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与青芒》奇小妖

49、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

　　方青远闪到季风身后，光线在他手中绕了房间几圈，许小然要想扑他，就会接触到光线，一接触，就皮开肉绽，血花飞溅，许沫急得大叫：“小然，别动！”
　　但许小然是没有痛觉的，智商也低，就这么横冲直撞而上，光线横切过他身体，眨眼间，许小然被切割成肉块。
　　“小然！！！！”
　　许沫歇斯底里地大叫，心痛到不知所措。下一秒，被切成肉块的许小然自动组装愈合，完好如初地一口咬在了方青远腕上。
　　他的衣服被切成布条状，里面的肉身完好无损，看不到一点伤痕。
　　方青远：“好快的自愈能力。”
　　他惊叹，这确实是他见过的最快的自愈速度。
　　季风得意：“那当然，小然是除我外最完美的新人类。”
　　方青远嗤道：“新人类？丧尸变种而已。喂，你咬够了没有？”
　　许小然吸食着他的鲜血，闻言听懂似的摇头晃脑。方青远看向许沫，见他正盯着直接发呆出神，不由皱眉：“再不放手，我动粗了。”
　　许沫说“不许打小然”只是一种本能，一种微乎其微的奢望，他压根不指望方青远会真的顺从他的话不揍许小然，只是嘴上那么一说，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可方青远真的听他话了，他原本可以躲开许小然的，可他选择放弃抵抗，乖乖献上自己的手腕。
　　他讶异方青远居然会向他妥协，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方大少爷居然会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不由感动到泪流满面：“方兄，对不住您了！”
　　方青远白了他一眼，将许小然甩开。
　　许小然发挥了不依不饶的小强精神，企图再扑上咬住，被季风制止了：“回来。”
　　许小然一个转身，重新匍匐在季风脚边。
　　方青远的手腕鲜血狂喷，他木然地看着跟喷泉似的手腕，许沫在旁担心叫道：“快止血啊！”
　　方青远摇头：“止不住的。”
　　许沫：“啥？”
　　方青远开始思考，没甩许沫。许沫干着急，他忘了眼季风，季风正看着方青远的手腕出神。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许沫已经不急了的时候，季风叹道：“真的不会变丧尸，但你脸色很不好看。”
　　方青远：“废话。”
　　失血过多的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他走到许沫身边，把他护在身后：“季风，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季风笑了：“我不是。”
　　方青远：“你是，你没对许沫出手，不是吗？这样吧，咱们好聚好散，有缘再见。”
　　季风：“留下来陪我。”
　　方青远：“我知道你寂寞，但我和许沫谁也不是儿童，不合您老人家的口味。”
　　季风：“许沫，留下来陪小然，我愿意把你变成我的直系血族。”
　　许沫：“承蒙您厚爱，我还是想当人类。”
　　季风：“你不是很爱弟弟吗？不想跟他在一起吗？不想跟他一样长生不老吗？”
　　长生不老？许沫嘴角抽搐，这话听得真恶心。
　　见他这个反映，季风笑道；“原来，你的爱是虚假的。你们人类，真虚伪。”
　　许沫不禁顶嘴：“说得你没当过人似的！”
　　不知是这话触动了季风的神经，还是许沫的虚伪激怒了他，季风出手了。许沫的肉眼跟不上他的速度，他不过眨了下眼皮，那季风就飘到他身后，差点抓住他。
　　方青远带着他移动，从未有过的迅速，那滋味跟坐云霄飞车似的，许沫只觉天旋地转，晕头转向的。

