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西叶]殇影》墨羽翼

37、吻【新，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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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木桌，两杯清水，房间内，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就这样相顾无言……

　　方才那些江湖人已有大部分自动离去，剩下的几个人如今也在由陆小凤等人处理，所以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就先回了房间，于是便出现了现下这个场景。

　　沉默良久，西门吹雪终将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黑眸就有如子夜，只是冷冷的道:

　　“为何？”

　　虽未言明，但他相信叶孤城听的懂。
　　而叶孤城，自然也是听得懂的，所以他不说话，西门吹雪也不催促，只是握着剑的手却不易察觉的紧了一分。
　　正当他以为叶孤城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叶孤城却突兀的道:

　　“你见过他？”

　　西门吹雪回答:

　　“有过一次之缘。”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孤承。听此，叶孤城淡淡的道:

　　“玉佩乃父亲给予，只因为太过易碎，不便配于身上，因此便赠与他了。”

　　西门吹雪沉默，叶孤城也没有再继续解释的意思，只是端起桌上的清水饮了一口，刚放下杯子，便听到西门吹雪道:

　　“说来，你中的浮沉一梦……”

　　“无碍，已解。”

　　见西门吹雪颇为惊异的样子，叶孤城顿了顿，终还是说道:

　　“你应知，浮沉一梦虽为毒药与灵药，却也是蛊虫的一种。”

　　西门吹雪点头:“不错。”

　　叶孤城便道:

　　“所以，只要能杀了蛊虫，自然也就无需解药。”

　　西门吹雪摇头:

　　“若如此简单，我又岂会至今还未想出解决之法？一入人体，它便迅速扩散到全身，不似寻常蛊虫有迹可循，因此它才被更多的称为药，而不是蛊。”

　　叶孤城沉默片刻，站起身，看向窗外，此时窗外春光正好，虽说白云城位处海中孤岛，却也逃不过被春天的气息所感染。似是微叹了一声，叶孤城这才继续开口:

　　“浮沉一梦……不过只是引发人心底掩藏着的渴望，只要能堪破迷雾，便也不算什么。斩断幻境，自然能够醒来。”

　　只是，这天底下又有多少人能够毫不犹豫的斩断那些？因此，这浮沉一梦才会被推上了如此高度罢了——从叶孤城的话中，西门吹雪听出了这言外之意，他闭上眸，心下有些苦涩……

　　既然叶孤城已经醒来，想必他自是自幻境中斩断了一切，倘若连他心底最渴望的东西都留不住他，那么……自己又凭什么来挽留住这个人？又如何能将他扯下红尘？！
　　压下心中翻滚着的思绪，西门吹雪毕竟是西门吹雪，纵然此生求之不得，也不会自此消沉，所以再睁开眼，他仍然是那个冷清，骄傲的人。因此，同是起身走到叶孤城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在一方青石铺就的道路上，西门吹雪看到的只是两株同生不同根的蔓藤，它们紧紧缠绕，枝叶早已经分不清彼此。

　　抬手，西门吹雪很是自然的关上窗:

　　“此间风大。”

　　叶孤城便突然极其突兀的轻笑，也不知究竟想了些什么，突然道:

　　“西门。”

　　微微呆愣，西门吹雪有些惊异，因为叶孤城很少就这般亲近的唤过自己。所以他只是静立不动，默默的等待着。
　　见此，叶孤城上前了一步，淡淡的道:

　　“若此间白云城事了，待到浓冬时节，可否一道踏雪赏梅？”

　　“然。”

　　点头，西门吹雪毫不犹豫的应声道，随后顿了顿，又道:

　　“万梅山庄，永为君开。”

　　叶孤城琥珀色的眸子便闪了闪，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不少，与西门吹雪对视半晌，他终究是淡淡的道:

　　“就算我不再用剑？”

　　西门吹雪只是答:

　　“你的心中有剑已足矣。”

　　听此，叶孤城忽然就抽出了他身上佩戴着的’承影’，抚摸着它那狭窄的剑刃，叶孤城直视着西门吹雪漆黑的而坚定的双眸，轻轻一叹，他道:

　　“叶孤城早已死去，如今剩下的只是孤承，我可以不用剑，但何人又敢言定……只会舞剑的人，就不会令他手中之剑，染上血色？”

　　话落，西门吹雪已然眸中一亮:

