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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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季无伶很心烦，她的眼前不停地闪现出那一天苏白眼眶里微微湿润的泪光，在她印象中苏白是柔弱的，是阴险的，但季无伶第一次发现他背负了那么沉重的悲伤。季无伶是孤儿，从她有记忆开始师傅和师娘就已经陪在了她身边，她不知道什么是父爱母爱，她只知道看到师娘死的时候她很伤心很伤心，比师傅让她劈三天三夜的柴还伤心。苏白呢，他亲眼看到母亲一天天的衰弱最后死去的时候连看他最后一眼都做不到，他有多伤心？他有没有哭？有没有人陪在他身边？
“无伶。”冷漠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季无伶杂乱的思绪，回头一看是三天未见的师傅，师傅一直把自己锁在师娘的房间里，此刻的他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茬披头散发全没了谪仙的气质，那双本来清润的眼睛想来很久都没有闭眼通红一片。“无伶，把清脂她教你的刀法耍一遍。”季无伶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清脂是师娘。
季无伶的力气很大，手中的刀被她挥得虎虎生风隐有雷鸣之势，这要多亏师傅老是让她劈柴，心中有气时她总把那些柴想象成师傅和苏白的脸，一刀劈下去别提有多痛快，所以她养成了刀一出鞘就用尽全力的好习惯“力度不错，可惜要杀一个人光有力气是不够的，苏白你去和无伶对招。”季无伶心中一惊为师傅轻描淡写的语气中遗漏出来的杀气，师傅自从师娘死后似乎就改变了许多，陌生的让季无伶害怕。
“不要让苏白的针靠近你的皮肤，上面可是淬了剧毒。”苏白眼神一闪，之前他练功的时候用的从来都是无毒的绣花针，师傅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怕伤了师姐吗？
季无伶手一抖差点把刀给扔出去，她一想起师傅之前在竹子上绣的那朵诡异的花就心底发寒，她转头看向师傅，师傅以前脸上常挂着的轻佻而漫不经心的笑容全然不见只有一片麻木的冷酷，那一刻她脑袋里清晰地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就算此刻她死在师傅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没错，如果她不全力以赴，就会死。
季无伶将刀横在身前挡开了苏白正面攻击的三根绣花针，紧接着她三百六十度的腾跃翻身避过了身后和侧边的，但是在空中是不可以闪躲的所以她必须在那一瞬间用刀砍断所有的绣花针，苏白一共射出了十二根绣花针，九根，十根，十一根，最后一根等到季无伶发现时已经迟了，它带着刺破空气时发出的尖锐的声音迅猛地袭来，季无伶呆呆地看着它不断逼近，就在那根绣花针还差一毫米就刺入季无伶无意识瞪大的眼睛时，另外一根绣花针从侧边快速地飞来撞在那根差点要了季无伶命的绣花针上，然后两根绣花针双双折断掉在了地上，原来苏白射出的不是十二根绣花针，是十三根。
“很好，很好。”师傅说了两次很好，但季无伶却莫名地很心慌。“苏白你胆子不小竟然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苏白没什么表情地抬起头直视着师傅“难道你要我杀了师姐吗？”“没有用的废物就只有死路一条。”季无伶自刚才开始就有些呆呆的，听到师傅无情的话突然猛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师傅，对不起，对不起！”苏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卑微地匍匐在地的季无伶，想伸手去拉她，就在那一刹间苏白察觉到眼角处有一点寒芒一闪，可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点寒芒就不断地放大在他脖子前一寸处停下，这是根赤红色的绣花针上下起伏着漂浮在空中。
“师傅，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你就饶了苏白吧。”季无伶的额头已经被地上的沙砾磨出了血迹，她却像毫无感觉一般重重地磕着头，“苏白你记住，现在的你太弱，现在的你根本没办法保护任何人。”师傅的嘴角勾起一丝诡魅的笑容，他扯住季无伶的头发将她平凡的一张脸从尘土中拉起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季无伶眼前弥漫着铺天盖地的鲜红色，那是她的血液，原来她能流那么多血，季无伶像傻了一样看着师傅拿着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在她额头上划了个叉，“疼吗？”师傅俯下身在季无伶耳边轻轻地说，吐出的气息居然是一团寒气，季无伶说不出话来，她枯涩地转动眼睛远远地望着苏白，嘴巴无声地起合着说了一句话。
“你给我记住这个疼痛，记着你师娘死前的痛苦比你强烈一百倍！她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后才毙命的，你说那该有多痛，啊？我要你发誓，就算拼了你这条命也要让那个用刀重伤你师娘的人和萧霭雪死无全尸！”师傅俊秀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像从无尽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
“我发誓，我要让他们死无全尸。”季无伶闭上眼睛毫无起伏地说出这句话，接着师傅就松开了手，她浑身瘫软地倒下去，没有倒在地上她摔在了一个柔软的怀里，闻着鼻端隐隐的樟木香季无伶终于落下泪来“苏白，你这个混蛋。”
苏白搂紧她“我知道。”他听见了，季无伶没有发出声音的那句话是“苏白，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可惜季无伶晕过去了所以她没有看见苏白的脸几乎苍白到了透明，他流了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滴泪，只是，她没有看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