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恶女vs木头男》大头领域

9、9结局

　　“我七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终于在几乎是漫长的一个世纪的几分钟后，他终于开口了，他的话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我摸不到头脑。
　　“为了家族的生意，为了这个家，为了我，柔弱娇小的母亲不得不走入生意场，去做那些她讨厌的事情。而我就被送进了幼儿园。你知道，我不是个合群的人，加上父亲的去世，我变得讨厌人群，讨厌笑声，讨厌——所有的一切。幼儿园里的孩子不喜欢我，总会欺负我，有一次我又被他们堵在卫生间里。有五六个人吧，虽然一对一他们是打不过我的，可是那一次，就快被打输时，一个大眼睛笑嘻嘻的男孩从卫生间的窗户外跳了进来。‘哇哈哈，看我咸蛋超人的厉害！’呵呵•••你不知道，他的样子有多好笑！”洛洛开怀地笑着，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那个男孩子真的很厉害，一阵乒乒乓乓过后，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包括他自己，也满身是伤。
　　‘哼！看你们还敢不敢欺负别人！哈——’男孩子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我身边，伸出右手对我说：‘Hi，你好！我叫冷萧洋，最喜欢打架，做个朋友怎么样，我刚才看你蛮能打的，我们组一个双打二人组怎么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呵，你说话呀！’
　　‘洛洛，耿洛洛！’我伸出左手，抓住了那仿佛天使伸出的手臂，我知道他一定是天堂里的爸爸派给我的天使。
　　‘洛~洛~ 哈——你的名字——哈——’
　　‘你有意见？！’我讨厌别人嘲笑我的名字，因为它——嗯，确实有一点可笑。”
　　洛洛紧张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大哥还有这么英雄的一面。天使？也就洛洛才走了这么大的眼，他明明就是魔王！
　　“‘你这样子回家一定会被骂，这样好了，先来我家，我家有个小跟班，很会处理这个的。’洋洋对我说，没给我摇头的机会，拉了我就走。
　　我们俩从幼儿园的后门铁栅栏里钻了出来，不知走了多久就到了一幢平民去的普通楼房前，洋洋告诉我，他家在三楼，他用力敲了下门，里面传来一个窃窃的声音，声音甜甜的，就像——像小鸟一样：‘谁呀！’
　　‘你老大，小妹开门！’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我从那看见了一双清澈得和洋洋一样的大眼睛。
　　‘哥哥！’那女孩甜甜地唤了一声，随后脸上绽开了美丽的笑容，又是一个天使么？
　　我和洋洋进了屋，洋洋要女孩去拿东西，拉我去洗澡。出来的时候，那个洋娃娃般的女孩子正朝窗户发呆，她出身的样子就像——我说不清楚，反正——我就是看呆了，她好像发现了我的注视，转过了头，腼腆地一笑，开口道：‘小哥哥好！’
　　‘不是什么小哥哥，小小，他是我的哥们儿了，你要叫他洛洛哥哥！’洋洋一边用浴巾擦头发，一边对女孩说。
　　‘洛洛哥哥好！我叫冷小小！’她笑得那么亲切，就好像我们早就相识一样，我的心温暖无比，那是父亲去世后惟一一次没有冷冰冰的感觉。事实上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了冰冷无助的感觉。我想这对兄妹是上天赐给我的另一份礼物。
　　洋洋是个活力十足的人，不但长着一张爱笑的脸，还有一颗热忱的心，它能带给身边每一个人欢乐，让快乐在人群中蔓延。至于洋洋的妹妹，一开始我确实当她是个可爱的，乖巧无比的小妹妹。但我渐渐发现其实她没有表面上佯装得那么开心，快乐，她的脸上总有一股让人心痛的寂寞神情。
　　慢慢地，我开始想办法了解她，每个星期一半以上的时间都耗在她家，在洋洋不在家的时候，故意去她家，并且每一次都将钥匙故意留在家里。我开始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超出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怀，我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有了些许不同了，但我也知道，隐隐约约觉得她并不喜欢我，至少不如她家的其他人一样，也不如对洋洋一样的喜欢，而且，从始至终她都把我当成她的‘洛洛哥哥’。我开始讨厌这个称呼，讨厌从她的口中说出这四个字，讨厌别人故意提醒我似的说：你只是她的哥哥，她的哥哥。当我发现我的这些想法也许会令我失去她时，我告诉自己：耿洛洛，你要永远，永远做好她的哥哥，这样你才可以每天见到她，看到她那略显寂寞的笑容。
　　我和洋洋的求学之路可以说是丰富多彩的。每天有打不完的架，闯不完的祸，更稀奇的是，每次我们都会凯旋而归，我们的成绩却没有半分影响，别人都称我俩为天才。每次我俩带着伤回来，都是她为我们俩处理伤口。她下手可真是不轻啊，本已疼得不行的伤，被她的药擦上后，更加的疼痛，害我和洋洋每次都大喊出声。虽然她气我们‘不学无术’，但她总会在父母和老师面前给我们找好借口‘开脱罪行’。在那时也总能看见她不轻易流露出的关怀与担忧。
　　为了再见一次那样的神情，总会想去打架，总是会弄伤自己，总是想独占那几乎无望的她的关心。不想做你的哥哥，你知道么？！
