来处理。”
　　“他们是朋友吗？”
　　雷克斯想了想，“关系是不错。少爷刚来N市念大学没多久，就认识沈楚天了，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常来常往。”
　　最后，雷克斯补充道：“少爷不喜欢被打扰，身为阴阳师却没有要出风头的打算，喜欢悠闲清静的生活，可他又喜欢大都市的繁华热闹，所以，现在的生活最适合少爷了。沈楚天知道少爷的想法，不会告诉别人少爷的身份。你知道，有几位懂点灵力不入流的阴阳师，可是天天上电视，拼命的要出风头。”
　　乌咪想起了昨天看过的新闻访谈，点了点头。
　　“其实，少爷比他们强太多了。”
　　话虽如此，不过乌咪没有见过冷星魂使用灵力，还是不太相信雷克斯的话。
　　周末的晚上，冷星魂说有酒店新开张，要带乌咪和雷克斯去吃饭。
　　见乌咪拿来的是大众车的钥匙，冷星魂如星子般的眼睛掠过一道光，然后告诉乌咪拿另一辆车的钥匙来。
　　开车去酒店的路上，乌咪发现冷星魂表情颇为严肃，一反常态没有对自己多加调笑，而雷克斯更是板着脸，似有不悦，吓的乌咪不敢多说话。
　　吃饭的时候，气氛就好多了，冷星魂开始讲冷笑话，听的另外两个人眼睑直跳。
　　待到吃过饭，三个人出了酒店，门童将冷星魂的车开过来，他正要去接钥匙的时候，远远的，听到警笛长鸣。
　　乌咪不禁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阵风掠过，夹杂着丝丝血腥气味，还有……妖气！
　　乌咪看向冷星魂，发现他的表情很平静，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浅笑，仿佛是早已料到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雷克斯什么话也没说，拉着乌咪退开。
　　冷星魂跳上跑车，引擎几声低吼，驶上马路。
　　夜色中，黑色的车有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红色的尾灯只一晃，就从乌咪的视野里消失了。
　　乌咪看出来雷克斯不开心，他不想招惹带着怒意的杜宾犬，回家的路上一直乖乖坐在出租车的后排。
　　一整夜，冷星魂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上十点，雷克斯让乌咪在大门上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冷大哥他……”乌咪很担心，忍不住在中午的时候去问雷克斯。
　　雷克斯哼了一声，“我看，沈楚天追的那只妖兽一定现身了。哼，少爷真是的，又没有人请他，偏要搅和进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白替警方出力。”
　　“冷大哥是在保护这个城市的……”
　　雷克斯打断乌咪的话，“我当然知道！可明明有刑警在，而且别人又没有请他，又很容易受伤，少爷总是这样，也不管我是多么担心他！”
　　乌咪蹲下来摸着雷克斯的背，“冷大哥一定不会有事。”
　　雷克斯用鼻子呜噜了一声，“就算是这样也让人担心。哼，沈楚天，如果不是很难对付的妖兽他也不会来，就会利用少爷！缠着少爷不放，嬉皮笑脸的，真讨厌！以后不要给他开门！”
　　第三天下午，冷星魂回来了，脸色如常，神情疲惫。
　　雷克斯跟前跟后，直问要不要吃东西。
　　冷星魂没多说什么，在厨房洗了把脸，就径直回房睡觉去了。
　　雷克斯在卧室门外转了两圈，不忍心打扰，趴在卧室门外的地上守着。
　　一直到半夜，睡醒一觉的冷星魂，轻手轻脚的绕过睡着的雷克斯，去厨房找水喝。
　　乌咪没有睡，看到灯光就悄悄走过去，冷星魂冲他示意，两个人蹑手蹑脚的离开。
　　“冷大哥，你要不要吃东西？”
　　冷星魂摇头，“让我再睡。”
