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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九章 所谓非人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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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又一张画纸在地上静静安睡,明显是画了一半被主人嫌弃扔在地上,明丽的红渲染了一大
片一大片的色彩。
推门而入,手上端茶,秦子湘把茶放在桌上,便是好奇的拾起地上的画。红衣翩翩美艳神色,五
官之间满是醉人风情,这,这是谁家的姑娘?单单是看着,秦子湘就体会到这画中女子的绝代风
采。
“呀――”忍不住一声赞叹,锦一手中的笔微微停滞,皱眉,将正在画的那副扔下。
“师姐,对不起。”意识到自己打扰了锦一,秦子湘低头说,便是将地上的画都一一拾起,递
给锦一茶,“师姐,这是谁啊?”性子里的好奇还是没有盖掉,看着最后的那副画,一副比一副
美艳动人,真不知道,师姐怎样才会满意。
“伊谨。”回答着秦子湘的话,锦一淡淡地表情出现一丝烦闷。伊谨,这个女子那般黏人,又
该怎的,会为她所用。“子湘,你觉得要怎样拉拢人心?”大概是脑子里太乱,竟然不能集中想
事,便是将这个问题抛给秦子湘。
“那要看人啦,不过师父说过,困世人,情也。”秦子湘想了想,便是这样说。没错,若要百
般无防为你,那便是情。可是,这往往也是最难的。那样的女子,她不敢。纵使锦一用情困住天
下人,也没有把握可以困住的只有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而自己安然无恙。伊谨,让她有一种不
明的感觉。
算了,不想了。揉揉太阳穴,锦一站起身来,先去花魁楼再说吧。
一切都会好的,只要她想。
只是叶蓁那边不知道是该怎么办呢,是啊,她看出来了,夏叶蓁在意着她。像是抓着自己喜爱的
玩具的小孩子,夏叶蓁依赖着她。依赖,不是爱。
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花魁楼永远都是这样人来人往。用女子的泪,换来片刻的欢愉。微微叹
气,锦一坐在二楼喝茶。
“贺之兄也来了,想必是想一睹佳人吧。”
“自然如此,我等听闻伊谨姑娘舞姿惊艳绝伦,特来观。”
“如此甚好,我等自是不与那些粗人相同。”
听到隔壁两人闲谈,锦一挑眉,自命不凡的伪君子,不同何处,只不过是衣冠好些罢了。俯视而
看,嗯,伊谨魅力真不错,还来了这么多人,先不说数量,就是男男女女皆势在必得之态就足以
看出。唉,自己这次可不好过了。要不是灵娘在,还真不好说。
花魁楼一般规矩都是先作诗结对或者来辩论形式,最后五位胜者看出价,价高者得,而花魁楼老
板也得看是否般配才行,若是不,花魁又不表态,也只能作罢。花魁楼还是,挺人性化的。
照这么看来,锦一胜算挺大。
放下锦一那足以藐视世人的文采不说,灵娘和伊谨那关应该都好过些,伊谨么,应该说是完全
赞同吧。关键就是钱,谁叫这地方富饶万分,富甲一方的多了去了。她这个侯爷就算最近得了好
处也不见得可以赢。撇撇嘴,琴音悠扬响起,嗯,开始了。
前面都是些有的没的歌舞表演,锦一也不是很在乎,倒就等到伊谨上场落下第一题。
江山还是美人。
嗯,很好的题目。锦一笑,纸上短短几行,便是足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写出自己的理解
作诗不限。
接下来就是一些名家诗词了,这靠的是博文强记。
好吧,真是照顾她。其实伊谨压根就没有打算放水,只能说锦一这孩子,太聪明。
果不其然,第一名。众人哗然,都不服气,便是将锦一的拿出来看。首先,字是秀美的簪花小
篆,看字如看人。
锦一淡淡而笑。
江山还是美人。江山易改,美人易老,都并不实际,若我,便都不要,只要爱人。因为爱人会
老,爱不会。
一去二三年,四五长亭外,花落六七树,八九十未书。
你一去就是两三年,离我有四五个送别的驿站,花瓣全落下只有六七片,已有八九十封未寄给你
的信。
伞搁西楼一砚往日,人影笑东风,怎得镜中花折?青丝栖皓月,见君时,疑是月冷酒浓。
倚栏悠叹,罢,罢,罢,不过思君而已。
伞放置在西楼,挥毫勾画往日之景,人影笑东风,回忆怎么如同镜中花折一般?月照青丝,我见
到你时,怀疑是月色太冷而酒过于浓烈。
倚靠着楼栏淡淡而笑,锦一惹起全场寂静,意境之美,自是萦绕心间。
罢,罢,罢,只是思念你而已。
这句话,是真心。
她闭上眼,是难忘的回忆。
令薄,我想你。
伊谨依旧是没有丝毫地表示,只是看着锦一露出那种淡漠的孤寂,她觉得,愧疚。可是为何会觉
得愧疚,谁也不知道。
对上锦一的视线,久久地,两人没有移开自己的。为何,为何会觉得我们之间过于熟识?也许
就像海中的一滴水,从你面前流过,只是匆匆一面,便是早已见过了。
淡淡地笑,锦一举杯。淡酒而已,只为尽兴,对于醉酒,她只是有潜意识的拒绝。令薄说她喝醉
醉态不雅,不准喝醉,那便是习惯了。哦,开始了。
笑着在别人价格上加了四百白银,丝毫没有惊慌,哪怕这已经是半个侯府的积蓄。可是在场的一
名女子却是与她争得火热,不管锦一加多少,那女子都给多一百白银。
