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琴子君

7、第 7 章

　　应约前来凌门，才发现凌门不仅只是家大业大，连仆役也是比一般的武林世家要多，凌门府邸的占地面积也是超乎想像的大。不愧是武林第一门，北帝凌旭的称号也就不希奇了。这样的人若是不能成之为“帝”，那么还有谁敢与之争风？
　　独步天下的武学造诣，富可敌国的家势，又会是怎样的原因让他在风华正茂的年岁几乎退隐江湖呢？这些年来凌茗闻逐渐接管家业更是退居幕后，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个俊逸一如当年，沉稳的男子虽然刻意隐去一身的霸气，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二十年前神一样的人物如今甘于平凡。他的身上有显而易见的伤悲，又会是怎样的事情让这样一个人伤悲了二十年呢？
　　“在下萧云天见过凌门主。”拱手作揖，虽然萧凌两家从未有过交集，该有的礼数他还是不会忘记的，虽然自进门以来凌旭的眼睛始终盯着笑儿！
　　“萧公子请坐，想必这位便是君姑娘了。”眼神甫君莫笑踏入内厅时就不曾离开，这样的神韵，一样的清丽，只是眼前的女子没有伊人的绝代风华，却又傲然孤绝，这种矛盾的气质天下间除了她还有谁能拥有？
　　黯然的眼神，透过眼前的君莫笑他想寻觅的是另一个人的风采，瞬间他像是要被巨大的悲哀笼罩，君莫笑的话突地惊醒了他。
　　“请问凌前辈是否认识我娘？您知道现在她在哪里吗？”
　　伸手握住君莫笑的手，萧云天知道此刻的她是那样的期待又害怕。
　　这样的孩子啊！她甚至不晓得寒暄便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从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心切，唉！他纯真令人怜爱的笑儿啊！满心满眼溢满的是对她不住的怜惜。
　　“听君姑娘的意思是不知道你娘的下落，与她失散了吗？”努力平复自己澎湃的心情，抑制下自己想拥抱这个孩子的念想，怕自己的冲动吓坏了她。
　　现在的他又能做些什么呢？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何必又打扰这个孩子单纯的生活呢？知道真相又能怎样？只会让她陷入和他们一样的痛苦中。他不能这么自私。
　　“笑儿与她娘的确自三年前便失散，不知凌门主是否知道笑儿的娘此刻的下落？”
　　“本主并不知道君姑娘的娘现在在何处，不如这样，还请萧公子与君姑娘在这先小住几日，本主派人打探一番，不知二位意下如何？”看萧云天和君莫笑之间亲昵的举动，萧云天的怜爱之意的确已经很明显了，莫笑看来是要随那个小子一起回苏州了。只是他和莫笑才刚相逢，不想这么快分开，他想多伴随莫笑几日，接下来，或许他该主动找上她了。
　　这一切总是要解决的。
　　“当然本主自会派人赶往苏州萧府替萧公子报平安。”
　　“那就有烦门主了，打扰了。”看来凌门是有意要留住他们了，看来事前早已对他们的行程了如指掌了。
　　不愧是凌门！
　　留下来也好，笑儿这几日身子不大好，连日的奔波更是让她本就雪白的脸看起来更加的苍白，毫无血丝，在凌门休息总比在龙蛇混杂的客栈要好，再来这样或许就能找到笑儿的娘也未必。
　　“看君姑娘的身体多有不是，不如君姑娘先去休息一下？”
　　知道凌旭之有话要与自己说了，安慰地笑抚君莫笑，“笑儿，先去吧。大哥待会来找你。”
　　着实有些疲累，昨晚一直处在担心与期盼中展转难免，大哥也发现了呢。
　　招手唤来两名奴婢带君莫笑去“蝶舞轩”。
　　君莫笑对萧云天浅笑，便随之而去。
　　笑儿，看来是对那个小子有意思了。看着两人眉目传情不将他放在眼里，笑儿甚至都没有对他笑过。想到这里凌旭心中老大有些不爽。
　　感应到凌旭可以称之为怒火的视线，萧云天有些莫名其妙，他明显可以感受到凌旭对他的敌意，在某些程度上来说这个“敌意”有些奇特。
　　在君莫笑转身向凌旭道别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收敛起凶恶的神情，一展慈眉善目的和蔼可亲的形象以期在君莫笑的心目中留下“慈父”的印象。
　　惊叹于武林第一门门主的变脸神功，萧云天的心中的疑惑不断的扩大。
　　凌旭对笑儿的示好，对他的恶意又来自哪里？
　　“萧云天，你给我听好了！要是你敢欺负笑儿，我凌门一定会誓将萧府踏平！”言下之意他同意将笑儿交给萧云天？不，不是！只是现在最好的安排是这样的，总又一天笑儿会进他凌门的门的。
　　看到尽显狂恣的凌旭，萧云天笑答：“凌门主，在下感激您对笑儿的关心维护，萧云天今生决不负笑儿，只是不知门主何以如此关心笑儿？”他与笑儿之间的事虽然不高兴别人的过问，但是；凌旭如此关心笑儿，也就在他面前真实袒露一回他对笑儿的心。
　　对笑儿的心，不想别人窥探过多，因为这一切都是属于笑儿的权利。他言尽于此。
　　“哼！那你不用知道！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要不然本主随时会将笑儿接回凌门的。”甩袖离去，留下萧云天一人思绪万分。
　　接回来？是什么意思呢？如此的关心笑儿只是因为和君蝶是旧识吗？或者是其他的原因？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的！三年前出谷未归的君蝶，天下第一门门主凌旭，魔女君云秋，“冰蝶”重现江湖，现在的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之间一定又什么联系！
　　但，是什么呢？
　　起身由家丁带领来到“蝶舞轩”。
　　仰头看着金灿苍劲的大字，细细品味，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又没有及时抓住。
　　进门后才发现这里彩蝶纷飞，百花丛生，与轩外北方苍凉的感觉完全不同，形成鲜明的对比。可见主人对这里的重视。作为客人的身份住在这里不是太奇怪了吗？
　　房内是已经熟睡的笑儿，睡得有些不安稳，轻蹙蛾眉，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轻手抚平眉间的皱褶，苍白脆弱的样子像是要随风飞去，她瘦了，瘦了很多。
　　一丝愧疚扶上心头，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对她放手了呀！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笑儿的娘似乎比想像的更加复杂，那么笑儿的身世呢？
　　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世也不能阻隔想陪伴她的心情。
　　他不愿将笑儿带进纷扰中，他会替她解决一切。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拭梅妆。
　　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