　　“看着血花在剑尖上绽放，本就是一件极美，而又神圣的事情。”

　　听此，叶孤城不语，西门吹雪便也沉默——对于叶孤城今日的异样，他不是不疑惑的，只是，他本就是一个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更何况叶孤城既然不说，想必就算自己问了也还是白问，……如此，而已。

　　许久过去，叶孤城只是默然不语的注视着西门吹雪，而西门吹雪也只是神色自若的任他打量，叶孤城实在有些疑惑……西门吹雪一点也不像青霄，即使他两世皆为剑法高超之人，但性格却着实相反，为何自己就偏偏都在他的身上失了足？

　　只是，他本就是不喜逃避之人，原先不知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已经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而西门吹雪亦是对自己有情……这般，待白云城之事解决，‘孤承’再留在白云城也无甚意义，何不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上一回？他这一生……不愿做却偏偏去做的事情已然太多太多，任性这一回又有何妨？他……本就是为了西门吹雪而轮回，不是么？

　　思此，叶孤城心中又坚定了几分，念及在浮沉一梦中所见……若自己果然在紫禁之巅彻底陨落，面前这个人……是不是会当真如梦境中初醒时，所见到的那般寂寞而冰凉？

　　一念至此，叶孤城已然有些不自在，他只是下意识的抬手，待自己反应过来，他竟是已经执起西门吹雪的手，望着他一时愕然的样子，他本想立即松开，不想下一瞬，似是意料到叶孤城的意图，西门吹雪立即反被动为主动，手腕翻转之间，两人竟是就这般小小的过起招来。

　　因都未曾用到内力，所以两人仅仅只是手上动作极快，却不闻劲风，微微闪避间，叶孤城轻轻后退了一步，却不想脚下不知踩到了何物，竟是一滑，又因他之心神皆是放在西门吹雪身上，所以一时未曾料到，却是闹了个可以笑死陆小凤的大笑话——

　　身子乍然失去平衡，他本是像后方倒去，本以叶孤城的轻功，这也倒不算什么，偏偏此时西门吹雪见此，本是追过来的手立刻下意识的就改握为拉，叶孤城一时反应不及，加上骤然受到此番劲道，身子倒下的方向反变成了西门吹雪，待两人回过神来，却俱之已然抱在一起……

　　眸瞳对视间，两人的身高本就相差无几，叶孤城正欲抬头说些什么，西门吹雪亦是低头准备放下怀中之人，却不想这一错位间，两人的唇已是相贴……

　　感受到唇上那方冰凉有些温润的触感，叶孤城一时就征住了……若算上那次在海边被西门吹雪强吻，这已是两人之间第二次的真正意义上的肌肤之亲，只是彼时心境与那时却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叶孤城倒也没有第一时间就想拔剑或是推开，只是定定的看着西门吹雪的黑眸被渐渐熏染得更加暗沉。
　　暗叹了一声，见西门吹雪似是面上微微一白，已然抽身，他突兀的伸手，揽住西门吹雪的脖子，人已上前，在西门吹雪有些茫然的目光下，极轻极轻的噬咬了一下西门吹雪的唇，从喉中吐出几字:

　　“西门，无碍。”

　　下一刻，西门吹雪几乎就是动容的，恍若置身梦境般的呆立，随后像是验证着什么，他只是将叶孤城抱的越来越紧，用力的吮吸着唇上的甜美。

　　感受到西门吹雪的动作，叶孤城只觉有种闪电般的酥麻从两人相贴得地方传来，不禁微微张口，瞬间就有什么湿湿滑滑的物体挤入了他的口中，然后一路滑行过他的贝齿，上颚，最后干脆直接就这般纠缠着他的舌头，缠缠绕绕，翻滚吮吸，直叫人简直无法招架，顿时有些无法呼吸。

　　伸手有些呼吸急促的推了推西门吹雪的胸膛，叶孤城的眼睑有些微微泛红，好不容易待到西门吹雪终于从他口中退出，有一缕晶莹透亮的银丝被勾带而出，他不禁感觉有些面上发热……这般与人亲近，实在是他今生第一次，难免有所不适应，只不过短短两息之间，他已然恢复到平日里的从容不迫，察觉到唇上残留着有些肿胀的感觉，他看似无意的抬手轻轻抚过，正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扣响:

　　“承公子，城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