　　到处‘惹是生非’带来的后果居然会伤害到她，是我和洋洋完全没有预想到的。那帮渣子居然想欺负她！她躲在我身后，抓住我衣服的手不住地发抖，我觉得我快要气炸了，也快要吓死了：如果我们没有出现，如果我们晚来一步•••第一次我开始憎恨自己以前所谓的‘义举’，险些害到了我最珍惜的她。
　　那天我伸出手，其实是想对她说：我会一辈子保护你！可是那些话始终没有说出来，我怕，我害怕她的拒绝，因为她是那么的优秀。
　　我的犹犹豫豫，举棋不定终于使洋洋‘恼火’了，他对我说：‘允许你去追我那宝贝，天下独一无二，超级无敌美少女的小妹，只要你不让她哭，我就会帮你。你记住千万别让她哭，不然你死定了！还不快去呀！’
　　我这‘快’终究还是‘慢’了别人一拍。那天去学校接她，我在她校门前徘徊了整整一上午，想•••想•••当我站在她面前时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满身都闷出了冷汗。她以为我又来找她要钥匙，将钥匙递给我，当我回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傻傻的又走了出来，看着手中那一串大大小小的钥匙，我真是哭笑不得。
　　终于熬到了她放学，我看见她低着头缓缓从校园里走出来，那张脸上既没有笑容也没有恬静的神情。我想她大概学习压力太大了吧。当她走出校门后，朝家的反方向走时，我一时一怔，接着便悄悄跟在她身后。她进了一家书店。她来买书么？我本也想跟进书店的，但当我走近时，透过玻璃窗看见了令我十分震惊的事情：她竟然和那个宁小天在聊天，他们居然认识，而且似乎谈得非常开心。我不知是应该心痛，还是应该气愤，我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离她不足50米的地方，看着她脸上那些我从未见过的生动表情，莫名的失落，我知道那也许是我一生都不会见到的她的真实表情，那么自然，那样满足，他们相识很久了吧！
　　他们后来又结伴去了KFC，我还是坐在可以看见她的地方。她真的很开心，以至于根本没发现我由于太过专心看她而撞倒了一位服务生所引起的一场小骚动。他们谈论了什么？她笑得那么开心，她很喜欢宁小天吧，不然怎么会和他那么亲密又不显过分的相处，我感觉胃中十分不适地疼痛起来，心里又苦又涩。我错过了她，是吧！
　　我接她来家里玩儿，洋洋的一通电话使她发现了一切，除了我喜欢她。我不知该怎么解释，索性不开口，她也没有问。如果她问我，我一定会说出一些令她讨厌的话，我不想，不想让她讨厌我，即便她已经开始厌烦我了。
　　洋洋溜了出去，母亲和冷伯母又不明事理地将我和她推进我的房间，这个像我那时的心一样空洞的房间。我不小心撞到她，连忙扶她，以免她受伤。第一次我们两人离得那样的近，也是第一次我看见她吃惊又略带顽皮的神情。她会明白么？如果我对她说，她还会再考虑么？
　　她用力推开了我，我知道我吓到她了！我——该死！我都做了什么！对她说了那些话，她生气了吧，她那么喜欢宁小天啊！
　　我对洋洋说我放弃了，并且不许他问为什么。我开始回避与她见面，回避听见她的声音，尽量忘记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她的一切一切。可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她早已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即便她不爱我！所以，我——来见她！我——”
　　洛洛一口气，语气平缓，节奏却紧凑地将这些事娓娓道来，我没有插口的机会，我从未试着打断他。我的思绪随着他的叙述倒退，回放，然后仔细思考。我发现原来自己遗漏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多，而这块木头已经默默地喜欢我这么多年！
　　外表看似冷漠，难以相处的他竟然是这样心思细腻温柔善良的人，相形之下，我这人实在是太差劲了！我要怎么做才好呢？洛洛握着我双手的手满是汗水，我觉得我的双手好像在洗桑拿一样。原来他很容易害羞，真是看不是来，我不说谁相信呢！
　　“洛洛哥！”我偏头看他，他那张木呐的脸上隐隐显出一丝不安。“请原谅我这么多年来都笨的没有看出来你的心意，还有，我喜欢叫你洛洛哥！”
　　“嗯！”瞧，恢复正常了吧！木头果然是木头，他点头答应，眼神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嘻！”我笑着倚向他对他说，“我其实不是那么可爱的，我又凶又爱吐别人糟，而且一点也不淑女，你还会喜欢我么？”
　　“嗯！”他点头，神情一板一眼，我有些怀疑刚才那个表情生动的他是被什么孙猴附身了，试问在说出那些肉麻话后有谁能在10秒钟内变回一根木头桩子！
　　“洛洛哥哥！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我笑着对耿洛洛央求道，“你以后都不要每次只说一个字好不好？”
　　“可以！”他看着我，认真地点头。
　　哇！下巴快要掉下来了！果真是听话，改两个字了！怎么办才好呢，有什么办法——咦，对了！噢——呵——呵——接招吧，死木头！
　　“洛洛哥，你看那边！”耿洛洛将头偏向左侧，说时迟那时快，我头一扬
　　“呜——”
　　亲到了，嘻——虽然只是脸颊！可是我成功地看到了一块木头瞬间变成了块烧红的木炭！
　　呵！太好玩儿了！亲爱的木头等着接招吧，我一定让你在我面前展现更多的神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