皱眉。
没有办法了,没有钱了。
锦一闭上眼,叹口气,输了,输了。
“我加五百。”一个清脆的声音。男装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年龄明显还小,却是一眼就看出
这是个女子。大抵是因为太多了,之前的女子只是松口气,锦一摇头。
叶蓁,你为何是要倾尽自己,也要阻止我呢?那个女人她见过,是叶蓁的侍女。
叶蓁,我们注定不可能。对你,我只能说抱歉。
除了令薄,她还不能找到那样如同太阳般自信聪慧的女子。
就像一抹动人的红色。红色,是令薄,还有......伊谨。
突然瞥见伊谨接过一男子递过来的酒杯,锦一只是看着,眉却皱着。令薄喝醉了,会自言自语,
大庭广众之下,怕是会说出什么重要的事情。
令薄?等等,她到底在想什么!令薄和伊谨,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因为红色,就联系在一起
吗?果然啊,自己孤寂了这么久,已经急着寻找安慰吗?自嘲地笑,不行,绝对不行的。
不管是伊谨还是其他人,对于寻求安慰,都是对人格的侮辱。她不能,不管是谁,她都不能。
苦笑。
那么以后不会再见了吧,伊谨,再见。
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孩爽快地交了钱,得到了灵娘的同意,眉毛一挑,竟然是有一种由天而成的
灵气。锦一突然抿紧了唇,她见过她。是的,在那一瞬间突然逸出的那种集天地灵气的感觉让她
想起来了。
雨天。令薄死前的一个月。
大雨倾盆。她从令薄的房间出来,看到只着如同云雾一般衣裳的女子从雨中的天空走来,只是微
微挥手,一件纱衣已经在身上。
她不敢说话,她知道那是类似于神的人物。
或者不是人。
夏叶蓁的侍女从她面前走过,锦一似是不在意地拦住她的去路。
棕发栗眸,一缕似乎永远缕不平的发。怎么看怎么像个老好人。看到锦一拦她,便是抱歉的笑
笑,从另一边绕过去。锦一没有动,还是淡然笑意,语气中却是平淡而决绝。
“孙又,告诉她,我不要伊谨了。”微微顿了顿,看到那位侍女突然之间带了几分喜色,她只
是继续说:“我也不要她。”
声音淡淡的,被记得名字本是荣誉,侍女却脸色煞白,回过身去看着这个消瘦的身躯,可是良
久,锦一还是那样的站着,挺直的脊梁。叹口气,温和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不甘:“真的要这么绝
情吗?”谁都知道,公主对她有多好。有什么好东西都送给她,整天一一一一的叫,看不到她便
会时时找理由找她来,侯爷,你还不懂吗?这已经远远不是依靠和眷恋,是深深的,不变的爱
意。
“不是我绝情,是因为我早就爱上了,”叹口气,谈起令薄,她的语调柔了好几分,连眼神都
变得眷恋,“若是我不绝情,岂不是成了对爱人的绝情?”
被锦一的话语堵住了的孙又只能摇摇头,转身告退。她的态度,却是比刚开始好太多。没办法
啊,谁叫早已爱得那么深,公主殿下,弱水三千,您未必只要那一瓢。可她看出来了,锦一是真
的,只要一瓢饮。
伊谨突然看见锦一和那个女子的对话,微微抿唇,却什么什么也没有说。自己来晚了。
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只是笑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得狡黠,活脱脱一个
纨绔公子的样子。
“诶,我们去看看那个美女吧。”拉着伊谨直接用轻功跃到锦一面前,“敢问美人何名?”
兴许是看到她那不正经的样子,虽然厌恶美人这两字却没什么表示,锦一顿了一下:“锦一,阁
下呢?”伊谨丝毫不在乎他们在说什么,就一个劲往锦一身上凑。喂,美人,是我买了你诶。
“白无。”嗯,这名字不错,有一种万物苍生的始至之时,思此,锦一突然愣了一下。但白无
听到锦一这个名字的愣神她也丝毫没有错过。淡淡一笑:“白无,你的面容我看着熟得很。”白
无只是一愣,然后笑着回答:“我们可曾见过?”
那天去锦衣府貌似被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看到了,莫非……
正想着,却听到锦一淡淡柔柔的声音
“不,我们未曾相见。”
未曾,见过?
白无危险地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云淡风轻的女子,怎奈何锦一这面具早已带上,纵是
遇事之多的夏可都看不出来,更何况白无。便是释然地笑笑:“不知可否去锦衣府看看,我初来
乍到,想去探探。”
锦一只是一直笑着,虽然知道白无看出自己不妥概率很低,她还是有些紧张,听到此话便是二话
没说就同意了,正想套套近乎呢。淡淡勾唇,其实谁都知道,哪里是想套近乎,是想套话。只是
看到她身旁的伊谨:“那么伊谨她……”
伊谨一直保持着妖治的笑意,只是内心千思万绪,锦一和白无说的话她只能从细节处领悟到一点
东西,听到锦一提起她,便是毫不在意。没有言语,她倒是不介意怎么安排。
“美人在自然是要一起的。”白无无耻地笑着,说着就要开始调戏,刚一靠近,伊谨就看了她
一眼,虽然风情万种,但那意思分明是你敢。唉,伊谨就是气场有那么一丢丢强。所幸白无倒也
不生气,三人倒是悠悠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