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与青芒》奇小妖

54、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原来方在二十年前就把自己改造成实验体，所以他执意要离开组织，一是为了更好地照顾两个儿子，二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秘密。
　　这二十多年，方在虹佣兵基地深居简出，他容颜年轻始终未变，不知情的人以为他保养得好，知情的人比如方青悠就知父亲从未保养，容颜一成不变实在太过古怪。直到他在父亲的书房看到父亲珍藏多年的记录，看到记录里的方和煌，他就决定要来这个基地。
　　许赟豪在看到记录后，说道：“你不是已经找到真相了吗。”
　　真相超乎他的意料，方的青春永驻已经够让他吃惊，方青远是煌和地球人结合的孩子才是颠覆他认知的存在——方和煌曾有过一段过去……想想冷酷的煌，许赟豪只觉不可思议。
　　方青悠：“我父亲和我弟弟都是非人类，所以我也想跟他们一样。”
　　许赟豪：“可是你身份特殊，也并非中国国籍，不符合自愿者的条件。”
　　方青悠：“所以我找上你，父亲说你是个好人，是他唯一的好友。”
　　许赟豪：“……”
　　以许赟豪今时今日的地位给方青悠开个后门不成问题，但是：“孩子，我必须告诉你，我们的实验出现意外，现在的实验体基因很不稳定，我们组织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假如他们真的变异成我们最怕的情况，我们会销毁他们。”
　　方青悠笑道：“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许赟豪的旁白充满懊悔与责备：“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混账的事，我不该一时心软答应方青悠的请求，谅成大错。”
　　当时的许赟豪并不知道方青悠的真实身份，他给方青悠伪造了国籍身份证，让方青悠成功地被实验。
　　许赟豪道：“方青悠的实验很顺利也很成功，他是所有志愿者中最快接受并同化煌基因的人。一般实验体在初期阶段，会失去自我意识，与整个世界脱节。而方青悠直接略过了这一阶段，在成为实验体那刻，就有非常强大的意识。他告诉我，他可以通过意识与其他实验体交流并命令他们指挥他们，这让我们喜极而泣，这是第一个拥有‘王者之风’的实验体，最成功的实验体。”
　　“方青悠的成功带给我们希望，那个时候他是唯一能够跟我们交流的实验体。其他的实验体不知什么原因意识封闭，我们无法与他们交流，但他们却能内部交流。我们发现实验体之间生成了一种默契的语言，这种默契让我们焦虑，因为我们迫切地需要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方青悠跟我们说，实验体之间确实产生了一种语言，一种只需要用意识沟通的语言。他详细描述了这种语言，我们查阅了所有能查到的语言都无法判断它是哪种语言，于是确定这是煌的家乡语。方青悠说这种意识语是在接受煌基因的那一刹那自行形成的，形成的过程中会把地球人本身的语言遗忘，志愿者的意识也被吞噬，感觉就像被洗脑了一样。”
　　“三个月前，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发生了。基地里的一个实验体彻底变异，失去理智，他攻击了一个工作人员，随后工作人员被感染，变异成丧尸。我们反映回上头，得到销毁的指令。可是……”
　　画面上，他们在对实验体进行销毁，悲剧的是，就像他们无法杀死煌一样，他们也难以销毁实验体，实验体自愈的速度惊人，最后他们发现实验体的核才得以将它杀灭。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销毁全部实验体是怎样一个艰巨艰难的任务。可他们别无选择。
　　在一个又一个的实验体变异后，基地内的工作人员开始陆续撤离，他们决定引爆基地，彻底销毁实验体。
　　而就在销毁计划实行的前两天，实验体们集体暴动了。
　　带头的就是方青悠。
　　那是许赟豪第一天见识到实验体的力量。他和所有科研人员都见识过煌的力量，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希望能够制造出跟煌一样力量的实验体，可花了二十年时间他们也没能成功。
　　方青悠不愧是他们最杰出的实验体，不但有超强的自愈能力也有惊人的力量。
　　许赟豪兴奋地抓着方青悠的手：“你的力量被激发出来了吗？！”
　　方青悠：“这是我自身的力量。”
　　许赟豪石化。
　　方青悠微笑：“我是一名佣兵。”
　　许赟豪并不了解的佣兵的世界，只问：“很厉害？”
　　方青悠：“应该是吧。”他淡淡一笑，“许先生，我知道自爆系统的开关在你手里，你现在就可以按下。”
　　许赟豪手里紧紧抓着按钮，他生怕方青悠将他夺走。早在方青悠闯出监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凶多吉少。监控画面上，实验体全部走出监牢，在走廊里游荡。只要按下开关按钮，一切就能结束了。
