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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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立还未走近体育馆，就被里面的阵阵尖叫声刺激地想拔腿逃回寝室，隐约还能听到：“何锦欢！加油！……”“何锦欢！好帅！……”
她抖下身子做个恶心状，儿时初见何锦欢的惊为天人早就变成今日的不动声色，不只何锦欢，对于陆知遥，现在让她来评价外貌的话，她也只能绞尽脑汁后苍白的说句：“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挺帅的。”马立看小说里那些青梅长大后经常被竹马的绝世风华帅到，然后发生一些缠绵悱恻苟且之事。她就觉得费解，就算是传说中帅哥的祖宗潘安宋玉再世，让你持续看个十几年，还能被帅到天昏地暗理智全无，那也只能说这个女人患有间歇性失忆症并且发病间隔很短，起码也是每天一次。马立对于此理的直白解释就是，即使你是个怕鬼怕到死的人，连续十几年每天有只鬼在你身边，如果你还会被吓到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绝对不是同一只鬼。
体育馆里众女生撕心裂肺地呐喊还在向外扩散着，马立站了会儿，想等这波呐喊声过了之后再进去，在外面听着尚且如此生猛，真处在其中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可是等了快十分钟里面还是惊叫不断，她感叹：“就这些个肺活量，学校还搞什么运动会，弄个演唱会刚好，真是不会合理利用，浪费资源。”兜里的手机此时欢快地奏起：“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
马立没看屏幕直接放到耳边接起：“喂？”
“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需要我去接你吗？”
她把手机拿开看了下，陆大人。
“我在外面。”
“给你一分钟，进来。”嘟的一声又挂断了。
马立撇撇嘴学他说话：“给你一分钟……进来~”泄愤似的关机，脚下却毫不迟疑地急步跑进体育馆。一进去她就有种戳瞎自己双耳的冲动，想抬手捂住耳朵又不敢，年轻人浮躁，人家正为心仪的人欢呼时你敢捂耳朵就很容易视为蔑视其偶像，她自认犯不起这个众怒。马立站在门口向下眺望，这场应该是校队的比赛，身为副裁判的何锦欢也下场了，对面拦截他的是高三理科一班的肖学长。
马立对这人有印象，她高一肖学长高二时曾对蒋素素表白过，采用的是复古的情书表白方式。她清晰地记得那个残霞如血的傍晚，肖学长挺拔的身姿在蒋素素面前略显谦卑，递过信封的手微微颤抖着，深情的眼神在那瞬间电到了站在蒋素素身边的她。她目不转睛盯住对面的肖学长，心里万分焦急：这是琼瑶奶奶附体了，快变身！快变！谁料肖学长秉持沉默是金的风格，一把将情书塞到蒋素素手里，转身就跑。马立追了几步没追上，失望地走回来抱怨：“也不说两句，闷不吭声地谁知道他要干嘛。”蒋素素干脆把情书给她：“拿去看看，就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了。送你了。”马立正去接，斜拉里伸出条修长的胳膊一把抢了过去，何锦欢脸上满满的调侃：“哟~这是给我们马姑娘还是素素的啊？”蒋素素开口打断了马立的欲出言反驳：“阿立的，还她吧。”何锦欢不是八卦之人，信手扔给马立后三人结伴回去谁都没提这事了。
告白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能在蒋素素心里早不记得姓肖的是谁，但是马立此刻脑海里浮现红艳艳的八个大字：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何锦欢既然在这，蒋素素肯定也在，马立很轻易就找到独坐阶梯座位一隅安静看球的蒋素素。想观看二男争一女的过程，还有什么地方比女主角的身边来的合适。她立马忘了来体育馆的目的，三步并作两步蹿到蒋素素边上，一屁股坐下，贼头贼脑地问她：“素素，咱俩这关系，没什么事会隐瞒对方吧？”
蒋素素轻声回她：“嗯。”
“那你告诉我，你等下会选哪个？”
蒋素素满脸问号。
马立看看四周昂奋地女生，又挪挪屁股凑近她小声说：“何锦欢和肖学长阿，你不记得肖学长了？去年的时候他吧啦吧啦……”马立吧啦完双手托腮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蒋素素极少见地抽搐几下嘴角，转而小手扶额无奈地说：“阿立，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完了，我就告诉你答案。”
马立点头如捣蒜。
“第一，何欢有说过要和我在一起吗？”
摇头。
“第二，那个肖学长会认为何欢和我是一对吗？”
迟疑下，摇头。大家公认的情侣是陆知遥和蒋素素。
“第三，不上晚自习，你这会儿应该在睡觉，怎么出现在这？”
马立僵住摇到一半的颈部，暗道糟了。也顾不得问蒋素素的答案，骤然站起来目光扫视下方，隔着层层人头寻到面向这边坐在裁判席后的陆知遥。马立此刻无比憎恨自己２．０的视力，她一眼就发现陆知遥心情极度不豫，他眼睛虽盯着场内的赛况，可是眉头紧皱手指频频在手机屏幕上滑动。马立见他眼中愠色愈来愈浓厚，胆战心惊之下顾此失彼忽然振臂奋声高喊：“陆大人，我来了！我在这呢！”
女生大多不懂篮球，不会像男生一样吆喝“走步！”“三分！”之类的专业术语，所以女生看球赛一般会出现类似情况，比如某个女生先喊句：“XX！”话没落地其他女生再紧跟着齐齐高喊：“加油！”所以马立的这声呼唤不亚于钢琴合奏里响起的一声葫芦丝，鸭群嘎嘎欢声里的一声犬吠。马立反应过来想迅速坐下隐藏身形时已经来不及了，何锦欢跃起投篮被她的声音惊到半空中踉跄了下也无人关注，跟随陆知遥惊怒交加的视线而来的，是众女生的雷达扫视以及男生们充斥着兴味的打量。蒋素素不忍和众人一起直视她，轻轻掩面扭向旁边。马立顿感高处不胜寒的凄凉，僵硬着身子杵在那，耷拉着脑袋也不敢看陆知遥，四面八方扫射过来的目光生生把她钉在原地。
静默中低着头的马立反复在脑海运转三个字母电波，企图谁能接收到后救她于苦海：“S……O……S……”
突然“嘭！嘭！”两声巨响，何锦欢大力地拍打着篮球，斯文俊秀的面容带着不羁的笑，眼含挑衅地迎视陆知遥道：“裁判，我刚进了球，你不会没看到吧。”陆知遥转头对记分员淡道：“罚球得分，1分。”
何锦欢抬手捋下汗湿的刘海，昂首倜傥一笑高声道：“阿立，好好给我加油！赢了请你吃饭。”又语带宠溺地对一票女生说：“各位学妹，这是我邻家妹妹，谁要是把她吓哭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可是会讨厌那个人的哦。”于是众人视线飕飕地转移到他身上，女生们更是直盯着何锦欢，目不斜视以示清白。
马立没料想接收到她脑电波的竟然是何锦欢，感激地无法言语只能咬唇使劲儿点头。都说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就肯定会给你开扇窗，这话太真理了。
马立正暗自舒口气，准备坐回座位慢慢平复心跳。寂静的体育馆内骤然飘起陆知遥透着冷冽的磁性声音。
“我叫马立过来就是准备赛后请她吃饭，既然你也有这个意思，不如一起。”
女生们闻言大惊，当下也顾不上会不会吓哭何锦欢的妹妹，道道冷箭嗖嗖鞭挞过去再次把马立钉在了座位上。
马立悲坳掩面：上帝阿，您给我留了扇窗户逃生，可是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里是十五楼！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