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晚上来我家吧！
“孙琪！孙琪！”张樱一边在门口喊她的名字，一边敲门。
“你来啦！晚饭吃了吗？”孙琪打开门递给她拖鞋。
“嗯。我妈让我吃好了再过来的。”张樱一边脱鞋子一边说。
问候了孙爸孙妈之后，她们俩一起进了房间。
“唔……叫我来干嘛啊？”张樱坐在床上看孙琪翻箱子。
从床下拖出来一只小箱子：“给你看看这个。”打开来一看，是一束山茶花。小地方的人们没有
较高的经济收入，听说近来同在一起做活的老赵一家改行种起了大棚花木，收益倒也颇丰。于是
孙爸决定让孙妈种山茶花，自己去开货车帮别人运输东西，赚点微薄的糊口钱。
“我去棚里看花时偷带出来的，我送你两朵。嘘！你可别告诉我爸妈他们。”孙琪伸出一根指
头，竖在唇前让她不要说出去。
“放心啦，我又不是那种人，再说我跟你爸妈也不熟，犯不着为了一束山茶花让你挨打。”张樱
说。
孙琪笑了笑，从手里的那束花中抽了两支给张樱。张樱盯着手中的话，不住地赞叹：“这花真漂
亮，这颜色那么鲜艳肯定能卖出好价钱的。”
孙琪说：“借你吉言啦，谢谢你。”她将手中的花来回转着看，既不将花插到瓶子里，又不将它
收起来，只这么拿着。张樱看着他，问道：“你要送人？”
孙琪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沓包装袋和一把剪刀。那是包过各色各样东西的袋子，它们的花纹
斑点也各不相同。张樱问她：“你搜集来的？”
“嗯。”孙琪看着一个个被叠得很工整的袋子回答她。
张樱手很灵活，三两下就把袋子的一面裁了下来，裹在花外做各种造型和装饰并裁了一段白色的
绳子绑上。
“唔……外面的包装袋的花纹还是不错的，只是这根绳子不太配哎。”张樱左右旋转着花束。
“我家里只有绳子哎。”孙琪泄气地讲。
“没有丝带什么的吗？花色的布条也可以啊。”张樱问她。
孙琪走到衣柜旁捣鼓，终于翻出了一条有些陈旧的花裙子，递给张樱：“这条行吗？”
“行是行啦，只是……你不穿了吗？”张樱望着她的眼睛说。
“反正旧了，早晚要舍弃的，现在还能派上点用场。”孙琪答道。
那条花色的裙子就被握在张樱的手里，举着剪刀的手迟迟下不去，停在空中好一会儿。孙琪说：
“剪吧。将下面的一圈裁掉，我再找机会到我妈的缝纫机那儿缝一圈，就看不大出来了。”张樱
听了这话，明显松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用剪刀裁了一圈。张樱技术很好，不仔细看的话是不
会觉得比先前短些的。最后的工作是由孙琪自己来做的。张樱一直看着他，问她道：“这花要给
谁？”
孙琪的蝴蝶结打散了，又重新系上去之后才回答她：“是给许然的，我想谢谢他。”张樱看着孙
琪的侧脸，没有回话。
因为他帮过我，所以我要扎花谢谢他；因为在那个无助的雨夜，他曾帮过内心彷徨的我，所以我
要扎花谢谢他。谢谢他在我迷茫无助的时候帮助了我。帮助了一个在路人看来不屑一顾的我。当
他将雨伞罩在我头上的时候，我的世界突然变得好小、好小。脚边是来往路人的鞋子，有皮的，
有布的，有橡胶的。在这个雨伞下的小世界里，我可以不用在乎过往的这些鞋子主人的眼光，我
可以就这样待着。安静地、无声无息地待着。在那个雨伞下面，我找回了自尊，我将所有的人对
我的眼光都抛之脑后。当我站起身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向雨中走去，是那样的从容与平静，直到
夜色将他吞没，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花我帮你放进去了。”张樱跑过来小声地对孙琪说。
“那字条呢？感谢话的字条呢？”孙琪望着她问。
“都放进去了，他应该会看到的吧。”张樱答道。
张樱与孙琪从女厕所出来，慢慢走向教室。在还没到教室的时候就听到嘈杂的声音。她们站在外
面往里头看。
男生捧起桌上的山茶花细细地看，嘴角带着微笑。
孙琪忙捅了一下旁边的张樱：“你怎么放在桌子上！”
“我明明放进抽屉的呀，怎么会在桌上呢？应该是谁拿出来的吧。”张樱委屈地说。
书驰与那怡正好走进教室，与那些在旁起哄的同学一起看向许然。书驰咂咂嘴，朝男生说道：
“你手上那花很漂亮嘛，谁送的啊？”许然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大清楚。
“既然这样，何不送我和那怡两人各一只呢？那怡说如果放在抽屉里一定很香的。”书驰冲他坏
笑，并向他伸出了一只手。男生也没犹豫，抬手就抽出了两支递给书驰。书驰本来是带着玩笑的
心态向他调侃的，没想到他真那么大方。书驰摆摆手说：“还是算了吧，你那本来也就没几支，
万一叫那送花的人知道了，我铁定没好下场。”
“她不要我要。”说着一旁的男生就伸手哄抢，幸亏许然长得高，左手那束不留意早被他们抢去
分赃了，右手那两支倒还握得牢：“现在你要我也只有这两支了。”许然将手中的那两支山茶花
向书驰面前伸了伸：“大概女生会喜欢花的吧，这两支放在我那儿倒叫我糟蹋，反正我不喜欢花
的，给我也就扔垃圾桶里了。你要就拿去好了。”
女生伸手接过花来说：“好吧，与其叫你糟蹋了，我和那怡就收下了。”话末，又补了句谢谢。
男生转过头来表示无所谓。
晚自习结束后，书驰推着车，慢慢往校门口走。身旁的同学一个个过去，却始终不见苏荦澈。车
前的篮子里，一支山茶花静静地躺着，再美的颜色，终因为离开山茶花树太久了，而失去了刚摘
下来的时候的光泽。
离学校以百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小超市。学生们上下学都会进去买点东西，属放学时分最为热闹。
书驰本想就此路过，但刚走两步就望见男生从超市门口走出来，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女生推着
自行车想上去叫住他，突然看到好像是她们班的一个同学从超市走出来后，与男生并排往前走。
男生车后座夹了一株艳丽的山茶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