　　乌咪想着为冷星魂做点什么，看到半边床上散落的写真集，就动手整理到书架上，他发现在写真集里，夹着一本影集。
　　看样子不像是写真影集，乌咪见冷星魂正背对着自己喝水，就伸手掀开第一页。
　　一张照片，上面有两个人，容貌非常想像，就好像是同一个人。
　　“冷大哥，你有双胞胎兄弟？”乌咪惊讶的问道。
　　冷星魂回过头，看到乌咪打开的影集，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很像吧。不过不是双胞胎，那是我哥哥。”
　　“你哥哥！”乌咪睁大了眼睛，他没听雷克斯提起过这件事。
　　“怎么？雷克斯没有告诉你吗？”
　　自己向雷克斯打听和八卦的事情一定已被冷星魂知道，乌咪不由脸红，“哎……没有。”
　　“雷克斯还真是……他不喜欢我哥哥，为的这个才没有告诉你吧。”
　　冷星魂在床上坐了下来，拿过影集自己翻看着，“我哥哥大我一岁，我们长的非常像，身高也差不多，别人老以为我们是双生。雷克斯对我哥哥有点误会，潜意识里总是抵触他。父母去世后，我和哥哥分别外出念书，离开老家，没有再见过面。”
　　乌咪心里暗暗计算着，如果从大学算起的话，两兄弟分开，已经五、六年了。
　　“冷大哥，你……想他吗？”
　　“想啊，”冷星魂看着照片，“可是，他一直在欧洲，不愿意回来，我也没有办法。”
　　“他也是阴阳师吗？”
　　“是。”
　　冷星魂合起了影集，放到枕头下面，“如果我哥哥在的话，你就不能叫我冷大哥了，他才是。对了小乌咪，我哥哥的名字叫冷星炀。”
　　见冷星魂拉起了被子，乌咪低下头，退出了卧室。
　　冷星魂这一睡，又整整睡了一天，雷克斯始终没有去叫人起来。
　　倒是沈楚天打电话过来询问，听语气十分高兴，想来作恶的妖兽已经被消灭了。乌咪告诉沈楚天冷星魂仍然在睡，然后婉拒了他要过来看看的提议。
　　第四天的下午，冷星魂醒了，吃了很丰富的一餐之后，就溜到后院凉亭去休息。
　　医院仍然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乌咪送茶给冷星魂，见他懒洋洋半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猫一样的表情，心里暗暗好笑。
　　抬手搁上冷星魂的肩，乌咪打算告诉他茶水要趁热喝，却突然察觉出一丝异样。
　　血的味道……
　　不对啊，之前都没有感觉出来。
　　乌咪为自己的粗心暗暗自责。
　　“冷大哥你……”
　　冷星魂依然半闭着眼睛，看着天空的云彩，嘴角边有一丝恍惚的笑意，伸手在乌咪的手背上拍了拍。
　　“我不会告诉雷克斯的。”
　　话一出口，乌咪就后悔了，自己能察觉的出来，雷克斯更可以察觉的出来。
　　冷星魂邪魅的笑声很低沉，“他……最多是在肚子里大骂沈楚天一番。别担心，小伤。”
　　“捉住了么？”乌咪问。
　　“咳，谁要捉它，消灭才是正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沈楚天他们应该可以对付的了它。”
　　“如果我出手的话，受伤的人就不会那么多。”冷星魂回过头来，看着乌咪，逆光中，他的眼睛幽黑静谧，好像可以把人吸进去一样。
　　“沈楚天出生入死，也不是为了他自己。”
　　说完，冷星魂冲乌咪一笑，充满魅力的笑容，让乌咪觉得头晕。
　　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抱住了眼前这个受了伤的人。
　　“冷大哥……”
　　耳畔，传来冷星魂熟悉的低沉笑声，“哼，小乌咪，别叫我冷大哥，怎么我让你觉得冷吗？”
　　一天之前，如果有人问乌咪喜欢冷星魂吗，乌咪一定会犹豫，然后摇头。
　　但是现在，如果还有人问同样的问题，就算乌咪不肯说，心里也会给出肯定的答复。
　　喜欢……喜欢这个看似冷酷邪魅，实际上很温柔的男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