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的海誓山盟》银月源

4、配得上配不上自己说了不算

　　四
　　“小初，”不二依旧微笑着歪了歪脑袋：“你还觉得配不上他吗？”
　　“嗯哼～”
　　“真的吗？”
　　“不二你真聪明。”
　　……
　　“你别想骗我！”不二一步跨上前，伸手就将观月拉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观月吃惊地一把推开。
　　“你有多喜欢他，裕太全都看在眼里，裕太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懂吗？”
　　“不懂。”——这是实话。不二的理论没几个人能懂。
　　“小初，不要逃避好吗？”
　　“你在帮迹部做说客吗？”观月似笑非笑，漆黑的眼睛里有一丝黯然。
　　“不是……”不二睁开了冰蓝的双眼：“我只是想说……裕太有多喜欢你，我全都看在眼里。”
　　……
　　观月有些愤怒了：“你到底是在帮谁做说客？！”
　　“帮我自己。”
　　观月心里一怔，愣在了原地。
　　“而他有多喜欢你，我就有多喜欢你。”
　　轻盈的告白，凭空而降，似天地之初的第一片雪花，落在心尖上，亘古不化。
　　……
　　“为什么……”
　　“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
　　观月感到前所未有的累，胸口像是被盐蛰了似的。闭上眼，无力地滑了下去。
　　不二一把扶住他，重新拉回了怀里。
　　“怎么了，小初？”
　　……
　　“为什么……”很是委屈的声音，让不二心头轻颤。
　　“我不知道……”空荡荡的白天花板，耳边有回声。
　　温柔的双唇，是观月失去意识前唯一感觉到的。不二的唇。

　　迹部听到观月晕倒的消息，课也顾不得上，飞一样奔去了保健室。
　　但推开门，却看见不二那家伙轻轻握着他心爱的初的手，小心地放在脸颊一侧，带着一脸欠打的笑容。
　　“不二！放开他！”迹部气得头上冒青烟。
　　“哎呀，小景，这么大声会吵醒小初的哦～”
　　迹部强忍下想揍人的冲动，快步走到床边蹲下：“怎么回事？”
　　“小景～”不二还在笑眯眯地惹着迹部：“你是怎么照顾小初的？他有低血糖哦～”
　　“低血糖？”迹部愣了一下：“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那是因为小景不够关心他嘛～”
　　“你——”迹部正欲发火，看见医生推门进来，只得作罢，然后将矛头转向后进来的可怜虫：“他的病要不要紧？”
　　“呐，医生，是低血糖对不对？”不二回头，朝着医生睁开了眼睛。
　　“哦……是、是。”医生吓的立即改口：“是有点低血糖，以后要让他注意营养。”
　　“好……”迹部无奈地答应着，心里复杂得难以名状。
　　“小景你不是还要上课吗？”不二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
　　“哼，反正是本大爷，不上也没关系。”迹部潇洒一笑。
　　“呐，可是刚才英二告诉我，他看见主任进了你们的教室哦，这样也没关系吗？”
　　“什……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迹部蹭地站了起来，转身向教室奔去。

　　一直躺在床上装睡的观月这才睁开眼睛，对上不二变得忧伤的冰蓝双眸，许久，嘴角动了动：“谢谢。”
　　“为什么要瞒着他呢？”
　　观月改而望向天花板，抽回了被不二握着的手。半天，轻轻地回答了一句：
　　“我不知道……”

　　不二怔怔地坐在自习室里。很多年了，似乎仍然保持着看窗外的习惯。
　　今天是很好的天气。午后透明的阳光和淡蓝色的大窗帘交相辉映，温暖而清凉。窗外还是像国中时的蓝天白云，可是心情，依旧冷冷。
　　不二已经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观月的，也忘了他们最初的见面。相遇的画面，不过就是一个淡淡的阴影，预示着某种不好的未来。
　　好像有听到英二的声音。多少年了，那孩子还是喜欢蹦蹦跳跳的，就像手冢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和他不二周助永远笑眯眯的眼睛。变了的，或许只有心境而已。
　　“ 有些东西，还没来得及珍惜，就已经失去了。”
　　那天看见英二和手冢交缠着的十指，不二在心里说的就是这句话。

　　……
　　“……就这样，英二终于被手冢抢走了。呵呵～”
　　一大早晴空万里，观月躺在自家床上，有些吃惊地盯着坐在床边笑得阳光灿烂倾国倾城的不二，开始怀疑他的大脑是什么做的。
　　“按照常理，你应该哭才对。”
　　“我也觉得应该哭呢。呵呵～”
　　“神经质。”
　　“如果我早些表白的话……呵呵……”不二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你很喜欢他吧？”
　　观月伸手抚上不二清秀洁白的脸颊，语气里有一丝怜惜。
　　“那是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感觉。不甘心吧。呵呵～”
　　“所以你就来抢迹部的东西？”
　　“呵呵～小初好聪明～”
　　观月越来越怀疑不二的大脑是什么做的。
　　“那……你说过你喜欢我，也是假的了？”
　　“答对了！加10分！”
　　不管怎样，观月终究如释重负地笑了。即使心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脑袋昏昏沉沉，很想睡觉。
　　“不二，我想再睡一会儿。”
　　“嗯。”
　　不二温和地看着观月侧过身去闭上眼睛。一秒钟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着肩膀将他扶了起来。
　　“小初，不要睡！起来！”
　　“怎么了？”观月诧异地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扩散一般迷茫。
　　“小初……我……我想吃你做的点心，你起来给我做好不好？”
　　“……”诧异＋迷茫。
　　“不二，我累了……”
　　“累？那……嗯……你等一下我冲咖啡给你喝，先别睡。”
　　不二转身准备下楼。
　　“不二，你怎么了？”
　　……
　　“我……”不二怔怔而立，背对观月，声音有些颤抖：“我怕你睡下去……就一直睡下去了……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什么？”观月想了想，不由得自己也有点后怕。
　　“那样的话……我就真的再也没脸见小景了……”不二终于找到了好借口，秀气的嘴角轻轻上挑了一下。
　　“嗯哼～”观月会心一笑。

　　“小景～～”不二对着话筒风情万种。
　　“少给本大爷添乱！”
　　“小景，别找了，小初在自己家哦～～”
　　“什么？”迹部在那头难以置信：“他的钥匙在我这儿啊？”
　　“呵呵～小景你昨晚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不然小初怎么会半夜溜走啊？”
　　“不二周助！！”迹部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啦，快点过来吧。记得给小初道歉哦～”
　　不二不由分说挂上了电话。
　　迹部怎么知道，前天帮观月搬东西时唯独落掉了床头柜小抽屉里的药。今天天刚泛白的时候观月从胸痛中醒来，趁着他熟睡之际跑回家里拿药。先是没带钥匙让计程车司机帮忙砸开门；然后是穿了一身睡衣钱也没装只好给裕太打电话，谁知裕太睡得跟死猪一样电话被他哥接了；最后不二赶到现场救急，事件就此平息。
　　“小初，我先走了。”
　　“不等景吾吗？”
　　“我在的话反而会坏事。”不二依旧阳光灿烂：“下周六，我陪你去趟医院。”
　　说完，不等回答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