　　季风摘下手套，露出异于常人的五指——指甲是猩红色的，指尖犹如蝎子的尾巴。
　　许沫评价：“好变态，还涂指甲油。”
　　季风弯起嘴角：“这是我血的颜色。”
　　下一秒，让许沫惊讶的是发生了，季风人还站在那里，但他的手臂却脱离身躯，向他飞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喉咙。他始料未及，就向料到也躲不及，但他的守护神呢？
　　侧眼望去，方青远捂着额头，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滴下，他的脸苍白得不是纸了，是鬼。
　　自作孽不可活啊！
　　要不是他让方青远别打许小然，方青远就不会被许小然咬。方青远不被咬，就不会如今这副鬼样，他也不会被季风抓住。
　　方青远抬眼望他，视线被汗水模糊，他紧皱眉头，左手下意识地扣住季风的手腕，但还是晚了一步。
　　许沫感动：“谢谢你救我，咱们下辈子还是好朋友！”
　　他闭上眼，等死。不，等季风掐他。
　　等了一会，季风还是没动手。
　　怎么回事？
　　他睁开眼，季风站在原地，脸色阴沉，他的手……斜眼往下去，他那抓住许沫的手正在腐烂。
　　许沫怔住：好吓人。怎么回事？
　　季风唤回他的手，连接上本体，那手还在慢慢地腐烂，无法愈合。季风眼睁睁望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腐烂露出白骨，突然发狂似的大笑：“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许沫拉长脑子：“方青远，我脖子上有啥东西没有？”
　　方青远勉力抬了下眼皮，视线被汗水糊住，摇头，看不清楚。
　　许沫以为他说没有。
　　稍微安心，可更加不解，他的脖子什么时候变成硫酸，可以侵蚀变异实验体的手？
　　季风笑够了，他的手还在被腐蚀，他索性砍断右臂，左手扶了下眼镜：“许沫，这笔账我记着。”
　　许沫：“喂，你记什么啊！说清楚！小然！”
　　季风走了，挥一挥衣袖，只带走许小然。许沫刚要去追，肩膀就被人按住，他回头，方青远扶着他的肩头摇摇欲坠，整个人陷入半昏迷状态。他伸手捞住方青远。
　　一直以来都是他弱柳扶风小鸟依人状地躲在他怀里或者后面，像这样还是头一遭。
　　哼哼，你小子也有今天。赶紧拍下！
　　他拿出手机，记录了这伟大的一刻。在闪光灯中，方青远合上双眼，彻底晕厥。

　　方青远手腕的伤口一直愈合不了，血流个不停，许沫扛着他一步一步往外走。他很想躲在地下室里等援兵，可一来不知季风会不会去而复返，他还会不会这么好运地活下来，二来方青远这德性，放任不管真的失血过多死了怎么办。
　　以他的体力扛一个人没问题，方青远人也很轻，就是这地道弯弯绕绕，费了好大一圈才回到地面上。
　　重见天日后犹如新生，许沫望着天空，深情地呼吸了一口新鲜口气。
　　世界是这么地美好。
　　“许沫！”
　　是不是太美好了，让他产生幻听？他怎么好像听到紫轩的声音？
　　循声望去，一个美人向他奔来，真的是紫轩！
　　“紫轩！”
　　许沫甩开方青远，激动地向紫轩奔去，伸手要拥抱。紫轩擦着他的肩膀，飞身接住了即将落地的方青远：“青远？青远！”
　　扑了个空，许沫搓着鼻子，吸溜道：“他受伤了，血止不住。”
　　紫轩翻开伤口，明显的咬痕：“被谁咬的？”
　　许沫：“我弟弟。他变丧尸了。”
　　紫轩：“……回天空号再治疗吧。”
　　所谓的治疗不是包扎伤口止血，而是一边放任伤口继续淌血，一边给他补充葡萄糖回血。
　　紫轩：“有过一回经验了，放心。”
　　正在大吃大喝的许沫道：“交给你我很放心。对了，橙子呢？”
　　紫轩：“他被咬了。”
　　口中的面包一下变味难以下咽，他想起那个爽朗的送给他迷你澄空炮的男人，相处时日不多，但许沫对他印象很好。被咬了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明白，许沫默哀。
　　许沫：“你们不是追着我养父跑么？怎么会在这里？”
　　紫轩：“是追着你养父到这里，然后遇上蓝癸。”
　　许沫：“你意思是……我养父在这附近？”
　　紫轩点头。
　　许沫：“不可能，他要在附近不会不见我！”
　　紫轩：“……”
　　许沫：“我不是质疑你们的能力，而是对我的魅力很自信。”
　　紫轩笑了笑：“没事，橙子被咬后我就在质疑自己的能力。你吃完后休息吧，青远交给我照顾。谢谢你把他救出来。”
　　许沫：“哪啊，你让我照顾他，我却把他照顾成这德性，真对不起。”
　　紫轩捂住额头，掩饰自己的情绪：“该对不起的是我们，弄丢你养父，还让你弟弟变成丧尸。”
　　许沫：“……”
　　许沫一下吃的心情都没有了：“我洗澡睡觉去了。”

　　经历这么多，见识过变异实验体的厉害，许沫不忍心去责怪紫轩的失责，他已经失去战友，再责备对他太残忍。可弟弟的变故他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他当初执意跟着紫轩……也许就跟许小然一起变丧尸了吧。
　　今天也差点步许小然后尘，他没法说变丧尸是好是坏，但他更想当一个正常人，一个可以思考的正常人。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这什么神脖啊，居然可以腐蚀实验体？
　　这一摸，他就摸到滑溜溜的一块，抬起手，是血。
　　新鲜的，热乎的，但不是从他体内流出的血。
　　他闭上眼，回想起那一幕，季风抓着他的脖子，方青远抓着季风的手……他的血顺着季风的手臂流到他脖子上。
　　原来，腐蚀季风的不是他的神脖，是方青远的宝血。