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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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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立啊地一声蹦起来,马女士吓一跳,没好气地吼她:“发什么神经,害我差点打错牌。”
马立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好几圈,就是不敢去看杨妈妈的脸色,她突然弯腰捂住肚子:“哎哟,刚喝的水不干净,肚子疼。”边说边往卫生间跑。马女士看看麻将桌边的四杯茶水,讪讪地说:“打牌打牌,这孩子打小肠胃就没长好,喝空气都会闹肚子。”
马立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喃喃自语:“一定要烂在心里……”又不愿意自己吓自己,抓抓头发猛摇头:“肯定是看错了,哪有这么巧的事,还有人说过我长得像萧蔷呢,纯扯淡,人家明明像董洁……”
在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自我催眠之后,马立一身轻松地走出去。可怜这藏不住话的孩子,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跑出去四处八卦。
马立身娇肉嫩的也就挨过马女士赤手空拳的暴打,杨晓爽可是跆拳道黑带三段,她的事马立哪敢说三道四,整不好杨晓爽就把她打的连马女士都认不出来。马立可是亲眼见过杨晓爽动手。那次她俩和蒋素素去夜市吃东西,回来路上被俩混混拦住硬要拉素素去喝酒,杨晓爽二话不说上去一个回旋踢愣是给俩将近一米八的小伙踢到马路中间,俩人爬起来就跑,杨晓爽追上去又是一顿毒打,画面血腥无比惨不忍睹。马立张口结舌站在路边,小心肝颤抖不已:“晓爽呀,鲁智深爷爷当年拳打镇关西的风采也不过如此吧。”
杨晓爽活动活动有些酸痛的手关节淡定回她:“鲁智深算不上是你爷爷,真往上扯关系,没准是你祖宗。”
马立默,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杨晓爽这会儿别说鲁智深是她祖宗,是她亲爹她也认了。
快放学时,马立的诺基亚在兜里欢快的震动起来。她瞄瞄老师没有注意这边,遂小心翼翼地摸出手机。有短信,屏幕上的发件人显示陆大人仨字。她抬头看看坐在第二排的陆知遥,见他一脸认真在记笔记,不由得撇下嘴,伪君子,就会做样子骗老师。
【放学等我,有事。】
马立轻哼声,回他【没空,放学了要陪晓爽去买内衣。】
明天周日,晚上也不用回家睡了,可以玩个通宵。杨晓爽中午那会儿就说了要带她去见识下X市的酒吧文化,地方都找好了,杨晓爽跆拳道场认识的朋友在那里打工。
嗡嗡,【去酒吧买内衣?】
马立刷地抬头狠瞪下陆知遥的背,手指在键盘上猛点。
【怒!速速交代地下党名单,我可以饶你不死。党和人民绝对不能姑息这种汉奸行为!】
【杨晓爽。】
马立默了,不是她革命意志不坚定,而是敌人太过强大。杨晓爽动动小手指都能把她摆平再折弯。
【杨晓爽同志是我方的卧底,只是暂时屈服在你的淫威下,请不要试图挑拨我们的革命感情。】
反正就是不等,好不容易有个不在马女士统治下度过的周末,怎么也不能转向陆知遥的魔爪。哪次说有事不是跟他一起补习那些ABC?明明成绩已经顶尖了,再补也不怕补的流鼻血。
【不知道阿姨对你去酒吧有什么看法。】
马立VS杨晓爽,杨晓爽胜。
杨晓爽VS陆知遥,陆知遥完胜。
【陆大人,小的静候您的差遣。T.T】
同桌玉子探头悄声说:“又跟你家陆竹马黏糊呢?”
马立状似娇羞,低头银牙紧咬:“嘿呀嘿呀。”
玉子笑地三八兮兮:“好贱噢。”
马立背对她趴到桌上,俩眼直翻,去他的竹马,贱的是陆知遥,她无辜受过还有口难言,谁让马女士对陆知遥言听计从。小学的时候,有个女生给陆知遥写情书又不敢自己交给他,就让她帮忙传送。马立故意当着陆妈妈的面把粉红色信封交给陆知遥,还体贴的帮他拆开双手奉上,小心脏兴奋不已等着看好戏。谁料那个女生竟然忘记署名。无论马立怎么解释,陆妈妈都直说我理解我理解,转头拽住马女士唧唧咕咕咕咕唧唧,活生生给马立上演了一幕八卦是怎样炼成的。小马立欲哭无泪,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连米缸都砸烂了。陆知遥还落井下石说那封情书语法不通错别字满篇,最后写情书变成了她的作文练习课程,在马女士对马立连对技术要求如此低等的情书都写不好的恨铁不成钢终成渣的担忧下,勒令她连续一个月每天必须写一封情书给陆知遥让他批改,务必做到语言通顺文字优美。以至于现在她听到情书俩字都会哆嗦,未语泪先流,情圣算个球,她马立写过的情书比何锦欢泡过的妞还多。
夏日里蝉声阵阵,女孩儿趴在座位上安详地闭上眼,咧嘴无声傻笑,脑海里浮现出一万只肥油油的知了,正被架在炉火上烤的兹兹作响。
放学时教室里陆陆续续快走空了,马立才缓慢地收拾书本,试图拖延会儿时间,低着头没有瞅见杨晓爽把书包塞进桌斗即起身离开了。
陆知遥缓步走向她:“不用拿书,今晚不补习。”
马立不可置信地看他:“真的?”
陆知遥抬腕轻拨下额前垂落的刘海:“先去吃点东西,之后有别的安排。”
马立扔下书本麻利的把陆知遥转个身往门口推:“走走走,吃东西。”陆知遥背对着她笑骂:“你个吃货。”
马立本想拉着陆知遥去学校附近的烧烤店,却被他一把拽住:“在这等会儿,还有人一起去。”
“谁呀?”
“阿姨……”
马立惊得上蹦下跳:“我妈来干嘛,你是不是告状了!陆知遥我这还没犯罪呢,你怎么就起诉我了!同志们的革命感情你都不要了?”
陆知遥云淡风轻地斜视她,等她蹦跶完,抬起手对着额头就是清脆一弹:“阿姨让我告诉你,今晚回去睡,说你电话打不通,你是不是给她的号码设黑名单了?”
马立捂着头心虚地吐舌:“好痛,哪有……”
其实就是有,她下午刚设的,打算明天早上再给还原过来,主要是害怕马女士晚上忽然打她电话而她又在酒吧,那就惨了。
陆知遥看她涨红着小脸,眼圈有些湿润,怀疑自己有没有那么大力,却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揉揉她饱满的额头,放柔语气叹问:“阿立,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