　　方青悠：“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按的原因，是因为她吧。”他指着监控画面上被几个实验体俘虏的苏晴：“真是伉俪情深。”
　　原本今天要撤离的苏晴却走晚一步，许赟豪痛苦地看着她：“你放了她！”
　　方青悠：“美国已经有实验体逃出基地了，你们即使炸毁我们也无法改变世界，何不放大家一条生路，对你们，对我们都好。”
　　许赟豪：“我不可能这么做！”
　　方青悠：“那你何不按下按钮，一切就结束了。”
　　许赟豪刚要按下，就见方青悠的脸上绽放微笑，这笑让他心惊胆战，下意识的动作也顿住：“结束的是你们，不是我们。”
　　许赟豪怔住，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方才还在他手中的开关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方青悠手上。
　　方青悠按下开关，什么都没发生，他一脸不屑。许赟豪不忍直视：“你早知道它是假的开关？”
　　方青悠：“我好奇你在搞什么名堂。”
　　许赟豪：“……我有两个儿子，我想让你帮我带件礼物给他们。”
　　方青悠：“没问题。”
　　许赟豪：“我可以放你一个人走，因为我相信方的孩子不会做伤害全人类的事。但他们不行，必须销毁。”
　　方青悠无所谓：“喔。”
　　许赟豪：“你来这里，应该还有其它的目的？”
　　方青悠：“当然。”

　　画面一转，归于漆黑，只剩下许赟豪最后的声音：“之后我录下了这一段告诉你事情的全部经过，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小沫，等事情到了真的无法挽回的地步，杀死煌是唯一可以拯救人类的途径。他一死，意味所有实验体的父体宣告死亡，他们的核便会迅速枯萎衰竭……所以，人类最后必定会千方百计杀死他，小沫，你答应爸爸，不要跟着煌，你会被他牵累。待在人类这边，即使这场战争人类最后输了，他也不会伤害你。”
　　彩蛋结束，所有人陷入沉寂，气氛凝滞，就连最吵的梧桐都一脸沉重，心事重重。
　　许沫低声问：“最后基地怎样？爆了？”
　　蓝癸：“只爆了大门，人类全死了，实验体全都逃了出来。”
　　真是讽刺。
　　许沫叹息：“我去冷静一下。”
　　信息太多了，他有点接收不来，这比丧尸爆发那一天还颠覆，他养父是外星人，并是所有丧尸的父体，杀死他就结束了，可这谈何容易，他养父至今不知所踪。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方青远，你说你受人委托保护我养父？是谁花钱让你保护这个……人类公敌？”
　　方青远：“雇主是匿名的。”
　　许沫：“……”
　　梧桐：“虽然看起来很绝望，但人类还是有希望的，我们有青远，只要他能大义灭亲，说不定就能干掉你养父。”
　　许沫无声地看他。
　　梧桐心虚：“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养父，但为了全人类……”
　　许沫闭上眼：“我养父是他生父。”
　　方青远马上澄清：“我跟他不熟。”
　　许沫：“……”
　　梧桐：“青远同志，好样的！地球人没白疼你。”
　　许沫：“说不定还有其它办法。把实验体都杀死丧尸也能死，不一定要杀死我养父。”
　　梧桐：“恕我直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青远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你亲爹，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煌那么厉害，为什么会那么配合地球人拿他当小白鼠？我直觉他是个尊严很高在他母星也是地位很高的人，容我阴谋论一下，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许沫：“……”
　　梧桐：“把地球人都同化成他的同类，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许沫：“……”
　　梧桐：“这只是我个人猜测，因为我很奇怪他那么积极地配合把核给方复制，这种行为本身就不正常，愚蠢的地球人上了他的当啦！所以我们可以乐观地想一下，他既然知道实验体需要核才能激活，那么他说不定也知道怎么让实验体继续待机……你们懂我的意思么？也许我们不需要杀死他，只要说服他让实验体都去待机。从方青悠能够控制实验体命令实验体我们就能得知煌完全有这能力。”
　　见他说完无人响应，他撞了一下独眼：“喂，你说呢？”
　　独眼沉默。
　　梧桐从他眼神中看出一点信息：“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独眼点头。
　　梧桐：“什么？”
　　独眼：“飞船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